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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葵不堪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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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少年眯起了眼睛,原本血紅的眸子,陡然間遍布赤金之色,連帶著周圍的溫度都明顯上升,空氣泛起了漣漪,被莫名的灼熱炙烤著。

明明隻有金仙修為,但此刻他動怒之後,那一身氣勢,卻讓花仙這堂堂的大神通者都微微顫抖。

源自血脈深處那近乎本能一般的敬畏和壓製,花仙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不敢去直視那赤金一般的眼睛。

“為您的複蘇所準備的妃子,妖師鯤鵬在極北溟地所孕育的孩子,被俘虜了……”

麵對君上的問題,花仙不能不回答,即便回答之後,迎來的會是君上更熾烈的怒火。

她的聲音在顫抖,即便是大神通者,也無法擺脫那傳承自血脈的,對金烏皇者一脈威壓的敬畏。

尤其是,在眼前的金烏重新複蘇之後,原本散落的妖族氣運,就已經開始彙聚,不久前那讓所有大神通者之下的生靈都失聲的一幕,就是明證。

金烏血脈,妖族氣運載體,無論是哪一個,都絕不是花仙敢去忤逆的。

“細節,我要知道所有的細節。”

金烏的聲音在花仙的耳邊響起,聲音裡沒有什麼情緒,但花仙卻敏銳的感知到了一股隱藏極深的怒意。

“天庭一方,有一位金仙高手,喚作薑臨!”

花仙趕忙開口,道:“此人乃是北極嫡係,紫微行走,酆都大帝唯一嫡傳,黑律司四品法師,司法殿執事,三界新生代的大魁,更是手持兜率宮所賜七星煉魔神劍!”

“戰場之上,金仙之下,無一合之敵,若是放任他殺戮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妖族就會出現極大的斷層。”

“在這等威脅之下,我妖族同階之內,能夠與其捉對者,隻有皇妃而已!”

“所以,皇妃被喚醒,去迎戰薑臨,戰到儘頭,皇妃以一線之差落敗被俘,如今已經被羈押上了天庭!”

金烏聽著,越聽,心裡的怒火就越熾烈,他嗬斥道:“區區金仙,便是讓他去殺,又能如何,孰輕孰重你們不知?”

“便是讓他將金仙之下的妖族全殺了又能怎樣,隻要本君順利取回力量,那所謂黑律法師,不過螻蟻而已!”

明明這金烏也隻是金仙境界,但說起金仙來,卻好似在說一隻螞蟻一樣。

他有這個資本,若非是因為上古巨變,彆說是金仙,就是太乙金仙他都看不上眼。

當初他剛剛破殼而出的時候,就與自己的九個兄弟一樣,天生就是太乙金仙境界!

為了應對一個金仙造成的威脅,卻冒險喚醒了自己的妃子,讓自己失去了最快取回力量的渠道!

簡直是本末倒置!

“少君恕罪!”

花仙不敢再說話,甚至已經跪在了地上,腦袋緊緊的貼著地麵。

“喚醒皇妃的命令,是誰下的?”

金烏勉強壓下了心裡蓬勃的怒火,緩緩的開口質問。

花仙顫巍巍的回答道:“是……大長老!”

聞言,金烏愣了一下,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因為大長老已經死了。

一位大神通者,卻為了喚醒他,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是,大神通者非無量量劫而不隕,但金烏十子本身,代表的就是上古時候那一場無量量劫的開端。

注定死在無量量劫之中的存在,卻在兩個大紀元之後被喚醒,不付出代價又怎麼可能?

當初那個在湯穀負責照顧自己等十兄弟,以自身為金烏巢穴的老樹,在妖皇隕落,金烏不存,十大妖神分崩離析,妖族近乎墜落的時候,支撐起了這個破敗的,名為妖族的老房子。

這一撐,就是兩個大紀元。

難以想象,在這漫長的時間裡,老樹是怎麼撐過來的。

金烏可以懷疑任何人,他甚至很清楚,在場的大神通者裡,就有不希望自己這個金烏複蘇的家夥。

但老樹不一樣,他值得金烏的完全信任。

可是,即便如此,金烏還是忍不住去想,為什麼?

老樹,也就是大長老,為什麼要這麼做?

提前喚醒鯤鵬的極寒血脈,甚至投進戰場,冒著影響到自己複蘇後可能會影響自己取回力量的風險,僅僅是為了去牽製一個有點特殊的金仙?

舍本逐末,因小失大,不是老樹能做出來的事情。但這件事已經真實發生了。

金烏想不明白老樹這麼做的意義。

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追究原委已經沒有了意義。

“鯤鵬呢?妖師何在?”

金烏換了一個問題,恢複到赤紅的眸子,再次看向了花仙。

“妖師大人,正在和紫微大帝對峙,難以抽身。”

花仙恭敬的回答。

金烏微微點頭,沒有再說話,隻是沉默著。

良久,在花仙的忐忑中,金烏打破了沉默,開口道:“能否設法營救?”

花仙當然知道,君上說的是已經被俘虜的葵。

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現在的葵必然被鎮壓在天庭的某個地方,而天庭,對於妖族來說簡直就是絕地。

彆說現在沒有閒著的大神通者,便是有,即便去了天庭又能如何?

四大天師可還一個都沒有出手呢,還有那神秘無比的,天庭初代的第一神將太白金星……

這些赫赫有名的大神通者,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殿下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溫潤的聲音突如其來,在議事廳內回蕩著。

這一道聲音,不僅僅讓花仙警惕,其餘幾位大神通者也抽出一絲精力來關注。

數位大神通者帶著敵意的注視,即便是同為大神通者,也會感到無比的壓力。

但那溫潤聲音的主人卻毫無所覺,隻是從議事廳某個角落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金烏眯著眼睛看過去。

那突然出現在這妖族祖庭最核心的議事廳,且沒有被發現的存在,是一位僧人。

僧人身穿白金色的袈裟,寶相莊嚴,嘴角帶著溫潤的笑容,一雙眼睛平和無比,隻是對視,就讓人感覺到沒來由的平靜。

“和尚?”

金烏意味莫名的開口。

“大勢至,見過殿下。”

僧人,也就是大勢至菩薩緩緩的開口,雙手合十,一絲不苟的行禮。

此話一出,花仙越發的驚駭,縱身來到了金烏的麵前,神色肅然的盯著大勢至。

大勢至的名字,在三界可謂是如雷貫耳。

佛門有八大菩薩,可要知道,即便是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菩薩,亦或者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在八大菩薩之中的排位,都在這位大勢至菩薩之下!

八大菩薩之首!

堪比,甚至超越了佛門大多數佛陀的存在!

“你,稱呼本君為什麼?”

金烏擺擺手,讓花仙退下,再次直麵大勢至菩薩。

在這樣一位強大無比的大神通者麵前,金烏依舊保持著無比的淡然,甚至睥睨俯瞰。

這是來自骨子裡的傲氣。

大勢至菩薩絲毫不在意金烏的態度,隻是微笑道:“自然是殿下。”

“你該稱呼本君為陛下!”

金烏冷然道:“本君既已複蘇,當豎起戰旗,以妖皇之身殺上九天,推翻那偽帝的禦座!”

大勢至菩薩依舊微笑著,可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金烏從那溫和的微笑裡,品味到了一絲強忍笑意的味道。

這讓他心裡蒸騰起怒火。

正在此時,大勢至菩薩微笑著開口,道:“在登臨大神通者之前,殿下隻是殿下。”

換而言之,連大神通者都不是的金烏,不配稱之為妖皇!

因為,如果沒有大神通者層級的實力境界,根本就沒有資格去真正承載妖族的氣運,更不要說,代表著妖族豎起戰旗了。

這是事實,但金烏卻感到了一股侮辱。

這大勢至菩薩的言外之意,似乎是在說,自己連大神通者都不是,之所以能在這裡和他對話,就隻是因為自己是金烏血脈罷了。

這種暗藏的鄙夷和傲慢,讓金烏如何不怒?

但金烏也很清楚,對方說的很對。

妖族,沒有資格和佛門平等對話。

雖說佛門在天庭麵前也沒有太多的話語權,但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天庭。

可妖族僅僅是麵對天庭不過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已經站在了要滅族的邊緣。

“你來這裡,莫非隻是來調侃本君的嗎?”

金烏換了一個姿勢,斜靠在了椅子上,冷聲道:“你也不過是靠著那位世尊的加持,才能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裡罷了。”

作為金烏血脈,作為曾經的妖皇之子,金烏的眼界可不低,他曾經也是登臨過大神通者境界的。

自然看得出來,大勢至能悄無聲息的出現,並非是他自己有多麼強大,而是借助了如來世尊的某些加持,才能夠繞過天庭的監視。

至於妖族的這幾位大神通者,說起來雖然恥辱,但事實就是,佛門壓根就不在意。

“關於殿下那位注定的皇妃,殿下還是不要想了。”

大勢至菩薩悠然開口,道:“我佛門損失了三十五個暗子,得來一個消息,您的那位皇妃,如今被囚禁在司法殿詔獄的最深處,若是想要救出來,便是妖師親自出手,也難以成行。”

“更何況,便是救出來,這位皇妃也沒有了能夠中和殿下那至陽本源的能力。”

金烏聞言,問道:“為何?”

相比於能不能救出來,他更關心的,顯然是大勢至的第二句話。

為什麼妖師鯤鵬為自己量身打造的,中和自己那先天至陽,從而再次登臨大神通者境界的配偶,沒有了這個能力?

若大勢至菩薩所言為真,那就無所謂救還是不救了。

“因為,您的妃子,已經……”

大勢至菩薩想了想,換了一個粗俗的說法:“被使用過了。”

“你說什麼?!!”

金烏騰的站起身,神色無比的憤怒,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

大勢至菩薩沒有絲毫被影響的感覺,依舊淡然道:“殿下所要用的法子,貧僧也有所耳聞。”

“想要最快恢複力量,不過是融血之法罷了。”

“以至陽之身,吸納至陰之血,陰陽交彙,自然功成。”

“但,您的妃子此刻已經不是至陰之血。”

大勢至菩薩簡單的概括道:“那薑臨,先天一點純陽同樣熾烈無比,否則也不會去修黑律之法。”

“而在二人交戰之中,您的妃子為了取勝,以自身之血強渡薑臨之血,以至陰至寒,來滅殺對方。”

“但最後到底是沒有功成,但到底是被薑臨的純陽血汙了自身至陰,陰中有陽之後,至陰自然不存。”

最後,在金烏越發陰沉的眼神中,大勢至菩薩貌似安慰的說道:“不過,那薑臨的純陽血,到底是比不上殿下的至陽之身,至陰入體,對薑臨來說並非機緣,而是折磨。”

“若非天庭底蘊,您的妃子幾乎成功的把薑臨廢掉。”

當然,薑臨後來破而後立這點小事,就沒有必要拿出來說了。

這重要嗎?!

金烏陰沉著臉,在心裡怒吼。

他才不關心那狗屁薑臨死還是活,更不關心他到底能殺多少金仙妖族。

金烏現在隻知道一點!

那該死的,放在上古該被活生生把靈魂都烤乾的可惡的家夥,玷汙了自己的妃子!

不是肉欲上的玷汙,但卻比這個更加恥辱!

明明是為了自己而準備的妃子,卻成了那薑臨破而後立的注腳!

雖然這其中沒有什麼因果聯係,但金烏此刻顯然不講道理。

“花仙。”

金烏咬著牙看開口,眼中的赤金幾乎要溢出來。

這是怒極的表現。

“去殺了薑臨!殺了他!本君命你出手殺了他!”

花仙顫抖著跪拜在地,顫聲道:“君上,十萬大山之外,足有六位天庭大神通者,而我們……”

她沒有說完,但誰都知道她的意思。

妖族如今隻剩下了四個半的大神通者,其中四個完全脫不開身,而她這半個,就算是出去襲殺薑臨。

可十萬大山之外,閒著的天庭大神通者就有兩位!

在兩位大神通者的注視下,去襲擊一位紫微行走,酆都嫡傳,簡直就是扯淡!

不說道門慣有的護犢子情節,單單是從最功利的角度看,任何一位天庭大神通者,都很樂意讓紫微大帝和酆都大帝欠自己一個人情!

“殿下,靜心,你被憤怒遮蔽了心智。”

此時,大勢至菩薩的聲音響起,仿佛一注清泉,滋潤著金烏的怒火。

而金烏並不領情,反而怒斥:“不要用你們佛門的怪法子來乾涉本君!”

大勢至菩薩微笑著退後半步,笑道:“其實,殿下想要恢複力量,有的是辦法。”

“鯤鵬能做到的事情,我佛門也能做到。”

“畢竟,真要論起來,我佛如來的偉力,尤在鯤鵬之上。”

這話不可謂不露骨,就差把合作兩個字擺在臉上。

而且擺明了是要幫金烏恢複力量,不僅僅是要合作,而且還是看起來很有誠意的合作。

但金烏聞言,卻隻是冷笑,道:“然後呢,作為你們佛門的狗,去做對抗天庭的先鋒?”

他可不信,佛門會這麼好心,不求回報。那才是最大的笑話!

“一切饋贈,自然都有其代價。”

大勢至菩薩臉上依舊掛著溫潤的笑容,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金烏憤怒。

“殿下,和妖族,還有彆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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