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到現在為止究竟跑了多遠,同樣也不知道身處何地。
他隻是知道四周黑漆漆的,沒有人家,車輪之下也不過是一條鄉間土路,蜿蜒崎區,不知道終點是在哪裡。
發動機很燙,即使沒有直接接觸,櫻井也能感受到它的溫度。
看了一下油表,所剩無幾,最多開上二十公裡估計就會燃料耗儘。
關閉發動機,坐在車上聆聽。
萬籟俱寂。
現在已經10點多了,距離他們逃跑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轉頭看了一眼坐在鬥子裡的川鳥,心裡百感交集,仿佛槍炮依舊,那幾個衛兵依然活著。
深深地吸上一口冰冷的空氣,櫻井緩緩地開口:“將軍,我們應該安全了!”
三輪摩托裡做的川鳥,他望著天,歎了一口氣,猶如隔世,原來一隊好看的衛兵,現在一個都沒了。
心情複雜,一方麵覺得羞恥,一方麵覺得害怕。
回想他們幾人剛打開車廂門的時候,就遇到八路軍的一陣機槍掃射,當時就死了兩個,接下來的逃亡又死好幾個,就連他最喜歡的禁臠小百合,也因為翻車而生死不知。
再之後的事情,他就記不太清了,因為他在離開車廂後,他就把身子一圈,腦袋一縮,然後就啥也不管了。
抬頭看著滿天星鬥,他問道:“小百合呢?”
櫻井沒有回答,而是彌次郎回答了他的問題:“小百合少尉為了掩護將軍,被八路軍抓到了。”他是坐在後排的位置,性對而言,他要比櫻井和鴕鳥看的更加清楚。
失去的就再也回不來了,想到那個曼妙的身影,川鳥的心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惆悵,“難為她了,八路軍優待俘虜,應該不會為難她!”
衣服上傳來陣陣花香花,吸了一口,才想起軍服是小百合的,因為身高差不多,所以在逃走之前,彌次郎建議他和小百合換了衣服。
川鳥估計也正是因為換了衣服,自己才能順利逃脫的。
這麼一想,他便釋然了,舊得不去,新的不來,本來就是玩具,到時候再去找一個更好的。
從鬥子上走了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拿出了一支煙抽了一口,然後看了看路旁邊的稻田,心裡想著,外麵還是太危險了,還是實驗室裡安全。
紅色的煙頭,在黑夜之中忽明忽暗,渺渺青煙也在清冷的風下緩緩散飄,白色的卷煙燃燒殆儘,被扔在地上,踩了一腳,然後川鳥便重新坐回了摩托車的鬥子裡。
“將軍?我們去哪?”櫻井問道。
川鳥借助月光看了看腳下的路,“先順著路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據點或者是村落。”說完又看看自己的衣服,“記住,我現在的軍銜是少尉!”
“嗨!”櫻井答應了一聲,便發動了摩托車,沿著這條鄉間土路開了下去。
十幾分鐘後,一個小小的村落出現在眼前,櫻井放慢了摩托車的速度,緩緩地向著村落的深處使去。
夜晚的村莊平靜安詳,沒有雞鳴,也沒有犬吠,隻是村子的另一頭有一處院子還在閃爍著星星的燈火。
順著光亮,繞過籬笆牆,摩托車駛入這間還在營業的茶棚。
雖然不懂華夏語,但是茶幌的“茶”字他們還是認識的,因為無論漢字還是日語,這個“茶”字都是一樣的。
逃了這麼久了,川鳥到現在也是口乾舌燥,腹中饑渴,現在安全了,見到茶棚自然想著要進去吃喝一翻,緩解一下疲勞。
推開沒有上鎖的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男一女,看樣子很是樸素,應該是這間茶棚的老板。
老板身材魁梧,獨眼,看起來有點凶狠;老板娘一雙天生的桃花眼,配上略微豐滿的體態,舉手抬足都帶著的風騷,都讓人覺得這個女人一定出身風塵。
見到有幾個東瀛人進來,老板娘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笑著走了過來,“幾位要打尖還是住店?”
“我們,吃飯,密西密西,你的懂?”櫻井操著生硬的華夏語說道。
“懂!”老板娘答應了一聲,然後回頭對著老板說道:“死鬼,聽到沒,還不去給幾位太君準備好酒好菜,記得要加料的。”
“嗯!”老板應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向著後廚走了過去。
幾個鬼子現在又累又餓,不隻是要吃飯,還要睡覺,所以櫻井雙手合十,將其放在耳邊,做出了睡覺的樣子:“睡覺!有沒有?地方?”
老板娘四下看了看,確認老板沒在,才小聲地說道:“睡覺?要等我當家了睡著了才行。”
幾個鬼子華夏語都不咋地,對於老板娘言外之意理解不了,於是櫻井又換了幾個姿勢比劃一會才讓老板娘搞明白他真正的意圖。
老板娘在搞清意圖後,砸了砸嘴,也學著櫻井的樣子比劃了幾下:“有!大床,小床都有!”說完便湊到了櫻井身邊蹭了蹭,繼續挑逗,她還是蠻喜歡這個俊俏的小鬼子的,如果他同意,自己倒是不介意投懷送抱。
可櫻井不為所動,因為頂頭上司就眼前,他可不敢輕舉妄動。
見挑逗櫻井無果後,老板娘便把目光投向了川鳥,因為她覺得除了櫻井,就這個鬼子看起來還行,雖然歲數大點,但長得文質彬彬,白白淨淨,也算過的去。
不過她剛想接近川島,卻被彌次郎攔了下來。
一身殺氣的彌次郎,隻是瞪了一眼,便把她嚇得退後了一步。
拍了拍胸脯,按下心中的不安,半晌她才幽怨地說道:“嚇死奴家了,幾位太君先坐,我去後廚幫忙。”說完了便晃著腰肢退了下去。
十幾分鐘後,一盤鹵肉,幾個窩頭,還有一壺熱酒被老板端了上來,放到了桌子上。
老板娘拿起酒壺,為酒杯倒滿了酒,然後問道:“幾位太君用不用小女子作陪?”
雖然聽不懂,但是川鳥也是經常出入風月場所的人,所以也能猜出這個老板娘的大致意思。
有心讓她留下,但是他的某方麵剛剛受傷,不允許,所以就揮揮手,讓老板娘先下去了。
有酒有肉,加上旅途疲勞,幾個鬼子也沒廢話,就開始對付眼前的美食。
沒多久,一壺酒已經被喝乾,盤子裡的肉也所剩無幾。
川鳥放下了快子,拍拍肚子,“吃的差不多,櫻井君去問一下為我們準備的住處準備好了嗎?”
“嗨!”櫻井剛站起來就覺得頭重腳輕,坐了下來,接著一陣眩暈,他就趴在桌上不動了。
川鳥拍了拍櫻井,“櫻井君,你喝多.....”話沒說完,川鳥也身形一晃,摔倒在了桌子上。
“八嘎!”彌次郎也在此時終於發現了不對,知道他們被人下了藥,於是他立刻起身,拔刀。
結果,刀還沒拔出來,就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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