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宸妃的語氣雖然平和,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齊憶煙不由得心頭一緊。
她知道自己無法再掩飾下去了,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母妃,您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瞞您了。
我確實有些事情需要回宮裡處理,但是我保證,處理完這些事情後,我會立刻回來的。”
毓宸妃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既然有事情要處理,那就去吧。但是記住,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鋌而走險。你身後還有這麼多母妃為你撐腰,有些事,不必太過強求。”
齊憶煙聞言,心中不由得一暖。她點了點頭,說道:“母妃放心,我會記住您的教誨的。我一定會小心行事,平安歸來。”
“你明母妃還在坐月子,她身子不好,你要回宮的事便不告訴她了。”
毓宸妃沒有留太久,她走後,齊憶煙便讓玉朝和玉夕把她收拾好的東西放上馬車,又去找了一次瑛貴嬪。
“此次進宮,我一個人回去。萬壽園這邊就交給你了。”
瑛貴嬪雖然擔心,但她也明白,自己那點本事,進了宮就全都歸零。隻能點點頭,然後從身上摘下來一個小玉葫蘆掛在齊憶煙的脖子上。
“這個你帶著,若是你有事,我便能感知到,即便我在園子裡,也能幫你療傷。”
齊憶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現在上麵已經掛了皇後娘娘的玉佩、毓宸妃的荷包、瑛貴嬪的玉葫蘆、祥樂妃的福豆、還有嘉慧寧貴妃的一個小金算盤。
腰間還掛著兩塊玉佩,還有腕子上的鎏金鐲子。
這些不是裝飾,而是大家對她沉甸甸的愛。
齊憶煙上馬車之後,就把這些沉重的愛都裝進納須手鐲裡,脖子上隻掛了毓宸妃的荷包和瑛貴嬪的玉葫蘆。
然後又偷偷畫了個縮地符,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馬車便到了皇宮門口,萬壽園那邊負責傳遞消息的宮人都還沒回宮。
齊憶煙的歸來出乎意料。
宮門口,當值的小太監們原本正無精打采地站著,突然見到歸來的九公主,頓時慌了神。
他們急忙想要轉身跑進去通報,卻被齊憶煙輕描淡寫地攔了下來。
“不必如此興師動眾。”齊憶煙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少有的冷淡,“本公主是回自己的家,又不是來做客的,何須通報。”
玉華和玉秀兩人緊緊地盯著門口的小太監們,生怕他們跑進去報信。然而,這些小太監也不是省油的燈,其中有個機靈鬼,趁著玉華和玉秀不注意,悄悄地繞了個彎,想要跑去禦書房報信。
可是,那小太監離禦書房還有很遠,就看到齊憶煙已經站在了禦書房外。他頓時傻了眼,心中暗自叫苦:李公公定然會斥責他們。
李有福看到齊憶煙的刹那,麵色驟變,他慌亂地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門口。
“九公主,您怎的這般突然便回來了?奴才這便帶您去偏殿稍作休憩……或許……或許先品嘗一些茶點,再去給陛下請安也不遲。陛下現在正忙公務呢。”
齊憶煙看了一眼李有福,忽然笑道:“李公公,本公主進禦書房,什麼時候倒需要通報了?”
“這……”
李有福嚇得不敢說話,九公主彆說進禦書房不用通報,就連跟陛下一起上朝、一同議政都是常事兒,他這個說辭顯然站不住腳。
齊憶煙抬手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李公公,演技不到位啊,說話還帶著顫音呢,真當本公主聽不出來?”
齊憶煙說著就要往禦書房裡闖,李有福攔了幾次沒攔住,齊憶煙卻在一隻腳邁上台階之後,忽然頓住了。
齊憶煙的眉頭輕輕蹙起。
禦書房裡正在進行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壓抑又放肆的聲音,如同夏日的悶雷,透過厚重的門扉,霍然鑽入了她的耳中。
齊憶煙心中一驚,急忙收回腳步,仿佛怕那聲音追上來似的。她用力地甩了甩頭,又拍了拍耳朵,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從腦海中甩出。
李有福站在一旁,臉色尷尬得如同熟透的柿子,恨不得把頭埋進脖子裡。這事情被九公主撞見,實在是太過尷尬了。
兩人就這樣站在禦書房外,一個蹙眉不語,一個尷尬難當。而那禦書房內的聲音,卻依舊在繼續,甚至更加高亢。
齊憶煙的聲音忽然提高,尖銳地問:“王公公人呢?父皇在禦書房忙公務,為何不見他在此伺候?”
房間裡的聲音忽然一頓。
李有福心頭一顫,瞬間明白過來,他連忙跟著提高了嗓音,恭敬地回答道:“回九公主的話,我師父今日身體有些不適,所以並未當值,還請公主殿下恕罪。您有何吩咐儘管差遣奴才,奴才伺候您。”
齊憶煙冷冽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怒氣:“我本來是想要拜見父皇的,既然父皇忙著,那我就不打擾了!”
“福安等一下!”門裡麵傳出齊桓修急切的聲音:“朕在禦書房小憩片刻,剛醒不久。李有福,速速進來伺候!”
齊憶煙的目光冷冽如冰,她緊緊地盯著李有福,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走向禦書房。他甚至連正門都不敢打開,隻能悄然從偏殿的側門進入,生怕驚擾了禦書房內的什麼。
禦書房內,一陣細碎的聲音傳出來,伴隨著女子輕柔卻又帶著些許不滿的嚶嚶之聲。
齊憶煙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
大約過了半柱香時間,偏殿內傳出一陣細碎的響動。摻雜著女子的不滿,還有男子小聲的勸慰聲。
忽然一陣細碎的叮當聲響起,齊憶煙轉過頭,便看到偏殿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側門處緩緩走出一個女子。
她穿著一襲紅色鳳尾裙,上麵用金線繡著華麗的花紋。她的手臂上戴著幾隻水頭極好的玉鐲,頭上插滿珠翠,隨著她的走動發出清脆的聲響,便是剛才齊憶煙聽到的聲音。
她的腰肢纖細柔軟,仿佛輕輕一捏就能折斷,一張臉更是傾國傾城如畫如妖,仿佛一眼便能勾人心魂。
那女子走到門口停下腳步,故意回頭看了一眼齊憶煙,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毫不掩飾眼神裡的挑釁。
齊憶煙的眼睛倏地睜大,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