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瀝瀝,順著楚青的下巴跌落。
楚青渾渾噩噩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此時正在一棵大樹下,手裡拿著一把染血的長劍,背靠樹乾坐著。
而在不遠處,則有一具屍體,被一把長槍貫穿心口掛在樹上。
周遭是深邃的樹林,天空飄散著濛濛細雨,冷風吹過,仿佛可以吹到骨頭裡冷徹心扉。
這一切在瞬間入眼,可不等他繼續觀察,便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好似鬥轉星移。
強烈的眩暈感覺襲上心頭,讓他有種惡心想吐的衝動,卻又偏偏什麼都吐不出來。
“怎麼回事?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那死人是誰?”
一個接著一個疑問湧上心頭,腦海之中的強烈眩暈感覺正好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幕幕畫麵也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半晌之後,楚青重新睜開了雙眼,眸子裡的渾噩已經消失,輕輕揉了揉腦門:
“原來如此……”
楚青,十九歲。
天舞城楚家第三子……卻在十二歲那年離家出走。
原因是楚門有雙傑,楚天和楚凡。
兩兄弟自小便展現了驚人才情,楚天有乃父之姿,是下一代家主的最好人選,楚凡則天生神力,因此被送入了太易門,拜入不怒神拳崔不怒座下。
三兄弟裡最平庸的就是楚青,所以楚家家主楚雲飛給楚青指了一門親。
可楚青心中也有誌向,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因此,十二歲那年便留書一封,言稱要去踐行自己的俠義之道,讓父親兄長莫要尋找自己。
這一走便是七年。
隻是這七年中,絕大部分時間他都隱藏起來,苦修家傳絕學。
一直到一年前自覺武功已經有所小成,這才開始真正行走江湖。
然後遇到了‘孽鏡台’。
孽鏡台是一個殺手組織,他們以‘替天行道,以殺為刑’為宗旨,言稱專殺為非作歹,無惡不作的江湖奸佞。
而這樣的宗旨,自然得到了楚青的讚同。
因此他便投身孽鏡台中,成為了孽鏡台的一位殺手。
可好景不長,不到一年的光景,楚青就發現孽鏡台表裡不一。
說是‘替天行道’實則是‘為己謀私’。
這一次他接到的任務,是刺殺紅樹嶺周家莊莊主周長泰。
根據孽鏡台給出的信息,周長泰魚肉鄉裡,為非作歹,不僅僅縱容自己的小兒子強搶民女,還將找上門來理論的女子父親活活打死,懸屍門前足足三日,可謂是罪大惡極。
可楚青調查之後,卻發現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之事。
因此他不僅僅沒有刺殺周長泰,反倒是暗中提醒周長泰小心有人會對他不利。
本想悄然退去,卻沒想到中途竟然被人伏擊。
而伏擊他的人,正是孽鏡台的殺手。
這幫人一行五個,似乎早就知道了楚青的路線,暗中設伏,一舉偷襲。
好在楚青自從發現孽鏡台表裡不一,便一直心懷警惕。
因此變故爆發雖然快,卻也不是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這一路他且戰且退,幾次險死還生,方才勉強得脫,卻沒想到,眼看著就能逃出生天,又被這五人之中武功最高的那人給攔住了。
此人於孽鏡台中代號血槍,排名武功皆在楚青之上。
一場搏殺之下,楚青拚卻了自己的性命,最終和對方同歸於儘。
此時對麵樹上掛著的那具被長槍貫穿的屍體,正是那孽鏡台的血槍。
大概其的整理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楚青就感覺有點蛋疼。
“中二少年離家出走,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他於心中給出了總結,卻又忍不住喃喃自語:
“可我又是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大姐,好端端的怎麼就穿越到這了?”
低頭看了看,隻覺得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
楚青是經過了幾番血戰之後方才抵達此處,身上的傷勢可想而知。
但他還是掙紮著站了起來。
他現如今的處境極為危險,那些殺手還有三個人活著,現在他這模樣,若是被那幾個人追上來必死無疑。
隻是在這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得做。
這件事情他已經困惑半天了。
他來到了血槍的屍體跟前,看著血槍的腦袋上方:
“這頭頂上飄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自從他腦子裡的眩暈感覺恢複之後,他就發現,血槍的屍體頭上,有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在那飄著。
周遭散發出朦朦朧朧的微光,讓人看不真切當中的細節。
而在他獲取了原主的記憶之後,便知道,這江湖上高來高去的高手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但並不通鬼神,想來這血槍也不是練到了靈魂出竅的地步,死了以後還可以元神逃逸。
那這東西可就有點古怪了。
楚青略一沉吟,便已經縱身而起。
雖然是第一次施展輕功,卻半點也不陌生。
好似已經融入了本能之中。
一伸手便將那東西抓入了手中。
緊跟著眼前忽然浮現出了一行文字。
【刺客係統激活成功!】
【獲得‘隨機武學寶箱’一個。】
楚青一愣,身形自然落地。
方才抓在手中的東西,卻悄然不見。
眼前卻彈出了一個麵板。
【刺客係統】
【宿主:楚青】
【當前委托:無】
【未開啟武學寶箱一個,是否開啟?】
楚青大概的端詳了一下,發現這係統簡潔的著實有點不像話。
然後沒有太多的猶豫,便直接點頭:
“開啟。”
【開啟成功,獲得絕學:阿飛快劍!】
不等楚青錯愕,一道道信息便已經湧入了腦海之中。
與此同時,身體也有種種異樣之感,隻覺得腰背,臂膀,雙腿,皆有酸楚酥麻的感覺傳來。
隻是這變化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過片刻之間,便已經平息下來。
也就是在這同一時間,破風之聲忽然自耳後傳來。
楚青心頭一動:
“來得好快!”
緊跟著便好似本能一般,足下一轉,一直不曾離手的長劍倏然揚起。
這一劍省去了一切的繁文縟節,一切不必要的動作。
簡簡單單,隻是一招——刺。
嗡!
一個戴著臉譜的黑衣人,聽到了這樣的聲響。
卻不知道這聲響究竟從何而來。
他手中有刀,卻再也斬不下去。
因為在這之前,他的咽喉便已經被劍貫穿。
這一劍……比聲音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