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錢塘縣衙坐北朝南,以“南麵之術”鎮一縣之權勢。
最外側大門左右兩側各寫“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
大堂中間懸掛“錢塘縣正堂”金字大匾,匾額下為知縣審案暖閣。
正麵立一海水朝屏風,上掛“明鏡高懸”金字匾額。
三尺法桌放暖閣內木製高台上,桌上置文房四寶和令箭筒。
桌後一把太師椅,其左為令箭架,其右黑折扇。
此刻申時已至,晚衙開始。
“升堂~~~~~~”
三間大門隻開兩間,今日晚衙不宜公開。
隻見宋縣令一身官服,坐在明鏡高懸之下。
左右兩邊各站六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
而許宣,謝玉等人就在一側旁聽。
啪!
驚堂木拍下,帶人犯!
“威~~~~~武~~~~~”
水火棍不斷敲擊地麵,發出讓普通人感到心悸的聲音。
堂威如獄,這一環就叫斷獄。
一個琵琶骨上拖著鐵鏈,身上被鋼針插的跟刺蝟一樣的乾巴老頭被抬了上來。
看上去進氣多,出氣少,就連眼睛都快睜不開。
癱在公堂之上看著分外可憐,但沒有一個人會升起憐憫之心。
直到現在其身上的鐵鏈也被幾名身材壯碩的衙役抓在手中。
一個時辰之前的那場圍殺可是好好的給眾人開了眼,此凶人手段毒辣,心思狠毒,防不勝防。
若不是布局之中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又占據了偷襲的先手。
就縣衙這群衙役沒有準備的上去隻有全軍覆沒的結局。
即便準備的如此充分,依舊有幾名捕快受輕傷,一名重傷。
趙虎此刻正手持長刀立在縣令身旁,就是擔心對方是否還有手段暴起傷人。
而許宣則是非常放鬆。
在他的視線之中特殊的氣運之力填充在了衙門的每一個角落。
自從進入衙門之後,明鏡高懸和縣令手邊的大印都在不斷的對天地元氣和神魂進行壓製。
這就是朝廷氣運的力量,也叫萬民之力。
方外之人不管正道邪道都會處於壓製之中。
就算有修肉身的強者可以自如行動,那之後要麵對的人道劫難也不要有怨言,算是天地的又一個平衡機製。
世界就像是被一個又一個精密程序組成的世界,而秩序失衡指的天上的總控們以及糾錯機製消失不見,憑借慣性運轉的程序對於某些群體而言已經在逐漸失去威懾。
比如道消魔漲,擅長破壞規則的那群修行者越發活躍是有道理的。
很幸運,許宣此刻就享受到了版本福利。
這朝廷氣運對他的壓製被特殊的白蓮自在屏蔽了很大一部分。
上一次來縣衙時就發現了這件事,隻能說那位聖母簡直無法無天。
此時斷獄開始。
縣令再拍驚堂木。
“堂下何人!”
堂下之人沒有給出任何回應,這幅姿態讓縣令的麵子有些掛不住。
“大膽,本官.......”
麵對邪道中人,官員的身份沒有任何加成。
卜恒子人看上去慘兮兮的,可內心傲著呢。
雖然精血潰敗,肉軀幾乎被毀。
但最大的傷勢還真不是被打出來的,而是主動吐的那幾口精血,以及黑狗血對神魂的破邪之力。
在他的眼中,圍繞在四周的已經不是同類,而是猴子,蟲豸。
若不是被朝廷氣運所壓,拚儘全力可以繼續殺掉這裡一半人。
唱獨角戲的宋縣令有些惱羞成怒。
底下衙役,以及側廳裡代表盛教授的許宣,東山謝家的謝玉等人都在,還有苦主李老夫子。
這麼多人看著呢。
啪!
上刑。
三木之刑走一圈,桎、梏、拲時各種讓人牙酸的聲音回蕩在大堂之上。
看得人都感到膽寒,很多犯人連第一關都扛不住就招了。
“本官問你,上旬爾等在錢塘縣犯下的血案中,同夥何在!李家幼童所在何處!”
讓人不安的是乾巴老頭沒給出任何反應,似乎所謂刑罰不疼不癢。
可這妖人看上去已經快死了,還上不上刑,上多重的刑,都是一個問題。
事情就僵在這裡。
一旁的李老夫子的拳頭都握起來了,眼睛通紅一片,給了希望又斷絕著實是讓人心焦。
宋縣令也發愁,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竟然無一人可以分憂,不,還是有的。
謝玉問許宣。
“請問先生,可有妙計。”
到了這個地步,隻有問問這位下山之後一直很出彩的書院教習了。
起碼以謝玉了解到的信息來看,許教習對法家,縱橫家,兵家等手段頗有建樹,而且行事...不拘一格。
或許可破解僵局。
李老夫子聞聲也充滿希望的看向了許宣,眼神之中滿是哀求。
眾目睽睽之下許宣感覺有些棘手,但...
救人要緊,而且這妖人身上還有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
“且讓我一試,許某人善講道理。”
於是就被請到了正堂之上。
之前沒有任何反應的卜恒子陡然間睜開滿是血汙的眼睛,似乎要擇人而噬。
有反應了,有反應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許教習確實不凡,竟然隻是登場就可以打破僵局。
殊不知卜恒子心中此刻何等悲憤。
在他看來,自己就是因為招惹了這書生才會暴露。
張開已經血裡呼啦的爛嘴,發出夜梟一樣的笑聲。
“嘿嘿嘿.....書生,是不是想要知道那小孩在哪?你猜我會說嗎...嘿嘿....嘿哈哈哈哈.....”
明明是階下囚,卻猖狂的很。
他知道書生都是一群偽君子。
現在為了救孩子肯定會裝模作樣的來講道理,且看他如何折辱此人!
而許宣.....
你這老頭好不曉事,咱對修行者出手是不受限製,所以....為什麼要逼我呢。
內心之中高呼一聲阿彌陀佛。
啪!
一個大嘴巴扇上來,絲毫顧及對方快死的樣子,那叫一個乾脆。
乾巴老頭整個人都被抽的騰空了,身上鏈接的鎖鏈嘩嘩作響。
不止卜恒子懵了,就是在場的其他人也懵了。
大哥,你不是講道理嗎?
你在打人唉,那血都濺到你的青衫上了喂。
卜恒子回過神來大怒。
“好膽子,想要知道是吧,跪下磕一百個響頭,再叫三聲爺...”
啪!
鐵鏈再次抖動,拉著鐵鏈的捕快們都感覺快握不住了,這許教習好大的氣力。
卜恒子繼續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