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您剛剛沒看到,那個姓陳的臉一陣青一陣綠,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陳騰蛟與各家劍館一行人,帶著重傷近死的焦家兄弟離去。
何過一路隨著送他們離開問劍齋,隻覺揚眉吐氣,返回後第一時間告訴陸城。
“林師,焦家兄弟惡貫滿盈,您為何故意留他們一口氣,而不直接殺了?”
這個是謝嚴,他出身世家生活優渥頗有俠氣。對這焦家雙凶,不滿久矣。
陸城此時看到一旁的於良嘴角含笑,於是問道:
“於良,你是怎麼想的?”
“林師的想法我大概能猜測到幾分。死掉的焦家兄弟,是遠遠沒有重傷近死法力被廢的焦家兄弟更有震懾力的,而且陳家還要花大價錢醫治、養著這對廢人,這對我們來說更有價值。”
聽到於良這樣說,陸城聞言點了點頭:
“嗯,很有道理,但我不是這麼想的。於良,你很聰明,但是聰明人就容易想得多,你想的太多,這會是你的一個破綻。”
“好了,都下去吧,我估計你們今天也都無心練劍了,回去好好思考一下今日見到的比試,可以彼此討論,應該會對你們以後有所裨益。”
在問劍齋的後宅,陸城揮手把三小隻趕出去,讓他們去道場中指導那些弟子。
而陸城自己則是坐在長桌之前一揮手,隨著袍袖揮過三隻蠱蟲就出現在長桌上。
其中兩隻分彆是焦家兄弟的土遁銀蠍、隱翅蜈蚣,而第三隻則是陸城自己的百毒金蠶蠱。
蠱蟲、蠱師氣機相連,本命蠱身受重創或者死亡,蠱師絕不會好受。
但情況反過來,蠱蟲受到的反噬就沒有那樣巨大。此等法契到底是以誰為主,倒也難說。
此時此刻土遁銀蠍與隱翅蜈蚣的萎靡,並不是因為焦家兄弟的被廢,而是因為百毒金蠶蠱不時就爬過去輕咬它們一下,似乎形成巨大的壓製與畏懼。
之前鬥劍過程中,陸城廢掉焦家兄弟兄弟後,這兩頭蠱蟲是撲上來要與陸城拚命的。
但冥冥當中陸城心中生出感應,就把自家百毒金蠶蠱放出,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焦家兄弟身上,也就沒有人注意到自陸城身上飛出去的那團金光。
當百毒金蠶蠱再次飛回的時候,這兩頭氣息強橫的本命靈蠱就被它壓製收伏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它們本身蠱師被廢自身虛弱的關係,否則就算百毒金蠶蠱本質強大,也無法壓伏兩頭法力高出它許多的靈蠱。
因為陸城的關係,收伏到兩頭強力靈蠱,百毒金蠶蠱似乎也非常高興,由此對陸城親近許多,陸城維持它存在在這個世界的神識消耗也因此降低。
與道人互動一會,百毒金蠶蠱似乎覺得獎勵已經足夠,就上前咬著陸城的衣袖扯動。
“伱是想回去了?”
陸城想了想,這樣問道。
長桌上的金蠶蠱點點胖胖的身軀,見此陸城也不挽留,召出那隻神秘的九黎鼎,然後百毒金蠶蠱帶著自己新收伏的兩個小弟,便一拱一拱的撞入了九黎鼎當中。
但也就是在這一刻,陸城突然並指一點房間內,朝東擺放著的赤君神像。
隻見神像上有紅色光輝神力擴散,加持在陸城身上使他形成神識,落附在百毒金蠶蠱的身上。
接著,陸城的視角就伴隨百毒金蠶蠱來到一個蠻荒而自由的世界。
天空是厚重漆黑,布滿火山濃煙,道道藍紫電光穿過雲層,大地破碎龜裂、岩漿流淌,不時發生地震。
在這個世界連一滴水都是珍貴的資源,但這個世界卻有生命存在。
陸城見過,或者沒見過,見過近似的,或者做夢都未曾想象過形態的各種生命。
百毒金蠶蠱帶著收伏的下屬,在這個世界生存,為一滴水爭鬥,為一塊血肉拚個你死我活。
每當戰勝對手吞噬其血肉的時候,百毒金蠶蠱/陸城都會感受到一股發自內心的狂喜,生命的意義在生死之間變得無比真實。
次日。
當第一道陽光落在陸城臉頰上的時候,他清醒過來卻感到頭痛欲裂。
“呼。”
勉強控製身體爬起來,來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吞服下去後,陸城才漸漸覺得緩過來了。
昨晚,自己試圖窺視九黎鼎的奧秘,它也並不拒絕,但是現在的自己實在太弱。
九黎鼎就算大方得展示給自己看,自己也完全無法理解甚至無法閱讀。
耗儘赤心神君加持的神識,也隻是過了一段屬於蟲子的蟲生。
“這個世界跟之前火蛟幼崽的那個世界,絕對不是一個世界,九黎鼎內真的有無數的世界,那我現在存在的,是不是也是一個鼎內世界……不,九黎鼎不收人的,這似乎是設下的某種最高限製。”
實在想不明白,陸城也就不再去想,或者在自己修成築基,乃至凝煞、煉罡境界後,這些現在困擾自己的疑惑那時就不再是疑惑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劍術總館的那位教習陳騰蛟像瘋了一樣不斷邀請不夜城中的各位前輩名宿,挑戰問劍齋劍館,陸城也一一接下,並且一一戰勝。
隨著他以劍為憑,劍挑眾生,許多原本對此事不感興趣的隱居修士,也紛紛出手,隻是陸城為人謙和,每每與名聲較好的前輩切磋時,都相約到後宅或者其它隱蔽之地。
兩人再出來後,往往就變得交情莫逆。
這樣一來,陸城反倒趁這段時間交下許多朋友,漸漸在不夜城中擁有人情勢力,不再是單人獨劍對抗整個劍術總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