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若平時完全不看書,也不懂那些文縐縐的東西。
許溫剛剛說的話聽在她耳朵裡隻是在表達一個意思。
我不相信你對我的感情,我覺得你對我隻是玩玩,完全不認真。
這簡單啊!
既然許溫不相信,那她證明給他看不就好了,既然你覺得我很快就會放棄,那我就堅持給你看。
顧星若雖然依舊很傷心,但這是她能接受的結果。
總比許溫一句話不說,直接走掉要好。
隻要有問題,那就一定有解決方案,顧星若是這樣認為的。
至於那個女朋友,大小姐完全沒放在眼裡。
年輕的時候誰還沒個隨便處處的玩伴,隻是玩玩而已,又不認真,早晚分手。
像她這樣一心隻想得到一個人的執著並不多見,她甚至敢說可能完全沒有。
一輩子很長,他們總能在一起,許溫很快就會發現她的好,不是外麵那些小女生能比的。
她也正好趁這段時間解決一下自己身上的各種問題,到時候兩人在一起的話,阻礙就會少一點。
“我會讓你明白,我永遠隻喜歡你一個人。”顧星若把眼淚擦在自己的胳膊上,抬起頭認真說道。
許溫看到這一幕後並沒覺得感動,他隻感覺自己剛剛費儘口舌說的那一大堆都白說了。
顧星若一句話都沒聽懂,甚至可能連一個字都沒聽明白。
有時候和這樣的人交流,果然還是要用更直白的方式。
“我再說一遍,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你不要再喜歡我,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許溫的話非常直白,甚至有些傷人。
他本來不想這麼說,但好像不這麼說的話,顧星若根本聽不明白。
“你要是不想上樓的話,我就再送你回家吧?”她直接忽略許溫的話,假裝沒聽到。
大小姐的執行能力很強,既然已經作出決定,那她就會一直沿著早就決定好的路走下去。
許溫的話並不能讓她的想法有絲毫改變。
她就是這樣的固執,不管是做什麼事,還是喜歡一個人。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打車就行。”許溫連忙拒絕。
他可不想陪大小姐玩什麼互相送回家的遊戲。
熱戀期的小情侶一般都這樣,你先送我回家,然後我再送你回家,最後在外麵恩愛一整晚。
既然顧星若油鹽不進,許溫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想法。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說不行,她就越上頭。
既然硬的不行,那他就打算冷幾天。
她曾經出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或許這次也一樣,多撞幾次頭知道痛了就不會再來。
許溫說完後也不再廢話,直接打開門下車。
“你等等我,我讓門口的保安給你叫一輛出租車,這裡不太好打車!”顧星若見許溫離開,也趕緊下車。
她朝著那道漆黑的背影追上去。
顧星若不明白許溫為什麼不相信她的感情。
但沒關係,她不需要想,也不需要明白。
她相信許溫一定會有一天能看到她的真心。
到那時候他再回頭看,自己就站在他身後。
中秋節一天的假期非常短暫。
臨江大學的新生們還沒怎麼緩過來,就又要繼續軍訓。
好在老天爺終於聽到大家的呼喚。
中秋節後的幾天分彆下了幾場雨,新生們全都被帶到教室裡學唱歌。
偶爾還有一些才藝表演和小遊戲,或者聽教官講講軍營當中的故事。
總之比在外麵曬著要好的多。
雨停後,天氣也跟著變得涼爽,最低溫度跌破二十度,最高溫度也隻有二十五六度,不再像軍訓剛開始那樣炎熱。
新生們也一點點適應節奏,雖然還很痛苦,但至少比剛軍訓的時候要好很多。
不過眾人剛鬆口氣,迎麵朝他們走來的活動就是晚訓拉練。
所有新生將從晚上九點開始,用四個小時的時間走完十五公裡。
用學校的話來說,這是讓他們親自用腳丈量臨大的每一寸土地,體驗先輩長征的艱苦,憶苦思甜。
對這些學生來說,平時跑個一公裡都呼吸困難,更彆提一晚上走十五公裡。
大部分人都很抗拒,但又沒辦法拒絕,畢竟這是學校的安排。
時雲州還在想著怎麼逃,出發前他甚至和室友們說:“要不直接打斷我一條腿吧!老許,咱們寢室就你看著最靠譜,你來!”
許溫聽到後當場拒絕:“彆想這麼虛無縹緲的事情。”
不過他又同時丟出一個誘人的條件:“你們這麼想啊,十五公裡這麼長,路上肯定有堅持不下去的女生。”
他拍拍時雲州的肩膀,眼神掃過寢室中幾隻單身狗:“這時候你們突然出現有人暈倒,然後英雄救美,愛情這不就來了嗎!”
聽許溫這麼一說,時雲州和宋傑的積極性一下子就被調動起來。
他們已經開始幻想,有個漂亮的女生在中途暈倒,然後他們挺身而出,背著女生前往醫療站。
女生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們,直接大喊一句:“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宋傑把以上想法說給其他幾人聽。
不過換來的隻有喬華才無情的吐槽:“女生睜開眼睛看到你估計隻會說一句‘謝謝你,我來世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宋傑沒聽懂,詢問這是什麼意思。
時雲州倒是聽懂了,翻了個白眼:“長得帥的以身相許,長得醜的來世報答唄。”
“不愧是我州哥,這段時間文化水平見長啊!”喬華才擠眉弄眼的調侃道。
過了這麼長時間,幾個室友關係越來越好,時雲州被調侃慣了,懶得計較。
他這時候也清醒過來,說道:“先想想咱們怎麼走完這十五公裡吧!”
沒有戶外經驗的新生們都被這公裡數嚇到。
他們很怕到時候不僅沒英雄救美,反倒是自己暈倒在路邊。
時雲州幾人隻需要管好自己就行。
但許溫卻真有事情要做。
輔導員程立明找到他和蘭秋生說,行軍途中隨時觀察同學們的狀況,彆出什麼意外。
不過許溫感覺是出不了什麼事情。
他看過地圖,三步一個補給站,五步一個醫療站,有意外當場就能解決。
當年長征要是有這個條件,都能直接反攻打回去。
許溫也不希望有什麼英雄救美的劇情發生。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女朋友。
夏檸也正好在這時候給他發來短信。
“我要出去集合了。”
許溫回複道:“要是感覺身體不舒服不要硬撐。”
“我知道,你也是。”
兩人的連隊離的很遠,在晚訓拉練的途中估計是沒辦法見麵,隻能用這種方法互相提醒。
發完短信後,他跟在幾個室友後麵,一起前往集合地點。
夜晚的操場很熱鬨,全都是穿著的迷彩軍訓服的新生。
他們雖然對長距離拉練很恐懼,但心裡同樣也有些許期待。
畢竟對於有些人來說,這或許是他們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晚還待在外麵。
不僅如此,周圍還有新認識的同學陪他們一起。
這幾個條件加在一起,都讓他們在恐懼中夾雜著些許興奮。
許溫找到大部隊的時候,蘭秋生已經站在那,每次軍訓集合她都到的很早。
他走過去後,兩人剛一見麵就是聊工作。
“助學金評估會的時間和地點都定下來了,老師讓咱們早點去,提前布置一下。”蘭秋生交代道。
“好。”許溫點點頭。
看到如此嚴謹的蘭秋生,他突然感覺自己一定是個不負責任的搭檔。
這段日子他更多的時間都用來談戀愛,忙工作的時間自然就少了。
不過蘭秋生非常大度,她表示最近都是些小事情,她一個人就能處理。
而且是她主動找許溫幫忙,不能讓他做太多事情。
做的少不代表什麼都不做。
今天他肯定好好承擔一下軍訓負責人的責任。
剛打算做點什麼的時候,許溫突然看到一副不太和諧的畫麵。
他指著隊伍問道:“她這是在乾嘛呢?戰前慰問?”
丁悅此時正在隊伍中來回穿梭,和班裡每個同學都說上幾句。
周圍聲音嘈雜,不過許溫還是隱約聽到她說“有什麼事情就找她”、“感覺不舒服不要咬牙堅持”。
看樣子是在關心大家接下來的拉練情況。
她不是隻關心一個人,而是所有人都關心,要是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估計會以為她才是軍訓負責人。
蘭秋生也注意到她的動作,猜測道:“可能是想在同學心中留下個好印象吧。”
計算機一班大部分都是男生,突然有個美女來關照他們,大家肯定不會拒絕,基本全都笑臉相迎。
丁悅就這樣把全班同學都關照了一遍。
許溫就像在看笑話一樣看著她,然後便看到她在關心完所有人後,竟朝著他們兩人走來。
“秋生,你一會兒要是堅持不住的話不要硬撐,有什麼事情交給我就行。”丁悅拍拍自己的胸脯。
“知道了。”蘭秋生也不爭論,隻是點頭答應。
“十五公裡對你來說可能有點長,你體力不夠,估計走不下來,不過沒關係,還有我呢,我能幫你。”丁悅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
蘭秋生還是點點頭,多餘的話一句都不說。
一旁的許溫好像在看傻子一樣看丁悅。
這家夥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十五公裡對蘭秋生來說很長?她的體力差?
許溫記得她在於書記家的時候說過,她每天上學都要走很遠的路,放學再走回來。
不僅如此,弟弟還小不能去打水的時候,她甚至還要去打水。
十五公裡對其他新生來說是挑戰,但對蘭秋生來說隻是日常。
丁悅實在是小看她了。
估計是看蘭秋生身材嬌小,就以為她是平時從不鍛煉的書生形象。
許溫也懶得糾正,反正一會兒就打臉了。
任何人都可能走不完這十五公裡,隻有蘭秋生不可能走不完。
“許溫,你要是感覺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也可以找我,我帶你去醫療點。”丁悅還不忘搭訕旁邊的帥哥。
這人三番兩次的戲弄她,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犯花癡。
明明有點生氣,但隻要看到那張帥臉,一下子就不生氣了。
“你先能走完十五公裡再說吧。”許溫乾笑兩聲。
丁悅早就習慣了。
她也沒管許溫說什麼,做完這一切後就自己回到隊伍裡。
接下來她隻需要等蘭秋生體力不支,她好接過軍訓負責人的職務。
她覺得在這種重大活動裡很容易收獲同學的好感,也能讓關係快速升溫。
對她接下來競選班長很有好處。
“你覺得她這麼做有用嗎?”許溫笑著問身旁的蘭秋生。
她往前靠靠,輕聲說道:“你有句話說的很對。”
“什麼?”許溫問道。
蘭秋生用眼神一撇丁悅:“她先能走完這十五公裡再說吧。”
時間來到九點的時候,臨江大學晚訓拉練活動正式開始。
一開始還好,新生們都很興奮。
路上有人發小零食,走著走著還有啦啦隊,偶爾各連隊還會搞個小活動。
但當走的路越來越遠,已經開始有人氣喘籲籲。
高中三年大部分人都是坐了三年,體育老師天天生病,一次體育鍛煉都沒參加過。
現在光是走上幾公裡,就有人開始吃不消。
不過好在隊伍速度並不快,同學之間相互鼓勵,便也都在咬牙堅持著。
許溫和蘭秋生走在一起,兩人隨時觀察班級裡的各種動向。
他們連隊男生居多,體力都不錯,還不至於走著走著就走不動。
真正需要擔心的是那些文科院、財經院所在的連隊。
可惜離他們太遠,看不到熱鬨。
在這想要英雄救美有點難,因為這黑壓壓的全是男生,根本沒幾個女生。
唯一一個美女還走在許溫身邊。
時雲州指指後麵說道:“蘭秋生一會兒不會直接倒在老許身上吧?然後讓他背著走完全程。”
光是說一說,他就已經開始羨慕。
“我看著不會,你仔細看看,她還沒有華才喘呢。”宋傑也看向後麵。
突然被提到的喬華才這時候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走路竟然是這樣一件痛苦又折磨的事情。
丁悅也在觀察蘭秋生。
現在已經五公裡。
結果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