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駕到！——”
這一聲山呼真是寧瑩瑩的救星，大家趕忙起身迎接太後。
“福安！娘的心肝肉啊……”
太後回來，又是抱著齊憶煙又哭又笑親了半天。
沈月兒和安芷璿好容易才把太後勸住了，扶著太後上座。
太後平複了一下心情，才跟大家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話。
王芊芊就打趣地又提起了寧瑩瑩和君九辰的婚事。
太後的眼神閃了閃，沒有接話。
環顧四周，太後欣慰又略帶心酸地說：“哀家許久沒見過這麼整整齊齊的一家人了。”
三公主道：“大姐姐那邊昨日已經有人去梁州送信，估計最快也要十日才能回京。二姐姐那邊我壓根就沒說，怕她不能出門，乾著急。”
太後讚許地點了點頭：“清安想得很周到。福安，你彆見怪，你二姐姐這一胎的懷相不好，上個月還在流紅，辛太醫索性就住在公主府裡，每日給她施針艾灸。”
齊憶煙察覺出幾分不對頭。
女子懷相不好，無非就是那麼幾個原因。
要麼就是母體本身體質太弱，禁不起生育之苦。可是二公主一直養尊處優，又天性活潑好動，再加上一直有辛太醫和溫太醫給調理著身體，二公主不可能是因為母體的原因。
倘若母體沒問題，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胚胎本身就有問題。
齊憶煙如今靈力紊亂無法掐算，但以前她見過二駙馬蕭塵峰一麵，還記得給這人算過，除了愛摳腳，愛聞臭腳丫子的味道之外，並沒有其他不良嗜好，更沒有什麼頑疾或者家族病史。
更何況公主和駙馬的身體都是由太醫調理，他們兩個因為疾病的原因導致胚胎不良的可能性很小。
還有一種原因，齊憶煙雖然不願去想，但似乎也隻剩下這種猜測。
但今日是慶祝她回宮的家宴，齊憶煙不想把這些猜測說出來。萬一是她猜錯了，倒是讓人倒胃口。
想到這裡，齊憶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可惜銀角不在。”
倘若崔瑩瑩沒走，即便齊憶煙的靈力紊亂，她也能想個辦法讓齊憶煙先恢複一點靈力，掐算一下二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
錦兒耳朵靈，聽到齊憶煙這話，隻能柔聲道：“她隨著南叔叔去鎮守邊關，隻怕短時間內都回不來呢。”
齊憶煙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午膳也是在正陽殿裡，用過午膳之後，太後做主：“福安回來了，姐妹們就留下來陪陪福安，都彆急著回去了。”
齊憶煙看了一眼太後，乖順地說：“兒臣去長秋宮服侍母後歇息吧。”
太後沒有拒絕。
眾人各自回宮休息，約好了午歇之後去永寧宮一同玩耍。
永寧宮的大型遊樂園還在，容得下這一群人。
齊憶煙一路隨著太後慢慢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聊天。
齊憶煙看了一眼太後身邊伺候的人，小聲問：“雪鳶姑姑也嫁人了嗎？”
太後悠悠歎了口氣：“雪鳶這丫頭，其實年紀早就大了。我讓她嫁人，可她不肯。五年前，我便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自己給自己置辦個養老的地兒，若是願意，再回來伺候我。
這丫頭，便在京郊買了處莊子。那莊子地點倒是不錯，周邊有山有水，風景也好。我讓人去查過，莊頭也是個老實可靠的。
那莊子一年的產出大約有三四百兩，除去日常開銷，還有給佃戶們的分紅，也足夠讓雪鳶過得富足。”
齊憶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倒也未嘗不是個好歸宿啊，很多獨立女性都是寧可不婚，抱著車子、房子、票子、孩子就過一輩子的。
隻是雪鳶姑姑身邊沒個孩子……”
太後看了一眼齊憶煙，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也得想歪了。起初啊，我也以為，雪鳶是跟著我在後宮過了半輩子，對男人厭惡了，所以才選擇自己過後半輩子。
可誰知……雪鳶在那莊子安頓好之後，就跟我求了恩旨，把銅壺和彩霞的合塚遷移到她那莊子的後山，由她親自照料。
後來，周嬤嬤年歲也大了，不願待在宮裡了。雪鳶便把周嬤嬤也接去莊子上。
再後來，是過年的時候，周嬤嬤來萬壽園給我拜年，我才知道，原來雪鳶心裡……也是有銅壺的。”
齊憶煙無語了。
但又佩服雪鳶姑姑看得開。
既然近水樓台都沒得到月，就證明這月亮的眼睛裡壓根就沒有她這座樓台。
雪鳶想必也是早早想開了這一點，所以才沒有糾結於銅壺和彩霞的婚事。隻是她也算是曾經滄海，再看不上彆人。
如是說來，雪鳶也隻是看開了一半啊……
太後拍了拍齊憶煙的手背說：“她那莊子位置好，就在京城和萬壽園中間，無論我在萬壽園裡，還是回京來，雪鳶都能回來陪我。如今一個月裡總有二十幾天是她陪著我，我倒也不孤單。”
齊憶煙奇怪道：“那此次回宮，雪鳶姑姑怎的沒有跟回來？”
太後娘娘看了一眼齊憶煙，淡淡地勾了勾唇角：“雪鳶說得對，很多人都會忘記的……”
齊憶煙有點摸不著頭腦，她忘了什麼了？
太後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道：“這個月，雪鳶都不會回來。因為月初是彩霞的忌日……銅壺的忌日，跟她隻相差十日。”
齊憶煙這才恍然，原來銅壺和彩霞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不過也是正常的吧。這後宮裡的主子都記不過來呢，何況是兩個奴才……”
太後的表情依然淡淡的，齊憶煙看了太後一眼，忍不住問：“母後，既然你不喜歡這深宮的生活，為什麼不離開？”
太後笑得更淡了：“我不是已經離開了嘛，你不在的日子裡，哀家一直住在園子裡。園子寬敞，也沒那麼多規矩……對於和親公主來說，那已經是我最好的歸宿了。”
齊憶煙心疼又無語。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了長秋宮。
太後指了一下後花園的小涼亭：“福安，咱們去那兒坐坐。”
齊憶煙心裡明白太後這是有話要說，便點頭跟上。
齊憶煙扶著太後坐下，下人們立即端上熱茶和點心，然後便後退到離涼亭十步以外的地方去。如此，既聽不到主子們說話，主子們若是有事招呼，他們也能立即看到趕過來。
太後娘娘端起茶盞品了一口，隨即便盯著碗裡的茶葉許久不開言。
她不說話，齊憶煙便也端起茶盞品了一口。
“福安，我找到你父皇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