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香香畢竟是女孩子,閨房進了賊,有損她的清譽,常大人便沒有報官,隻是讓府裡的護衛加強警戒。
至於遭賊了卻隻丟了一幅丹青和一堆顏料,常香香覺得,這是有人嫉妒她的才華,所以故意恐嚇,不讓她畫丹青。
起初常香香還不信邪,又去買了新的顏料,可是第二天還是會丟掉,而且還出現新的字條:“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我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常香香嚇得再也不敢畫丹青,但一顆熱愛繪畫的心讓她放不下畫筆,隻能轉畫水墨畫,終於成為一代名家——這些都是後話。
眼下是皇後娘娘又得舉辦一次賞花宴。
自從給大公主選伴讀去郊遊出了岔子,皇後娘娘就再也不肯帶著這些心眼子比漏勺還多的貴女們出遊,所以一切的宴會都隻在宮裡。
起碼後宮是她的地盤,若是後宮都能伸進手來,那這家人可就好日子過到頭了。
齊桓修的意思是,後宮的伴讀如今隻有一個鮑成軒,當初也沒說他具體是誰的伴讀,隻說伴讀而已,那如今便索性把鮑成軒指給大皇子做伴讀,兩人的年歲相差也不算太大。
至於其他幾位皇子的伴讀,也索性都找起來,大個兩三歲不要緊,主要是讓他們彆整天把目光盯在鮑成軒身上。
三年前北伯侯世子鮑涵去西南剿匪,僅用了不到十天就卸了李敏的兵權,又用了不到三個月就剿清了山匪。
齊桓修趁機收拾了李家最後的一點殘餘力量,李氏一族在北秦百餘年呼風喚雨的輝煌時代就此結束。
隻可惜淑陽郡主的“病情”始終沒有得到緩解,齊桓修親自派了太醫去診治,又請高僧誦經,還讓巫師作法,都沒辦法讓淑陽郡主醒過來。
北伯侯世子痛哭流涕,表示自己辜負皇恩,沒有照顧好郡主。
齊桓修好言相勸,表示大家已經儘力了,淑陽郡主這是中邪沒有辦法的事情。
更何況北伯侯世子剿匪有功,是國之肱骨。
齊桓修直接封鮑涵一個“平西侯”的封號,又給他另賜了府邸。
鮑涵一躍從北伯侯世子變成了平西侯本侯,足以彰顯皇恩浩蕩,昭示齊桓修重視人才。
鮑誠逸雖然活著,但已經“中邪”變成了啞巴,當然不能立為世子,所以鮑涵過了兩個月便上了折子,給鮑成軒請封世子。
齊桓修批了,鮑涵才安排人把淑陽郡主和鮑誠逸送回封地的北伯侯府,自己又帶兵去鎮守西南了。
雖然三年前的事情齊桓修和鮑涵心裡都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鮑涵的確做得漂亮,再加上他也的確有才華,齊桓修才會提拔鮑涵。
而鮑成軒的才華也是經過九公主肯定的,相處下來齊桓修也真挺喜歡他,所以就一直把人留在宮裡。
可是留在宮裡是讓鮑成軒好好讀書,接受最好的教育,而不是讓他動輒被皇子們欺負!
再怎麼說鮑成軒現在都是平西侯世子,以後襲爵了就是平西侯,堂堂“小侯爺”哪兒能受這個氣——不利於團結嘛!
齊桓修算是給鮑成軒撐口袋,便捎帶著又把小不點兒分隊批評了一下,尤其是五皇子,還被罰寫大字靜心。
五皇子本來還有些不服氣,齊憶煙微微皺眉道:“五弟弟是皇子,身份不同,做事當然要多考慮。咱們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怎麼能動輒喊打喊殺?”
九姐姐開口,弟弟們立馬全都乖乖低頭。
“是,九姐姐說得對,我們今晚都去寫大字,好好靜靜心!”
“乖啦!”
齊憶煙對著弟弟們笑了一下,作妖小分隊立馬樂開花。
齊桓修才不會承認自己有點吃女兒的醋了。
接下來跟皇後大致理了個頭緒,剩下的就留給妃嬪們操辦。
齊桓修站起來,環顧一圈,想找個紅袖添香的伺候筆墨。
妃嬪們立馬看孩子的看孩子,摸手指的摸手指,沒有一個願意跟他視線相對。
齊桓修鼻子裡哼了一聲,一甩袖子:“福安,隨朕去禦書房伺候筆墨!”
“啊?怎麼又是我啊?”
齊憶煙叫苦連連,她才玩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怎麼又要進禦書房啊!
齊憶煙苦著一張小臉,姐姐弟弟們哪兒看得了這個。
四公主咬了咬牙,擺出英雄就義的姿態站出來:“父皇,兒臣願意為父皇伺候筆墨!”
齊桓修淡淡地掃了四公主一眼,不疾不徐道:“華安願意伺候筆墨,朕深感欣慰。不過上次朕的那塊徽墨……”
四公主立馬縮著脖子低下頭,後退回溫婉賢妃身後。
上次四公主為了“解救”九妹妹,把齊桓修最愛的一塊墨給打碎了。想不到時隔多日,齊桓修居然還記仇!
九皇子怯生生地說:“父皇,兒臣用自己的硯台賠給父皇,兒臣願為父皇伺候筆墨。”
齊桓修笑得和藹:“珠兒有此孝心,朕深感欣慰,隻是朕依稀記得龍案上好像還有個燭台不知所蹤……”
九皇子趕緊退回到熹佳貴妃身後,小聲跟自己的母親吐槽:“父皇怎麼這麼記仇啊?”
熹佳貴妃撇了撇嘴,用帕子遮掩著小聲跟兒子嘀咕道:“你當後宮裡誰都像你母妃這般大度?”
齊桓修當然聽到了這句話,用更大的幅度撇了撇嘴,還瞪了一眼熹佳貴妃,用唇語道:“你要是不記仇,今晚就侍寢!”
熹佳貴妃翻了個大白眼,彆過臉不看齊桓修。
其他幾位皇子公主也都進過禦書房陪齊憶煙一起伺候筆墨,但他們都闖過大大小小的禍,所以一時間還真沒人敢再站出來。
齊憶煙隻能在姐姐弟弟們同情和鼓勵的注目下,認命地陪齊桓修去批奏折。
才出了永寧宮,一轉彎卻遇到一個翠綠色的身影。
齊憶煙抿了抿嘴,如今後宮裡還在故意製造“偶遇”爭寵的,也就隻剩下這位崔才人了。
崔才人今天打扮得清新豔麗,夏日裡瞧著倒是挺好看的。
見到齊桓修盈盈一拜:“給陛下請安。”
齊桓修讓人平身,聊了兩句,便一同拐回禦書房伺候筆墨。
崔才人進宮三年,並沒有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所以齊憶煙也不煩她。
隻是這人一直讓她看不透,所以齊憶煙一直跟她保持著安全距離。
像今天,崔才人明明可以拉著齊桓修聊天,卻非得湊過來跟齊憶煙說話,就讓齊憶煙有點不舒服。
“崔才人,我父皇就在那兒呢,你若是想爭寵直接跟我父皇說話就好了啊!”
守著原主你走什麼曲線救國的路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