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內侍省也該清理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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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桓修心裡揣著事兒,晚上便沒有留宿在長樂宮,而是回了太極殿。

王有才讓伺候的小太監們都出去,才湊過來,一邊給齊桓修按摩肩膀,一邊小聲彙報。

“陛下,朝露軒那邊又鬨起來了,今兒又砸碎了三套茶具。”

齊桓修閉著眼睛冷哼道:“當初潤玉閣鬨騰的時候,內侍省不是挺有辦法的嗎?怎麼換成朝露軒,就下不去手了?還是說,朕的內侍省也該清理了!”

齊桓修的眼睛猛地睜開,目光如同兩隻刀鋒一般刺人。

王有才的眼神閃了閃,提醒道:“陛下,後日便是中秋宴,後宮所有人都要出席。您已經好幾天沒去過朝露軒了,您看……”

齊桓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調整好情緒。

“那朕便去看看煙煙吧。”

朝露軒裡,齊桓修才一進門,迎麵就飛過來一隻茶盞。

王有才趕忙上前一步,用背擋住了茶盞。

滾燙的熱茶潑了王有才一身,茶盞掉在地上,嘩啦一聲摔碎了。

王有才顧不得後背的疼,趕緊讓朝露軒的宮女把碎瓷片打掃乾淨。

齊桓修的臉立馬黑了,沉聲道:“煙煙,你這是要弑君嗎?”

章寒煙背對著齊桓修坐在貴妃榻上,聲音比萬年寒冰還冷。

“煙煙?陛下在叫誰啊?臣妾的名字是芳佩——陛下給取的!”

齊桓修的聲音放柔和了一點,上前兩步。

“煙煙,咱們不是說好了嘛,給你改身份也是萬不得已,畢竟章家是罪臣……”..

“臣妾的祖父根本沒有做錯事!章家是被冤枉的!”

章寒煙把貴妃榻上的軟墊朝著齊桓修扔過來,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我也是官家小姐啊!可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在教坊司被拘禁在煙波閣,進了宮又被禁足在朝露軒!

每天身邊都有你的眼線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每天都活得像坐牢一樣!

你既然不相信我,又為什麼要把我接進宮來!”

齊桓修伸手放在章寒煙的肩上,柔聲道:“若有一日朕能登基,必會用黃金打造一所宮殿讓煙煙獨居——兒時的話,朕都還記得。”

章寒煙冷哼一聲,眼神看向那鋪滿黃金的見歡宮。

“你既然記得金屋之諾,為何不肯讓我住進見歡宮?”

“你的位份不夠,當然不能獨居一宮!”

“舒婕妤的位份也不夠!可她就住在長樂宮!”

“她沒住主殿!”

“我也可以不住主殿!你就是看不起我!”

章寒煙一扭肩膀,甩掉齊桓修的手,趴在貴妃榻上嗚嗚哭泣。

齊桓修最煩女人哭,這會兒也隻能耐著性子解釋。

“你是以地方進獻的美女的身份入宮的,想要搬進見歡宮,就得等待機會慢慢晉升。”

章寒煙猛地從貴妃榻上坐起來,轉身盯著齊桓修道:“可那個舒婕妤也是地方進獻的美女,憑什麼她入宮的品級比我高?憑什麼她就能半年之內升到貴嬪!”

齊桓修的眼神閃了閃,意有所指道:“煙煙雖然入宮時間不足一月,可這宮闈之事,你倒是了解得挺多啊!”

章寒煙的睫毛抖了抖,嘴硬道:“你總也不來看我,我閒得無聊,就跟下人們打聽咯!”

“煙煙!”

齊桓修冷了臉:“你既是官家小姐,又曾經是長公主的伴讀,宮裡的規矩便不用朕再提醒你!”

章寒煙理虧,便無理取鬨道:“是啊,我是官家小姐,那你倒是恢複我的身份啊!乾嘛讓我改頭換麵,我見不得人嗎?”

“章家的罪名是先帝定的!”

“你就是不肯還我章家的清白!與其讓我偷偷摸摸地進宮,還不如就讓我在教坊司終老一生!”

每次來朝露軒,章寒煙都是這番說辭。

每一次見齊桓修,章寒煙都要這麼折騰一番,最後兩人就鬨得不歡而散,齊桓修睡主殿,章寒煙就負氣睡在偏殿。

饒是齊桓修的脾氣再好,也有受不住的一天。

更何況他是天子,天子怎麼可能對一個女人有多好的耐心。

“既然你惦記著教坊司,覺得那裡比皇宮更舒服,那朕明日便讓人把你送回去。你嫌棄朕給你安排的人手,那朕便把人都撤回來,還你自由。”

章寒煙一下子就傻了,她要的是住進見歡宮,可不是回教坊司做官妓!

眼看著齊桓修已經走到門口,章寒煙猛地撲過去,從背後緊緊抱住他的腰,臉貼在齊桓修的背上。

“阿昭,彆走,彆把我一個人留下。這深宮太大了,我一個人害怕。”

齊桓修的眼神閃了閃,回憶起他們年幼之時第一次見麵。

那時,齊聰修的身體還很康健,雖然齊桓修已經記在當時還是皇後的太後名下,可太後並沒有在他身上花什麼心思。

所以幼年的齊桓修經常被兄弟們欺負,他第一次見到章寒煙,便是幾名皇子拉著他說要玩捉迷藏,卻把他一個人扔在一座荒廢的宮殿裡。

幼年的齊桓修因為營養不良,看上去比章寒煙還小一號。

“小姐姐,你彆走,這宮殿太大了,我一個人害怕。”

“彆怕,我陪你啊!”

章寒煙衝著齊桓修伸出手,齊桓修在她的帶領下,才走出那座宮殿。

而今想起來,齊桓修心中卻都是嘲諷。

章寒煙是長公主的伴讀,長公主住在凝香築,離那座荒廢的宮殿南轅北轍,章寒煙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很多事情深陷其中的時候看不清,想不透,可一旦置身事外,便全都明了了。

章家的罪名,隻怕是一點都不委屈!

齊桓修伸手輕輕覆上章寒煙的手。

“煙煙,那朕今日便留下來陪你可好?”

齊桓修明顯感覺到章寒煙抗拒地一抖。

下一秒,章寒煙果然轉過身去,故作委屈道:“阿昭可是真的為我留下?這後宮之中,長得與我相似的人,可不止偏殿那兩個!正如你那位賢妃娘娘說的,究竟誰是誰的替身?誰是誰的安慰啊?”

齊桓修故作深情地握住章寒煙的手:“那煙煙要朕如何證明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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