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雖然換了一身很正經的男裝,但卻依然歪歪扭扭地坐著,手裡的團扇換成折扇,可依然搖得那麼放蕩不羈。
菱花和霜花一個給她端茶,一個給她捶腿。
偏偏這女人還一臉享受。一會兒偷摸一下菱花的手,一會兒又拍一下霜花的小翹臀,這做派倒是比個紈絝還要紈絝。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這麼油膩的動作,讓方瓊苑做出來,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惡心,反而還有點兒……賞心悅目?
太子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往後拉了拉椅子,一不小心又撞見齊憶煙戲謔的眼神。
【以我看戲吃瓜多年的經驗來分析,太子殿下這個表情,應該是對方大師有億點動心了。】
太子和方瓊苑同時一臉嫌棄地往後拉了拉椅子,倆人都覺得被對方看上是把自己弄臟了。
齊憶煙笑得更加欣慰。
【看這對怨偶,多有默契啊!隻要再相處一段時間,他們一定會更加合拍的!】
太子趕忙指著不遠處的岸邊說:“那裡就是大秦國都了,一會兒咱們在這兒上岸,大家可千萬彆走散了。等咱們找個客棧落腳,然後再分頭出去轉。”
齊憶煙猛地站起來,一臉驚喜地看著遠處的口岸,喃喃道:“那裡是大秦了嗎?北秦……現在已經是大秦了嗎?”
太子殿下疑惑地看了一眼齊憶煙,但還是解釋道:“史書上記載,這裡原本的確是叫北秦,與東夷、西戎、南疆三個大國並列,稱霸中原。
但是在十年前,北秦皇帝突然宣布退位,禪位給自己的小女兒,便是現在的慶安女帝,也是北秦史上第二位女帝。
這位女帝登基的時候據說隻有六歲,但她勤政愛民,足智多謀,與兄弟姐妹的感情也十分要好。
他們僅僅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就收複了東夷、西戎和南疆。周邊的那些小國也紛紛來大秦拜見女帝,女帝身居朝廷,不需用兵,便讓這些小國俯首稱臣。
如今的大秦,書同文,車同軌,度同製,行同倫,地同域。百姓們安居樂業,夜不閉戶。就連海外的那些黃頭發綠眼睛的怪人,都爭相來大秦學習!”
太子殿下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閃爍著豔羨的光芒。
齊憶煙卻聽得滿心詫異。
【十年前女帝登基?難道我離開的這幾天,地上已經又過了六七年?】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齊憶煙,齊憶煙卻渾然未覺。
天空中忽然響起一聲鹿鳴。
眾人循聲望去,一隻通體火紅、尾巴五彩斑斕的大鳥從皇城一飛衝天,在天空盤旋了一圈之後,竟然直奔他們的船隻飛來!
太子驚得從椅子上彈起來:“勝遇鳥!這鳥體型龐大,若是讓它撲到,隻怕這船要翻了!”
方瓊苑卻無所謂地搖著扇子說:“船翻了怕什麼?難不成你不會遊水?”
珊瑚郡主也緊張起來,跟方瓊苑解釋說:“這可不是會不會遊水的問題。勝遇鳥本身就能操控水,咱們在它麵前,太弱了!”
方瓊苑忍不住又咯咯笑了起來:“一群海鮮而已,在誰麵前不都是弱雞!”
菱花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方瓊苑,但礙於太子殿下的叮嚀,菱花沒敢再和方瓊苑吵嘴。
眼看著那勝遇鳥越來越近,齊憶煙竟然不顧一切跑到船頭,伸出雙臂高呼:“勝遇!”
勝遇鳥圍著船繞了一圈,龐大的身軀遮天蔽日,翅膀的煽動卷起層層浪花,縱然太子殿下的船很大,也禁不住這種驚濤駭浪。
齊憶煙再次伸出雙臂向天空搖擺招呼:“勝遇,下來呀!”
勝遇鳥的眼睛一亮,似乎確認了這才是她的主人,立即盤懸著準備降落,身軀也在不斷盤旋中逐漸縮小。
當勝遇鳥落在齊憶煙的手心裡時,它已經又變成了麻雀大小,一如當年縮在齊憶煙袖袋裡時那樣。
勝遇鳥的腦袋在齊憶煙的手心裡蹭了幾下,委屈得還掉了兩滴眼淚,一開口,竟然說出人話。
“主人,你好狠的心啊!走都不告訴我一聲!”
齊憶煙驚喜道:“你能開口說話了?”
勝遇鳥對此也有些迷茫:“我是你的契約神獸,我能開口說話,應該是主人你的修為有所提升才對。可是主人……你現在怎麼會是這幅模樣?”
勝遇鳥強忍著生理反應,對著齊憶煙猛吞口水:“你怎麼會變成海鮮了?”
齊憶煙這才想起來,勝遇鳥的主要食物就是魚類——也就是說,這一船的海鮮,都是它口中的美味——包括她自己現在這幅身子。
齊憶煙趕緊點著勝遇鳥的腦袋瓜子警告說:“這船上的人可是我罩著的,你想吃魚,我一會兒去市場買給你,你可不許嚇唬他們!”
身後忽然咕咚一聲,接著是眾人的驚呼聲。
齊憶煙回過頭,卻看到珊瑚郡主一臉驚恐地摔倒在地,眼睛還死死地盯著她和她手裡的鳥兒。
勝遇鳥趕緊解釋:“主人,我可沒嚇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齊憶煙趕忙把勝遇鳥暫時收進袖袋,跑過來攙扶珊瑚郡主:“娘,你怎麼了?沒摔壞吧?”
珊瑚郡主卻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死死盯著她的臉,顫聲問:“你……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齊憶煙抬頭看了一眼在珊瑚郡主身後圍立著的瑤家的兄弟姐妹們,大家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甚至在大姐的眼睛裡還有一絲哀痛。
齊憶煙輕輕歎了口氣,衝著他們身後喊道:“方瓊苑,你要是再不出來解釋一下,你娘可就要被嚇死了!”
“你說什麼?”
珊瑚郡主驚訝得想要站起來,可是由於過於激動,眼前一黑,竟然暈倒了。
方瓊苑搖著折扇跑過來,看到珊瑚郡主這樣,一時忘情,緊張地喊了一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