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地,沒有下雨,但是雲層壓的很低,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來。
據點裡的偽軍一如既往的無所事事,推著牌九打發著時間。
徐三對這個沒什麼興趣,抓了一把花生,就到院子裡透氣去了。
這是他輪班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就是回家修整的日子了。
不過,他的心似乎沒有放在這上麵。
因為駐紮在平安縣的偽軍將在十天後,陽曆的三月一日,開展新一輪的據點與炮樓的建設工作。
到那個時候,彆說休整了,就連休假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不過,按照徐三了解的曆史,這些炮樓和據點,大部分都是由周圍的老鄉們建造而成的,而偽軍們則隻是充當個監工而已。
也就是說新的一輪抓壯丁開始了。
彆的小隊他不知道,他所在的小隊任務是兩座炮樓和一個據點,而且限時一個月。
工期緊!
任務重!
徐三算了算日子,一個月之後便是清明。
俗話說清明忙種麥,清明時節正是北方播種春小麥的日子。
鬼子的算盤打的真好,造完炮樓正好回去種地,這可真是把華夏勞動人民壓榨到了極限。
不過這事屬於曆史上的大進程,徐三乾預不了。
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讓他手下的老鄉們少挨點鞭子,多吃兩個窩頭罷了。
現在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大地也開始顯露出他的本色,有些堅強的小草也已經開始展露出一絲嫩芽。
陳長海的傷基本已經好了,但走路的樣子還是有點怪異,他從斜刺裡挪到了徐三的身邊,小聲地說道:“三爺,您說我是不是真有問題了?”
徐三扭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倒黴孩子,麵色紅潤,氣色不錯,“咋了?你不是挺好的嗎?你那傷我看也沒啥事了。”
“這後麵的傷是好的差不多了?可這前麵.....”陳長海繼續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對徐三說道。
前麵?
你前麵咋了?
不會是......淋病、梅毒、艾滋病吧?
想到這些,嚇得徐三連忙一跳三尺遠。
“三爺你躲啥,我沒病!”說著,陳長海便往前走了一步。
徐三後退一步,“我知道,有病的人都說自己沒病。”
“我真的沒病!隻是......”
“隻是什麼?”徐三問道。
“隻是.....那個不行了?”
靠,原來隻是楊偉,我還以為是那啥呢。
可你他娘的不行了,為啥跟我說,老子又不是大夫。
徐三雖然心裡惡心,但是他還是耐著性子詢問了其中原由。
“三爺,您不是說我虛嗎?”陳長海依舊小聲地說著。
徐三點點頭,當時我確實是這麼糊弄你的。
“我回去後,就弄了點藥,然後就不行了!”
“你從哪弄的藥?我不是讓你去保育堂嗎?”徐三不解,平安城裡的保育堂口碑還不錯的,應該不會出現賣假藥吃死人的問題
“保育堂的藥不是太貴嘛,而且人家有背景,咱也不好用強的不是,於是就找一個......”
找了一個啥?
電線杆子上的小廣告?
這年頭有那玩意嗎?
處於好奇,徐三問道:“你到底吃的啥藥?再哪買的?”
“就是那天去煙花巷,有一個看起來很白淨年輕人,他一看我的麵相就說我虛,然後跟我推薦了金槍不倒丸。買來後我就吃了,當時還行,後來就不行了。”
徐三憋著樂,心說,你是倒黴呢,還是倒黴呢,還是發蠟的有效期沒過呢?
“幾天了?”徐三繼續問道。
“七天了,到現在為止,一點反應都沒有。”陳長海搖頭歎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徐三瞅著他的熊樣,有心不管,但是不管的話,可能會被這倒黴孩子一直粘著,沒辦法他隻能對陳長海說道:“你還是去保育堂看看吧,人家敢起這個名字,這方麵一定有所建樹,彆舍不得花錢!”
徐三也沒好的辦法,隻能告訴他去正規醫療機構。
“好!”陳長海咬咬牙,“明個我就去保育堂,再去找那個小白臉,一槍崩了他!”
徐三也跟著狠狠地附和了一聲,“對,崩了他,老子最狠這種賣假藥的。”
嘴上說的咬牙切齒,但徐三心裡卻覺得這位是個人才,做假藥竟然能把人吃成楊偉。
有機會去買上點,陰個人還是不錯的選擇。
“不過那小子不是本地人,就怕他是過了這麼多天他早已經跑了。”陳長海皺著眉說道。
“你咋知道不是本地人?”徐三問到。
“聽口音啊!”
“他是哪裡口音?”
“好像是東北的,說話挺硬的,感覺有點大舌頭。”
大舌頭,好像東北口音,這不會是個小鬼子吧?
在徐三的印象中,隻有東瀛人說漢語語調生硬,還有點大舌頭味。
隻是小鬼子假扮華夏人跑到煙花巷賣假藥,這到底是為了啥呢?
這個問題還真是耐人尋味。
不會和東北那支特殊的部隊有什麼聯係吧?
徐三是了解曆史的人,也知道小鬼子那些罪惡的勾當。
既然是藥,就不由得讓他往那支部隊上聯想。
而這一聯想可就關聯大了。
於是,陳長海所說的那顆小藥丸就像思維導圖中的一個起點,無限延伸出許多可能引發的杯具。
徐三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去的時候記得叫上我,老子最討厭這種江湖騙子!而且他還竟敢騙到咱爺們頭上,這可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味了!到時候抓住他,好讓他知道知道啥叫馬王爺三隻眼!”
聽了徐三的話,陳長海立刻眉開眼笑,“好,有您三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實話,陳長海他還真不敢自己去找場子,因為這年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鬨不好就陰溝裡帆船。
而多了徐三這位“槍神”坐鎮,他則是多了三分底氣。
背起槍,活動一下手腳:“我出去活動活動,陳哥你就不用跟著了,最多兩個小時我就回來。”
“行,您隨意,我這就回去燙酒,保證您回來的時候,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