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要省著。
三頓要變兩頓,宵夜什麼的就彆想了。
想了那也隻能是徒增無端的煩惱。
既然穿越了,就要有符合這個時代氣息的生活習慣。
再說,方便麵還真是不多。
隻有兩箱子,還是康帥博。
沒有自來水,隻能從土井裡打水。
隨著轆轤“吱嘎,吱嘎”的轉動,帶著冰碴的井水被打了上來,拿起葫蘆做的瓢澮了半瓢灌了下去。
真tmd的爽!
肥宅快樂水和這個比起來,那就是渣渣!
水缸是不可能灌滿的,畢竟這還餓著肚子呢,意思一下就得了。
至於洗衣服、拖地什麼的就算了,這個時期這些都是奢侈到極點的事。
晨光襲來,旭日東升。
徐三終於等到了飯點,所謂飯點,也不過看到太陽升起後而產生的一種儀式感,沒有準確時間。
生活還是需要點儀式感,不然就太沒情調了。
生火不算困難,畢竟這個時代已經有了“洋火”這種東西,在鞋底蹭一下就能點著,方便實用,也不算貴,在徐氏雜貨也有著不少的儲備。
廚房裡爐火青青,水花翻滾,熱氣升騰,大鐵鍋裡的水已經燒開。
看著翻騰的水花,徐三拿起的康帥博紅燒牛肉麵,“刺啦”地一下撕開包裝,露出了白色的麵餅和兩包透明調料包,一包乾粉,一包油料。
看來還是蠻歐的,因為康帥博這種品牌的方便麵基本一半會都少調料包。
鍋很大,水很多,康帥博卻隻有一袋。
但,徐三覺得夠了!
畢竟這可是方便麵,火車上一人吃麵全車聞的的神器。
吞了吞口水,徐三把麵餅和調料袋子一起扔到鍋裡。
調料袋是整個扔進去的,隻是撕開了包裝。
物資稀缺,不能浪費,調料包也要煮到乾淨才行。
木質黑褐色的鍋蓋微微顫抖,鎮壓下她身下扭動姣龍。
微微異香已經順著鍋蓋飄了出來,彌漫在廚房的每一個角落。
深吸一口氣,沁人心脾。
往事悠悠,湧上心頭。
徐三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聞到這股味道了。
歲月像霧像雨又像風,琢磨不定。
徐三聞著這味道,仿佛回到了春運的綠皮火車,火車上擁擠的人群,嘈雜的聲音,還有這忘不掉的泡麵的香氣,這些都和平的味道。
淚水劃過沾染了爐灰的臉頰,留下了一條白色痕跡,仿佛黑暗通向光明的一條階梯,清晰可見。
和平不易,徐三揉了揉發紅的眼睛,蹲下了身形,關上了灶門。
柴火有點潮,燒起來嗆眼睛。
柴火在爐灶裡燃燒,發出“扒拉,扒拉”的聲響,徐三心中默默地數著數。
沒有計時器,隻能用這種方法來計算時間。
00!
時間到!
徐三單手按住鍋蓋,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隨後大喝一聲:“開!”
話音落地,鍋蓋掀起。
寥寥水汽,蒸騰而上,一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味道伴隨著白色的霧氣直衝雲霄,然後猶如雲爆彈般爆炸開來。
不多時,整個平安巷都已經被一股難以形容的異香籠罩。
無孔不入,宛如地獄裡的魅魔撩人心房。
粗瓷大碗,湯汁殷紅如血,徐三端著碗,坐在後院的石凳上準備開造。
忽然間,西邊的牆頭,嘩啦啦地掉落了幾塊土了卡。
扭頭望去,一個小丫頭正探著身子,流著口水向這邊張望。
小丫頭徐三認識,今年六歲,叫許冬梅,和許多在這個時代的小孩子一樣,沒有父親,和母親靠著一間裁縫鋪相依為命。
小孩子本就貪嘴,聞到了誘人的香味就忍不住好奇,於是搬了梯子,扒著牆頭想看個究竟。
肚子咕嚕嚕的叫著,口水順著嘴角留了下來,小丫頭用袖子擦了擦口水:“漢奸叔叔,你在吃什麼,這麼香?”
麻蛋,
漢奸,還叔叔!
徐三聽了這個稱呼,瞬間就覺得不好了。
單單從這個稱呼上來看,就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沒乾什麼好事。
想想也是,在原主的記憶中確實調戲過幾次小丫頭他娘。
不過徐三從小丫頭的語氣上能聽的出來,她應該沒什麼惡意。
而漢奸這個詞,大概也是從大人口中冒出來,她做的隻是有話學話。
孩子是天真無邪,口無禁忌。
但是,禍從口出這個道理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一樣。
要教育一下這個熊孩子,有些話不能亂說,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
小丫頭還在吞咽著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徐三碗裡麵。
看到小丫頭的樣子,徐三麵帶微笑,好似一條大尾巴狼一樣誘惑地說道:“麵條!想不想吃?”
“想吃!”小丫頭回答地很痛快,可是瞅著牆頭距離地麵的距離就猶豫了,“漢奸叔叔,我下不去了!”
院牆大概一米**,對於一個六歲的小女孩來說,確實太高了,於是徐三放下碗,走到牆邊,抬頭對小丫頭說道:“你直接跳下來吧,叔叔接著你。”
“好咧,叔叔你可接好我呀!”
“好!”
“我跳了!”說罷,小丫頭直接翻過牆頭跳了下去。
小丫頭很輕,應該連四十斤都不到。
把小丫頭輕輕地放在了地上,用手彈了彈她頭上的泥土。
這是徐三第一次這樣近的距離觀看自己的這位小鄰居,枯黃的頭發紮著兩個朝天揪,朝天揪的左右不對稱,大小不相等,長相算不上好看,也算不可愛,不到一米的身高顯得異常的瘦弱,但比起其他這個時代的同齡人要多了幾分靈動,
再想想自己那八十多斤的外甥女,徐三不禁地又是一陣心酸,他拉起小丫頭的手,“來吧,麵條今天叔叔管飽!”
“管飽?”小丫頭楞了一下,有點不相信徐三的話。
“嗯,管飽!”
折騰了一會,麵已經有些涼了,看著不再冒熱氣的大碗,徐三說道:“有點涼了,要不要叔叔給你熱一下?”
“不用!不用!”說著,小丫頭扶著大碗輕輕地泯了一口湯汁,含在嘴裡細細品味,久久舍不得吞咽。
太好喝了,這種濃鬱的味道與她平時吃的清湯寡水的飯菜有著天壤之彆。
雖然好吃,但是她沒有繼續吃下去,而是想到了媽媽。
看到小丫頭想吃又舍不得吃的樣子,徐三說道:“吃吧,不夠叔叔再去煮。”
小丫頭一口吞下了口中的湯汁,搖了搖頭,“娘還沒吃呢!”
“那就叫你娘過來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