齊憶煙在灶房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失蹤的燒雞和蛋酒。
【錦兒,你剛才察覺到有人來過嗎?】
〖我沒啊!〗
【我也沒啊!】
〖我去……難不成真是見鬼了?〗
齊憶煙忽然笑了起來。
【可彆自己嚇自己了,這世上哪兒有鬼啊!】
想想不對勁兒,這個世上的確有鬼,又趕忙改口。
【就算是有鬼,我一道符紙就讓他灰飛煙滅!看誰敢跟我搶雞腿!】
〖福安,你是不是喝多了?〗
【蛋酒怎麼可能會喝多?我沒喝多,還能再喝兩大碗!】
〖喝多了的人都是這句話。〗
【額……那好吧,那咱們回去睡覺吧。】
齊憶煙意猶未儘地摸了摸圓滾滾的小肚子,又回頭看了一眼飄著油花的空碗,喃喃道:“早知道他會回來,剛才就應該守在灶房門口,問清楚這是哪家的燒雞,可真香啊……”
在齊憶煙的身後,黑不見人的陰影裡,一道晶亮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齊憶煙的身影,直到她轉過彎,消失不見。
第二天起床後,齊憶煙和君九辰一起吃了早膳,接著,戚老將軍就來彙報工作。
齊憶煙趕忙把君九辰推出去,她自己則說有重要的事要辦,叫了舒雲和舒月陪著,三人換上一身常服,隻跟戚老將軍要了一輛最不起眼的小馬車就出門了。
一路上齊憶煙都很焦急的樣子,舒雲和舒月不解,小聲問:“陛下,您這是在找什麼人嗎?”
“朕要找的不是人……也可能就是人。舒雲舒月,你們知道這城裡哪裡有賣燒雞的嗎?”
舒雲和舒月對視一眼,原來陛下這是想吃燒雞了?
這個簡單啊!
南疆這邊終究是沒有北秦富庶,一整座都城裡也就那麼四家賣燒雞的酒樓。
舒雲和舒月帶著齊憶煙分彆去這四家酒樓買了燒雞,可齊憶煙都是嘗了一口就失望地推開。
“不是這個味兒啊……”
舒雲和舒月又對視了一眼:“可是公主,城裡隻有這四家賣燒雞,並沒有彆的地方了。”
齊憶煙還揣著最後一絲希望:“會不會有什麼偏僻的小巷子,是你們沒去過的,那裡剛好有人賣燒雞?”
“這個絕對不會!”舒雲篤定道:“陛下有所不知,南疆這些年銀錢都被皇室揮霍空了,老百姓們的日子並不好過,能吃得起肉的人家也不算多。若是有人賣燒雞,還故意把店開在巷子裡,那必然不會有人光顧的!”
“是啊陛下,肉香也怕巷子深呢!”
“再說舒雲的娘就是在咱們都護府做采購的,若是有這好吃的燒雞,舒雲肯定會知道的!”
抱著希望出門,帶著失望回來。
齊憶煙的興致不高。
君九辰倒是帶來一個好消息:“金吾衛們動作神速,用一天的時間搜遍了雲黎國境內,一共抓獲一千三百二十七人,現在全部關押在大牢裡。這些人的身份還有待確認,但據他們自己說,都是在本國犯下重罪,逃亡到雲黎國的。有些人已經在雲黎國生活了許多年,甚至結婚生子。”
齊憶煙強打著精神問:“那他們可有人知道,陳柳和雲嫦是怎麼回事?”
君九辰從袖袋裡掏出幾張紙遞給齊憶煙。
“這是雲黎國幾個年紀很大的人的供詞,他們都是在雲黎生活了幾十年的人。據他們所說,陳柳和雲嫦是十年前才出現的。初到雲黎,他們就救了老國王的命。
老國王的身份成謎,但有人說他是個太監,一把年紀了連胡子都不長,所以也無兒無女。
陳柳和雲嫦救了老國王之後,老國王就認他們做義子義女,兩人一直在老國王身邊照顧著。
可是奇怪的是,一向身體很好的老國王,在陳柳和雲嫦出現之後,就經常發病,沒過兩年就病逝了。”
齊憶煙左手托腮,右手無聊地把玩著一塊不太好吃的糕點,時不時咬上一口。
“爹爹,這個故事好熟悉啊。”
君九辰也冷笑一聲:“是啊,這是他們的慣用伎倆。”
“所以老國王臨終的時候封陳柳做了國王?”
君九辰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異樣:“那幾個老人說,他們當初也是這麼猜測的,但老國王有一天,在仆人們給他送飯的時候忽然開口,說未來的儲君必然不會是陳柳和雲嫦,隻能是南無月。”
齊憶煙立即坐正了身子:“所以後來是南無月繼承了皇位?”
“沒錯。”
“那陳柳和雲嫦就這麼認了?……不對,雲嫦是雲黎國的公主啊?”
君九辰還在琢磨這件事該怎麼跟齊憶煙解釋,錦兒忽然冒出來開口道:“難不成是雲嫦嫁給了南無月?”
“錦兒,回去!”
君九辰狠狠瞪了一眼“錦兒”,嚇得她趕緊回去。
【錦兒乖,你沒事不要冒出來,難道你不記得,昨天把你累成什麼樣子了?你還是好好養著吧,等我找到好吃的燒雞再給你吃啊!】
君九辰猛然間察覺到自己可能驚嚇到了身旁的兩個孩子,他急忙調整自己的語態,使聲音柔和了許多。
他輕聲對錦兒道:“錦兒,你現在隻剩下魂識的一小塊碎片,這本身就是需要慢慢地調養和修複的。若是你總是這樣任性地隨意出現,要讓福安耗費多少時間和精力來養護你,你才能得以成長?畢竟,我們不能……”
說到此處,君九辰的臉上忽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紅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住了口,後麵的話終究是沒好意思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