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看向齊憶煙的眼神也是錯愕萬分。
她們兩個，什麼時候交換了身體？
此刻明康太妃和聖母皇太後圍著錦兒問長問短，但聖母皇太後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兒，她失望地往後退了兩步，還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究竟在盼望些什麼……罷了，錦兒，你不必再為了哄我們開心而白費力氣了。”
聖母皇太後回頭看了一眼齊憶煙，又轉過頭指著錦兒說：“她不是福安，即便她模仿得再像，也不是福安。我這個當娘的，難道連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嗎？”
說完，又衝著錦兒苦苦一笑：“姑娘，謝謝你，但是，你不是……”
明康太妃也抹著眼淚轉過頭，對齊憶煙說：“錦兒，你還是不要再費力氣了……反正我們等得起，總有一天，福安會回來的。”
齊憶煙試探地叫了一聲：“母妃？”
明康太妃和聖母皇太後均是一愣，隨即欣喜若狂地走過來抱住她：“福安，真的是你？”
齊憶煙哽咽著點頭：“是我，我回來了！”
齊憶煙和兩位母妃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錦兒往君九辰身邊湊了兩步，小聲問：“她們是怎麼做到，一眼就認出我和福安誰是誰的？”
君九辰含笑淡淡道：“這是親人之間的血脈相連，說不清的。就像當初所有人都以為福安就是你，可是爹爹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不是我的錦兒。”
錦兒抱著君九辰的胳膊，撒嬌地靠在君九辰的肩膀上，小聲問：“那爹爹是更喜歡錦兒，還是更喜歡福安呢？”
君九辰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這孩子，淨說傻話。爹爹最愛的當然是你。可若是沒有福安，你我父女又怎能有機會再次團聚呢？”
三公主在一旁擦了擦眼角，走上前說：“福安，不如今晚就把家人們都叫進宮來，大家吃頓團圓飯吧？”
聖母皇太後沉吟了一下，說：“還是明日吧，太後她還在萬壽園靜養。從萬壽園回宮起碼要一個時辰，舟車勞頓，隻怕太後也休息不好。倒不如明早再讓人去接了她回來。
還有其他幾位姐姐，有住得遠的，今日怕是也趕不回來。索性家宴就定在明日吧，今天先讓人去給各府送信兒，住在京城裡的，今晚就進宮。
左右各家的宮殿都還留著，進宮來就住上一段時日，權當回娘家探親了。”
齊憶煙忍不住笑道：“母妃這話，說得好像是嫁女了似的。”
明康太妃拉著齊憶煙的手說：“你還真彆說，你那幾位母妃……罷了，還是叫姨母吧。
你那幾位姨母，還真有再嫁的。”
齊憶煙立即把目光投向君九辰，君九辰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彆過頭去。
齊憶煙小聲問：“寧姨母還沒搞定我爹爹？”
寧姨母就是熹嘉太貴妃，背後是寧家軍。熹嘉太貴妃跟君九辰初次見麵的時候，倆人的眼神就有點拉絲兒，沒想到到現在都還沒個定數。
說到這個，聖母皇太後忍不住搖頭苦笑：“任誰都看得出他們有情，可兩個人偏要等到你回來再說。
如今好了，你回來了，明兒我就去讓人著手操辦嫁妝，把你寧姨母送到大將軍府上，哀家倒是要看看，這回大將軍還有什麼話說！”
君九辰老臉一紅，低聲咕噥道：“婚姻大事講求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三媒六聘，三書六禮，哪兒能如此隨便……也太不尊重瑩瑩了。”
熹嘉太貴妃閨名寧瑩瑩。
【嘖嘖，都開始叫瑩瑩了，這親切勁兒，看來這幾年倆人私下裡沒少互動。】
君九辰嗔怪地瞪了一眼胡思亂想的齊憶煙，他和寧瑩瑩可向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從沒有過出格的舉動。
雖然兩人之前都曾經婚配過，但君九辰依然堅持，倘若愛一個人就要對她足夠地尊重，在沒有正式拜見父母家人之前，他連寧瑩瑩的手都沒拉過。
三公主出來打圓場：“反正今晚上我是不走了，我要跟福安秉燭夜談！”
錦兒也湊過來：“我也要！”
明康太妃笑道：“隻怕你那幾位姐姐知道你回來，今日都要進宮來了。”
三公主皺了皺鼻子說：“可惜大姐和二姐來不了。”
齊憶煙奇怪地問：“為什麼？”
三公主解釋說：“二姐姐剛剛查出有孕，而且懷相不太好，這幾天還在臥床。辛太醫說她不能激動，所以你回來的事情也得我去跟二姐姐慢慢說。
至於大姐姐嘛，她隨著大姐夫去任上了。”
“哦？大姐夫不是京官嗎？”齊憶煙對這樣的安排還有些差異。
錦兒解釋道：“六年前大姐姐和大姐夫成婚，之後沒多久，大姐夫就連著上書，請求去外地任職。大姐姐也進宮來跟我說了幾次，我便讓大姐夫去了梁州任知府。”
齊憶煙對此有點奇怪。
唐少秋可是個人才，留在京城裡也是弟弟們的助力，為何會主動要求去外地任職？
聖母皇太後牽著齊憶煙的手柔聲道：“咱們還是先回宮，你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坐下慢慢聊吧。”
齊憶煙的肚子適時咕嚕了一聲。
三公主驚訝地脫口而出：“福安，你也太能吃了吧？路上才吃了倆肉包子四根肉乾還有半斤肉脯，怎麼這麼快就餓了？你這幾年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旁邊的錦兒愁眉苦臉道：“我說我怎麼撐得這麼難受呢，三姐姐，方才吃東西的是我這幅身子啊！
福安，你也太能吃了吧？吃這麼多肉，得多久才能消化啊？你這幾年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齊憶煙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實不相瞞，的確是好久沒吃肉了，這些日子整日裡想的都是人間煙火……還有我的親人們！”
明康太妃趕緊張羅著：“通知禦膳房，準備陛下最愛吃的八寶醬鴨，荷包裡脊，桂花魚翅，還有燒鵝，烤雞，櫻桃肉……總之統統準備一些。”
聖母皇太後也補充道：“還有玉帶翡翠，珍珠豆苗湯，五穀蓮子粥，枸杞燉鴿蛋，也都上一份。”
齊憶煙嘴上說著：“太多了，吃不完。”
可是肚子又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
她沒好氣地問錦兒：“你到底多久沒吃了？怎麼會比我還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