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憶煙的眼眸狡黠地轉了轉，她輕拉著齊桓修的衣袖，撒著嬌嗔道：“父皇賜下的菜肴，必定是美味非凡，這才讓商小姐吃得如此儘興。既然如此，何不請父皇再賜幾道佳肴呢？”
她頓了頓，眉梢輕挑，繼續道，“隻是，先前賜菜是因為商小姐笛聲悠揚，技驚四座。這回若想再賜，總得有個由頭才是。”
商苓竹立馬回過神來，抓住機會對齊桓修盈盈一拜：“臣女不才，願為陛下、娘娘們和各位皇子、公主們獻上一支舞。”
“哦？你會跳舞？”
齊桓修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商苓竹心中大喜，忙說：“臣女自幼喜歡音律，除了笛子，還會彈琴，舞蹈也跟著師父學了幾年，尤其是胡旋舞，還算拿得出手。”
眾人神色各異。
這商大人是在培養嫡女，還是在培養歌舞伎啊？
齊桓修好像頗感興趣的樣子：“你會胡旋舞？那朕倒是有興趣瞧瞧。去更衣吧。”
商苓竹激動得渾身的皮膚泛起一層紅暈，對齊桓修福身應了一聲，就隨著宮女去後門沒有人的偏殿更衣。
商苓竹今天本來就準備要獻舞，舞衣都準備了三套，就打算看齊桓修喜歡什麼舞蹈，她就跳什麼舞蹈。
她的婢女沒有資格進正陽殿，就在外麵等著。
那婢女熟知商苓竹的要求，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換好了舞衣，還重新梳了發髻。
再次出現的商苓竹，穿了一身洋紅色充滿異域風情的舞衣，赤著雙足，兩條雪白的胳膊和纖細的腰肢全都露在外麵。儘管腰間垂掛著金黃色的流蘇，但依舊難以掩蓋住她肚皮上那一抹耀眼的白。
肚臍上還貼了一枚五彩水晶的裝飾，讓眾人的注意力更加無法從她纖細的腰肢和高聳的胸脯移開。
頭發也高高束起了雙刀髻，上麵綁著銀色的鈴鐺，還有她的手腕腳腕也都綁了鈴鐺，隨著舞動，鈴鐺便會響起。
這一身打扮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隻是眾人的臉上雖然還掛著微笑，心裡卻已經鄙夷起來。
【這一身舞衣，隻怕是教司坊的姑娘都不好意思穿出來！】
九公主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北秦縱然民風開放，女子也不能當著外男的麵露成這樣。
尤其這被商苓竹改良之後的舞衣，上身已經短得跟文胸差不多了，她的褲子還隻到小腿，兩隻雪白的腳丫都露在外麵。
彆說高門貴女，就是煙花巷裡的女子為了抬高身價，都不會穿成這樣出來見人。
商苓竹全然沒有看出眾人的心思。
她的眼裡隻有齊桓修，而現在齊桓修在衝著她笑。
商苓竹對齊桓修展露出自以為最誘人的笑容：“那臣女就獻醜了。”
樂師們按照商苓竹的要求彈奏起一曲非常歡快、節奏鮮明的舞曲，商苓竹的身體就隨著樂律舞動起來。
平心而論，商苓竹剛才其實說得謙虛了，她的舞姿即便是太樂署的舞姬也要遜色三分。
她的動作柔美卻又飽含力度，周身的飾品隨著她的舞蹈節奏，上下翻飛，猶如精靈般靈動。
她的每一個轉身，每一個跳躍，都像是一幅生動的畫卷。
她的皮膚也隨著她的律動浮上一層紅暈，遠處的人會以為是陽光照在舞衣上的折射，隻有離得近的人才看出端倪，紛紛用帕子掩住口鼻往後退了退。
遠處的商雨荷看著姐姐跳舞，又是羨慕，又是鄙夷。
她雖然是姨娘生的，但跟其他姐妹一樣，自幼學習的都是琴棋書畫。
隻有二姐姐喜歡這種討人歡心的玩意兒，難道當自己是賣藝的伶人？
商雨荷心中不喜，可偏偏坐在旁邊的小姑娘湊過來打趣：“你姐姐跳得真好，比我父親買的舞姬跳得還好！”
還有人過來問商雨荷：“你姐姐跳舞這麼好，你是不是也會跳舞啊？不如一會兒你去花園裡教教我們唄？說不定哪位公主就喜歡看跳舞呢？嗬嗬嗬嗬……”
商雨荷咬牙轉過頭不理她們，心裡卻對二姐更加厭惡。也抱怨自家姨娘，不是說給這個蠢貨下了毒，怎麼她身上看不出半點端倪？
一曲舞畢，齊桓修好像看得興味盎然，拍手稱讚道：“跳得不錯，真是翩若驚鴻啊！”
商苓竹紅著臉福身：“陛下謬讚了。”
齊桓修接著又說了一句：“比太樂署的舞姬跳得好多了。”
此言一出，商苓竹的身形立馬僵住了。
齊憶煙噗嗤一聲笑出來。
【父皇可真壞，真會逗人玩！不過——我好喜歡哦！父皇萬歲！】
其他的娘娘們也都毫不掩飾地偷笑起來。
商苓竹心裡又驚又怕，這可不是一句誇人的話。難不成齊桓修並不滿意自己的舞姿？
昭敏妃戲謔道：“既然跳得比舞姬好，那本宮就賞一賞。”
說著從手上摘下一枚很普通的金戒指，像是逗戲子那樣往台上一扔。
“喏，賞你了。”
戒指是一枚素戒，連寶石都沒有，砸在身上雖然不疼，但卻失了顏麵。
端瑞德妃也跟著摘了一枚銀簪子扔過去：“本宮也賞。”
其他的娘娘們都從身上摘下一個不值錢的物件，紛紛扔到台上。
“本宮也有賞。”
齊憶煙故意問齊桓修：“父皇，你不賞賜些什麼嗎？”
齊桓修故意打量了一下自己，故作為難地轉向皇後：“朕今兒個戴的都是心頭好，舍不得賞人呢，還是梓童替朕賞了吧，回頭朕把那尊九轉玲瓏寶塔送給梓童以做補償，如何？”
皇後娘娘嗔怪道：“一座九轉玲瓏寶塔就想換我身上的東西？起碼得再加上那幅檀木牡丹屏風。”
雲儀惠妃的眼睛一亮：“那屏風雖然繡工一般，但框架著實精致，等陛下給娘娘搬過來，臣妾再給娘娘重新繡一幅……就繡百鳥朝鳳如何？”
“那感情好！本宮可就等著你的大作了！”
皇後娘娘笑盈盈地應下，接著打量了一下自己周身的飾物，想找個最不起眼的賞了商苓竹。
【母後，彆拿自己身上的東西，拿雪鳶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