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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院內來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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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蓬大元帥的神色中帶著幾分鄙夷。

“真以為沒了你們這些蠹蟲,天庭就會停擺?”

他緩步來到上清院少院的麵前,低頭看著那已經隻剩下一口氣的老臉,嗬斥道:“我等之行,澄若明鏡,豈是爾能玷汙。”

說罷,天蓬大元帥抬腳,一腳踢在了上清院少院的身上。

伴隨著一道破空之聲,上清院少院的身影頓時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由此可以得出,薑臨遇見擋路的門戶二話不說先奔一腳的習慣,是有傳承的。

“見過元帥。”

薑臨上前,躬身行禮後,雙手捧起那天蓬法劍,呈在了天蓬大元帥的麵前。

天蓬大元帥接過那寶劍,隨手掛在後腰,一手把著劍柄,低頭看著薑臨,問道:“玄應,你方才可產生了顧慮?”

“方才那蠹蟲說,你是一把刀,你如何看?是否會認為,你真的是我等乾臟活的手套?”

天蓬大元帥的話說的無比的透徹,比方才的上清院少院還要透徹。

薑臨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默默的點頭,而後又搖頭。

“是又如何?”

天蓬大元帥沉默了下來,看向薑臨的目光中有些複雜。

他明白薑臨的意思。

在薑臨看來,或許,自己真的是一把刀,但握著這把刀的手,叫做酆都大帝,叫做薑洞清,是養育教導了他的師尊。

若師尊真的是在利用他,那薑臨也心甘情願。

救命之恩,養育之恩,賜名之恩,傳法之恩,護持之恩……

如此種種,便是親父也不過如此。

如果說,世界上有誰能夠讓薑臨百分百的信任,那就是自家的老頭子。

老頭子不會害我,這是薑臨一直以來絕不會去質疑的念頭。

隻要有這一條在,薑臨便是做了一把刀又如何?

不要說自家老頭子絕對沒有那些心思,就算是有,就算是在利用薑臨達成目的,薑臨也不會有猶豫。

“哈……”

天蓬大元帥哈哈一笑,拍了拍薑臨的肩膀,感歎道:“這般好的孩子,為何會被那老混蛋撿了便宜。”

“放心吧。”

這位北極大魁的神色鄭重了起來,對薑臨說道:“本君以卞莊之名保證,北極一係從上到下,沒人有歪心思。”

“三界至尊是誰,不重要,三界的穩定與繁榮,很重要。”

“這一點,不是本君說的,而是大天尊和紫微帝君說的,當時,本君有幸,在一旁做捉刀護衛。”

說罷之後,天蓬大元帥的臉上再次出現了笑容。

“你現在在想什麼?”

薑臨聞言,想了想說道:“晚輩的實力,有些太弱了。”

是的,薑臨覺得自己有點弱。

不管是之前的天樞院,還是現在的上清院,其實都不是薑臨在作為主導,他隻是一個導火索,負責把一些事情給暴露在明麵上,然後由前輩們去剪伐。

薑臨有些討厭這種感覺。

或者說,現在薑臨的實力,已經跟不上他所參與進來的事情了。

“很好。”

天蓬大元帥微笑著點點頭,道:“還是你師父了解你,知道你一定會這麼說。”

“去黑律司吧。”

天蓬大元帥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拍了拍薑臨的肩膀,說道:“如今你已經成就仙道,就算要在人間行走,可也是時候背一份應有的神權了。”

“是。”

薑臨神色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點頭應下。

“從黑律司出來之後,來北極天蓬府,本君有些話要說。”

天蓬大元帥難得的賣了個關子。

“是。”

薑臨點點頭,沒有多問什麼,隻是在躬身行禮之後,離開了這一間靜室。

穿過上清院的廣場,看著那廣場之上的屍橫遍野,以及一些矗立在廣場上,有些手足無措的上清院仙神。

這些人在看到薑臨出來之後,神色都極為複雜。

就是這個青衣道人,在剛剛,手持法劍,屠了上清院兩千仙真。

而現在,明知這道人手中沒有了法劍之後,其實力隻能說在年輕一輩鮮有敵手,不太可能是自己等人的對手,但看向那少年道人的眼中,依舊帶著濃濃的忌憚和駭然。

唯一的新生代黑律法師,這殺伐果斷,酷戾毒辣的性子,比他的前輩們更勝一籌。

單單是這心性,就足以讓他們側目。

薑臨沒有多看一眼,徑直穿過那些仙神,離開了上清院。

他說了是來了結因果,就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更何況,即便是飛升係的大本營,也依舊存在著不少真正做事的人,薑臨不是濫殺的鬼人,自然不會去殺不該殺的人。

薑臨心裡想著,沒有理會身後的上清院。

善後的事情自然有人來做,沒了這些人,上清院依舊是上清院,天庭三大核心政務司院之一,不會因為這些仙神的死而傷筋動骨。

上清院少院的說法,有些危言聳聽,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

畢竟,還有例如兔死狐悲,或者心有餘悸,唇亡齒寒之類的說法。

但這跟薑臨沒有關係。

黑律法師,向來是管殺不管埋。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也到不了埋的這個步驟,能在黑律法師手裡留下全屍的並不多。

離開了上清院之後,薑臨直奔北極驅邪院而去。

話說起來,在薑臨登仙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天庭行走。

上次所經曆的那種凝滯和沉重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輕鬆與愜意的感覺。

天庭無處不在的清福仙炁在浸潤滋養著薑臨的身軀,雖然這種滋養想要見到明顯的成效,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但這種沒有任何後遺症,並無處不在的滋養,顯然是修行者夢寐以求的。

也無怪乎大多數修者在登仙之後,哪怕削尖了腦袋也要往天庭擠了,單單是這一個福利,就已經足夠誘人。

薑臨心裡感歎著,人已經到了北極地界,不遠處便是北極驅邪院的大門。

看著那威嚴的門戶,薑臨轉了一個身,朝著不遠處的側門走去。

想要從正門走,至少得是北極驅邪院的少院,或者三品以上的黑律法師才有那個資格。

而三品的黑律法師,隻有一位,那就是北帝黑律法脈的開山祖師,鄧紫陽真人。

到了側門前,薑臨還沒有報名叫門,那門戶便自己打開。

開門的,是一位身穿北極驅邪院製式黑衣,麵容冷峻的青年男子,這男子身量很高,足足有接近兩米,但卻不顯得瘦弱,反而有種淩厲的感覺。

就好像一隻伏在草叢之中,蓄勢待發的豹子。

“我叫檀仄。”

豹子一般的男人看著眼前的薑臨,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從這個姓氏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位天人。

薑臨靜靜的看著他,微微點頭,沒有說話,這位突然出現的,天人出身的同僚,顯然還有話要說。

“彆誤會,我不是來交朋友的,我是你的對手,至少我自己是這麼看的。”

檀仄一開口,就乾脆利落到了極點,好似一柄銳利剛直的寶劍,沒有任何的收斂和彎彎繞繞。

“如你所見,我是天人出身,但想來你應當不會如此狹隘?”

檀仄如此問道。

薑臨再次微微點頭,等著他的下文。

天人出身和天人係,本就是兩個概念,隻要是認真做事的,無所謂天人出身還是飛升者出身。

而檀仄能夠出現在這裡,就證明他絕不是天人係,因為北極驅邪院,容不下任何鬥爭。

檀仄見狀,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道:“黑律法師,理當如此。”

說罷,他很沒有禮貌的打量了薑臨一番,繼續說道:“我是翊聖真君,黑煞大將軍的嫡傳弟子。”

‘嗡!’

話音落下,他的身上蒸騰起一陣煞氣。

這煞氣與黑律本源煞氣很類似,但絕不是同一種。

這是黑煞法的氣機。

身為北極四聖之一,黑煞將軍自然也有自己的法統。

而對於薑臨來說,這妥妥的自己人,但顯然,這位檀仄兄不是這麼想的。

“我初入道時,曾懇請師尊,我想修黑律法。而師尊有言,允我本命法門,可修行黑律法,至於黑煞法隻修命功就好。”

檀仄抿了抿唇角,繼續道:“我本人,也求之不得,甚至可以說,若能身披黑律法袍,乃我平生夙願。”

“但,我在黑律司紫陽真人神像之前,長跪一紀,卻終究不曾如願。”

“紫陽真人當然並非心有門戶之彆的蠢人,苦求一紀,到底是得了一個我不能修黑律的理由。”

說到這裡,檀仄看向薑臨的目光複雜了許多。

“真人言,心有執念,為修黑律而修,下等,不可取也。”

“我想要反駁,想要證明自己是為公而非為私,但我不得不承認,真人說得對。”

“黑律不得其門,所幸師尊不曾怨我不珍惜他門中真法,依舊以嫡傳待我。”

“此後二百年,我終成仙道,而這二百年裡,黑律司也未曾多出一個黑律法師,我心裡的陰暗想法得到了滿足。”

“並非是我不夠格,而是黑律太嚴罷了。”

“但……你出現了,聞聽你去了上清院,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黑律司,故而一直等著。”

檀仄看向薑臨的目光越發複雜,最後,後退兩步,緩緩的下拜。

“此一拜,乃是向你致歉。”

“為何?”

薑臨第一次開口,想了想,說道:“貧道,薑臨。”

檀仄肯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但薑臨還是報了名。

“嗯。”

檀仄認真的記下,而後道:“我與你致歉,是因為我的陰暗心思與不講理的想法。”

“我想要看看,你比我強在哪裡,我求而不得,你卻唾手可得。”

“所以,我會與你為敵,做你的對手,希望你不要怨我。”

他的話直接且大方,將自己的想法光明正大的說了出來。

薑臨突然笑了,道:“晚輩不得妄評長輩,但閣下站在這裡,讓貧道心生感歎,翊聖真君的眼光,真的很好。”

“光明磊落的敵人,比心思陰暗的朋友,更值得交。”

說著,薑臨上前兩步,站在了檀仄的麵前,道:“貧道不屑去證明什麼,但你若是不服,儘管來就是。”

檀仄聞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呲牙一笑,道:“很好,這樣就很好。”

“隨我來吧,魏天君已經安排好了。”

說罷,也不管薑臨會不會跟上來,檀仄自顧自的轉身朝著北極驅邪院內走去。

“咱們北極驅邪院乃是紫微帝君開府建牙而來,可以說,天庭有的一應司部,在我驅邪院內都有,無外乎職權大小,稱呼不同罷了。”

“到了。”

檀仄說著,領著薑臨來到了一個司部衙門前,這衙門平平無奇,但如果加上那牌坊之上的三個大字,這地界就突然熠熠生輝,寶光十足了起來。

無他,隻因為這一個司部衙門的名字,喚作“寶庫司”。

薑臨神色一動,明白了天蓬大元帥不久前說的話,自己如果想快速提升實力,還真得來這寶庫司一趟。

“你是五品天官,不管你之前有沒有成仙,但一應俸祿都是按時發下,暫時存在寶庫司。”

檀仄看向薑臨,說道:“彆要香火功德,那物件對你我來說沒有太大裨益。”

“至於換成什麼,就看你自己。”

“進去吧,我在門口等你,等著看你能提升多少。”

檀仄對著薑臨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幾分戰意,道:“你容忍了我沒有道理的針對,但我卻是個不知足的,等你出來,若是趕上了我的境界,我會約戰。”

“等著。”

薑臨瞅了他一眼,沒有多話,邁步走進了寶庫司內。

“來者報名。”

剛剛走進寶庫司,薑臨便聽到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而薑臨環顧四周,周圍是黑漆漆的一片,看起來什麼都沒有。

薑臨也不去探尋,隻是回答道:“黑律司五品法師薑玄應,來取俸祿。”

那冰冷的聲音沉默了片刻,而後,薑臨的眼前浮現出了一道身影。

這身影身穿驅邪院製式的黑袍,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到了薑臨的麵前拱手見禮。

“原來是薑法師,失敬失敬。本官,寶庫司少司正,顧鷹,見過薑法師。”

“見過顧司正。”

薑臨拱手還禮。

“有禮有禮。”

顧鷹笑著點點頭,而後抬手翻出一個簿子,翻看了一下,道:“法師此刻來,有些早了,您的俸祿,並沒有攢下多少,當然,也是法師成道速度之快,實在是有些誇張。”

“用來晉升,實在是有些捉襟見肘。”

顧鷹說著,卻依舊笑眯眯的樣子。

薑臨福至心靈,拱手道:“還請顧司正賜教。”

“哈哈哈哈,談不上賜教。”

顧鷹哈哈一笑,對著薑臨擠了擠眼睛。

“預支俸祿,也是有先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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