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知道齊桓修在身後。
熹賢妃立即收了臉上的笑容,伸手讓秋水和秋霜扶著自己起來。
“本宮累了,幾位公主自己玩會兒。”
祺嬪當然也聽到了九公主的心聲,不過她坐著的位置看不到齊桓修,便隻能假裝不知道,但也悄悄調整了一下身姿和表情,沒有剛才那麼放鬆了。
祺嬪迎上來對熹賢妃說:“娘娘勞累了半天,還是先去歇會兒吧,這裡有嬪妾陪著公主們,娘娘大可放心。”
齊桓修立馬從角落裡走出來,樂顛顛的也要扶著熹賢妃。
“愛妃累了,朕陪你休息。”
熹賢妃把手抽回來,她的不耐煩都寫在臉上了。
“陛下還是陪公主們玩會兒吧,有陛下在,臣妾翻身都不方便。”
齊桓修偏就不惱,還是嬉皮笑臉地把人送到殿門口。
九公主看了一眼齊桓修,心裡暗笑。
【原來是東夷邊境傳來捷報,寧將軍又帶兵攻下十城,吞並東夷指日可待啊!】
【話說南疆和西戎知道送來和親的公主是二手貨之後,竟然沒有趁機對東夷出兵一血國恥,是不是有點怪?】
【還有驛館裡的那位公主,肚子怕是要遮不住了吧?那群時辰在北秦好吃好喝這麼久,也該處理他們了吧?嘖嘖,誰家的糧食還不要錢的!】
九公主不說,齊桓修都快忘了驛館這群人了。
齊桓修決定,還是把這位公主好好地送回東夷,他們自己國家的醜事還是自己處理吧。
至於禮物……
齊桓修決定照單全收,就當是東夷侮辱人付出的代價。
九公主玩著玩著,忽然又掐指算出來一件事。
【話說,東夷戰場上還有一位十四歲就一戰成名的小將軍,好像是叫……叫什麼蘇?還是挺好吃的一個名字,哎呀寶寶想不起來了!】
齊桓修的額角流下三根黑線。
這個小吃貨,就知道吃!
東夷戰場一戰成名的小將軍隻有兩位,一個是寧家二郎十六歲上戰場,以五百人戰勝了東夷兩千兵馬。
還有一個是尉遲蘇冰,是老將軍尉遲言鵬的獨生子。
尉遲老將軍戎馬一生,隻得了這麼一個兒子,雖然長得有些弱小,但卻是個軍事奇才。
尉遲蘇冰十四歲那年,尉遲老將軍被細作出賣,遭東夷埋伏,慘死沙場。
當晚,尉遲蘇冰就帶著自己的三百親兵偷襲東夷大營,放火燒了對方的糧草庫,還斬殺了首將。
之後參加大小三十餘戰,於作戰中料敵如神,出奇製勝,從無敗績,被齊桓修欽封“戰神”。
九公主說的應該就是這位尉遲蘇冰。
齊桓修還記得寧家二郎曾經拿他的名字開玩笑,說是欲吃酥餅。
結果被尉遲蘇冰追著漫山遍野地打了三天,寧老將軍和寧家大郎也不管,就任由寧二郎被打成個豬頭,從此以後再沒人敢拿尉遲蘇冰開玩笑。
【話說這個好吃的將軍,其實是北秦花木蘭呢!】
齊桓修沒聽說過什麼花木蘭的故事,還等著九公主接著往下說。
可九公主已經被大公主和五公主叫去評理。
“九妹妹年紀最小,說的肯定都是實話,九妹妹說,我們倆的泥人,誰捏得好看?”
九公主心裡腹誹:【你們倆的泥人明明都是一樣的醜好嘛!我根本看不出你們捏的是啥啊!】
然後節奏就被帶跑偏了。
齊桓修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下文,有心留下來用個膳,可又被熹賢妃給“請”出去了。
齊桓修摸摸鼻子,隻能吩咐王有才。
“去找找民間的話本子,可有一個‘花木蘭’的故事?”
王有才讓人找了許久,也沒找出有個什麼“花木蘭”。
反倒是有幾個靠寫話本子為生的“聰明人”,聽說有人在找“花木蘭”的故事,立馬用“花木蘭”這個名字做女主,寫了十幾套小姐書生的話本子。
這些個本子不用給慶曆帝,王有才都看出有問題。
清一水兒的都是富家小姐和窮書生私奔,隻是結局略有不同。
有的是書生中舉倆人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有的是書生高中狀元被欽點駙馬,富家小姐帶著一雙兒女進京尋親的,還有書生棄筆從戎,從軍十八年,成了大將軍,娶了敵國的公主,回來還不忘把吃野菜的“花木蘭”接回府的故事。
王有才平日雖然不看話本子,但他見過宮裡的娘娘們看,也聽帝要找的那個“花木蘭”。
齊桓修聽了王有才的回報,琢磨了一下。
不能當麵問九公主,但還有一個人,很有可能知道“花木蘭”是誰。
齊桓修想了一下,給安王去了一封信,裡麵還夾著一封給安王妃柳含煙的信。
給安王的信就是簡單的客套,全篇沒有一句有實質意義的話,卻讓安王感動得淚流滿麵。自己對不住哥哥,可哥哥還想念著自己。
安王越發覺得從前的自己太糊塗,下定決心以後要忘記章寒煙,好好跟柳含煙過日子,把崖州治理好,要對得起皇兄的一片苦心。
柳含煙拿著齊桓修的信,心裡可就有點不淡定了。
她穿越過來之後也看過一些話本子,並沒聽說過這個世界有什麼“花木蘭”。
而齊桓修千裡迢迢送一封信過來,隻是讓她把“花木蘭”的故事寫出來?這也太詭異了。
難道是自己穿越女的身份暴露了?
柳含煙心中先是一驚,隨即一喜。
若是陛下真的知道自己是從千年以後穿越而來,掌握著現代的技術,那她是不是就能回京城了?
隨即又想道,自己其實就是個普通社畜,好像不會什麼火藥製造、水泥製造之類的,也不會做糖、做肥皂,似乎就隻是上學時候背的詩詞還能用得上?
“管他呢!大不了回京城賣奶茶!”
崖州苦寒,柳含煙是一天都不想待在這裡了。
柳含煙提筆就寫:“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
數日後,齊桓修收到回信,敲著桌子玩味地叨念著幾句話。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原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