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虎目光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感覺自己就像是困在了一場恐怖的噩夢中。
穿越來的這些日子。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慘烈血腥的激戰。
剛才他遊走在生死的邊緣,隻想著儘快擊殺幾個一品蠻者,為自己搶奪更多的能量點。
此刻冷靜下來一看。
刺目的鮮血腥臭無比。
殘肢斷臂和屍體堆疊著,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他強忍著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拄著長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目光中漸漸湧現出了堅毅鐵血的意味。
戍堡望台的攻防激戰。
因為沈虎的突然爆發,接連斬殺了幾個戰力不俗的一品蠻者,大乾的將士們已經占了上風。
順著雲梯爬上來的草蠻越來越少,大乾已經勝利在望。
躲在角落裡默默守護著沈虎的韓肥雪,心間忽然湧起了難堪的愧疚。
“眼看著戍主被人圍攻,我卻隻能躲著,真丟人呐!”
“唉,還是我的武功修為太低,戍主一品武者、黃品武技五虎斷魂槍大圓滿,我是幫不上忙!”
“厲害!戍主一口氣殺了五個草蠻,還輕輕鬆鬆的。”
“不對......不對勁,最後一次出槍,戍主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更強了,戍主變得更強了!”
韓肥雪長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沈虎矯健的身姿,似乎想要看透沈虎修為暴漲的原因。
他暗暗下定了決心,今後將一心追隨沈虎,他也相信沈虎不會虧待他這個曾經的頭兒伍長。
至此。
韓肥雪徹底接受了身份的轉變,原本彆扭的感覺已經煙消雲散。
什長錢東一槍捅死了身前的草蠻,罵罵咧咧地將汙穢的屍體踢到了牆角。
他轉頭看向沈虎所在的方向,心裡猛地一陣抽搐。
剛才他雖然忙著血拚,可還是不經意間看到了沈虎的處境。
新兵蛋子戍主——沈虎在被草蠻圍攻,還是被五個一品蠻者圍攻。
錢東原本以為沈虎這下要完蛋了,心底裡甚至生出了些許悲傷的感覺,卻不料結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五個,戍主居然一口氣幾千了五個一品蠻者!”
“一品武者再加上大圓滿的五虎斷魂槍,太他娘的帶勁了!”
“黑石戍堡的這個新戍主,我老錢是真的服了!”
至此。
什長錢東這個一品武者再也沒有了爭奪戍主位子的心思,甚至對沈虎已經生出了濃濃的敬畏之心。
什長孫行和麵前的一品草蠻戰士廝殺得正酣。
雙眼的餘光看到了沈虎酣暢淋漓地大獲全勝,不由得精神大震,在風字營馳援少尉的幫襯下,一槍直接貫穿了一品草蠻的胸腹。
“該死的草原狼!去死吧!”
什長孫行又補上了一槍,眼看著草蠻胸前鮮血噴湧,漸漸沒有了生機。
他轉頭看向滿身血跡的沈虎,心頭的敬意頓時油然而生。
“戍主沈虎威風!”
“這次,真他娘的殺得痛快,痛快!”
什長孫行心底無聲地呐喊著,隻覺全身的熱血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洶湧沸騰著。
春風城、風字營趕來馳援的幾個少尉。
詫異地望了沈虎幾眼,待看清戍主的製式軍服,這才明白過來這位就是黑石戍堡新任的戍主沈虎。
前幾天。
他們聽到傳聞。
黑石戍堡的新任戍主沈虎,是靠著冰君子的關係。
這才從一個新兵蛋子,迅速地爬上了戍主的位子,並沒有什麼真本事。
今日一見。
所有的傳聞和謠言,頃刻間在心頭化為烏有。
“乖乖,五個圍攻的一品蠻者,就這麼被他乾脆利落地殺了。”
“我們幾個甚至都沒來得及上去幫手,眨眼間,人家已經又立了大功了。”
“誰說人家是靠關係上位的,人家這是有真本事......咦,不對勁哦,他真是一品武者麼?”
“剛才沈虎這邊好像有點驚人的異動,然後,我看著這沈虎就這麼輕輕鬆鬆立著,卻像一株千年青鬆一般,穩穩地紮根在懸崖縫隙中。”
“難道他突破了......武師境界......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剛才他雖然施展出了大圓滿的黃品武技,修為還是一品武者呀!”
沈虎沒有在意彆人的目光。
他冷冷地掃試著血腥的戰場,隻見這場突然爆發的血戰已經接近了尾聲。
隨著最後一個爬上戍堡望台的草蠻被斬殺。
草蠻的這一波算是徹底失敗了。
他又看向了黑石戍堡的將士們。
隻見自己屬下的什長隻剩下了錢東和孫行兩個,其餘的什長都已經變成了僵硬的屍體。
就連什長錢東和孫行也是滿身汙穢的血汙,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要害。
一時間。
沈虎的心頭升起了悲壯的傷痛。
儘管他是穿越者,除了韓肥雪之外,和這些什長、伍長、小兵算不上熟悉。
但是他們畢竟是自己的下屬。
死了這麼多人,如果沒有兵源補充上來,整個黑石戍堡的實力必將大打折扣。
“韓肥雪,將這幾個人頭也都剁下來吧!”
沈虎沉聲交代了一句。
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黑石戍堡的屬下們。
“錢什長,傷得不重吧?”
沈虎拍了拍什長錢東的肩膀,勉強擠出了一個血跡遍布的笑臉。
“戍主,我沒大事。”
什長錢東下意識地停止了腰杆,目送著沈虎走向了自己的老對頭什長孫行。
沈虎懷抱著血跡斑斑的長槍。
逐一走向自己的下屬,送了上輕聲的問候。
待看到光著膀子的胡亮,他眼前一亮。
“戍主,我胡亮活下來了!”
胡亮咧著大嘴,將自己的胸膛拍得啪啪作響,看向沈虎的目光中滿是崇敬。
數天前。
他曾經敗在沈虎的槍下,連累一眾同袍輸得血本無歸,原本還想著苦練武功去尋沈虎翻盤。
經此一戰。
不經意間目睹了沈虎大發虎威,已經讓他及時掐滅了翻盤的小心思。
“胡亮,好樣的!”
沈虎一拳捶打在胡亮厚實的胸膛,將胡亮捶得腳步踉蹌著,差點摔倒在地。
“戍主,您輕點兒,我這可不是鐵疙瘩。”
胡亮呲著牙。
竟是回了一句原本沈虎經常對伍長韓肥雪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