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側頭看過去。
薑徊把手機拿出來,屏幕上的字跳躍在眼中,上麵寫著——‘寧願’
孟津稚挑了一下眉,視線瞧向薑徊。
薑徊把手機揣回兜裡,神色平常地說:“剛剛說到哪了?”
孟津稚:“你要帶我去辦身份證。”
薑徊‘嗯’聲:“辦完身份證,就帶你去見阿姨。”
孟津稚豁然看向他。
薑徊:“不想去?”
那倒不是,隻是薑徊這話轉得太快,她有點猝不及防,咬了咬唇角,孟津稚問:“怎麼突然說起來這個。”
“不是突然,是根據你身體情況而定。”他糾正。
孟津稚:“一切看醫生的檢查結果?”
薑徊不置可否。
茶樓,寧願盯著被掛的電話,牙齒快要咬進唇肉裡。
坐在她對麵的男人冷嘲熱諷:“我說過了,你背叛過他,他是不可能原諒你的。”
寧願握著手機的手收緊。
站起身,她居高臨下看著眼前的關雲川,“你以為你比我好多少,你現在都變成四處逃竄的老鼠了,現在也配和我說這些?”
關雲川後槽牙咬緊,隨即嗤笑出聲:“你當你現在情況很好?還不是被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搶了一切。”
他抬起頭,挑釁地說:“現在你爸也越來越重視她了吧,你猜猜看,等到最後寧家的一切是歸你還是歸她,以後你一輩子都要仰仗她的鼻息而活了。”
寧願最隱秘的心思被拆穿,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惱羞成怒地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關雲川可沒有挨打的好脾氣,一手抓著寧願的手腕,用力一推。
包廂裡傳出嘩啦一聲響。
杯子、碟子,板凳重重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與此同時,是寧願單手摁在玻璃碎渣上,她疼得齜牙咧嘴,抬頭看向關雲川,尖叫道:“你瘋了嗎。”
關雲川狠戾道:“你這個大小姐脾氣,要是我,我也選擇孟津稚。”
寧願臉黑了下去。
曾經一對甜言蜜語的愛侶,在一個人不願意退讓後,就會變得麵目全非。
關雲川站在寧願麵前,居高臨下道:“我不僅有孟津稚的照片,還有你的照片,你想想看,要是你這個蕩婦的照片被宣傳出去,圈內人還有人娶你嗎?”
圈內最是拜高踩低。
寧願出軌,給薑徊帶綠帽子的事一出來,和寧家同地位的家族都恨不得離他們遠遠的。
彆說那些比寧家地位高的人了。
現在巴著寧願一家的人,其實都是看著他們的‘二女兒’要嫁給薑徊,他們眼饞薑家的勢力,才跟寧家攀關係,但其中想娶寧願的,少之又少。
可以說,隻有寥寥幾個圈內末等家族了。
寧願心高氣傲,怎麼可能願意嫁。
何況,孟津稚嫁的人還是——
大名鼎鼎的薑氏繼承人。
寧願嘴唇抿緊,目光發紅,連手上的刺痛都沒有顧上,冷嘲說:“所以呢,你這次來見我,就是來嘲諷我的嗎?”
關雲川終於露出了一點溫柔的笑來:“當然不是,我是來幫你的,就像我剛剛所說的,我做的這一切其實都是來幫你的。”
寧願不吭聲。
關雲川伸出手,雙眼裡又盛滿對寧願的深情款款,“疼不疼,我扶你起來吧。”
寧願看著伸過來的手,怔愣片刻。
關雲川沒有急著催她,隻是定定看著坐在滿地碎渣裡的寧願,平聲說:“難道你就不想讓孟津稚和薑徊付出代價?隻要你幫我,我就可以讓他們付出代價。”
寧願:“你想我怎麼幫你?”
關雲川:“很簡單的,我到時候再告訴你,而且我保證,不會牽累你。”
他頓了頓,繼續說:“畢竟你懷過我的兒子,我也不想對你太苛刻,怎麼樣?”
數十秒後,寧願抬起手,搭上關雲川的掌心。
關雲川把她拉起來,反手看著她的傷口,低頭吹了吹,問:“疼嗎?”
寧願之前被關雲川勾搭上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
貼心。
不同於薑徊的冷淡,關雲川在追寧願的時候,是事事順從,處處貼心。
不然寧願也不可能跟他做那檔子事,甚至一度懷了孩子。
寧願抽出手,還想說什麼。
關雲川讓服務生拿藥過來,又說自己會照價賠償,這才安撫住過來的服務生。
關雲川給寧願包紮好傷口,輕描淡寫地問:“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現在婚禮推遲,結婚時間不定。
大眾都在等再次官宣婚禮日常。
寧願:“他們說是兩個月後,還要請人算一下。”
關雲川若有所思。
寧願蹙眉,“你打算在結婚那天動手腳?”
關雲川:“嗯,對了,你對封征了解多少?”
“……”寧願撩眼看過去。
關雲川說:“封征是薑徊的好朋友,我不想到時候橫生枝節,而且聽說封征也去醫院看了孟津稚好幾回,他們好像關係很好,似乎有舊識。”
當然,這是他胡謅的。
黎遠隻告訴他,封征好像和孟津稚的朋友是一對,幫了人好幾次,既然如此,那麼封征應該會去看孟津稚,他正好利用這點刺激寧願。
寧願眉眼陰鬱,“我去查查。”
關雲川意味深長,“那我等你好消息。”
他看著寧願被包紗布的手,抬手順了順她的肩頭,建議道:“其實你作為孟津稚的姐姐,去看她,完全很正常,對吧?”
寧願沒有應答,眼裡卻是風起雲湧。
關雲川又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隻要你給薑徊下藥,再和他睡在同張床上,你還擔心他不負責?你之前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可不能再錯過了。”
寧願眉眼緩緩湧動些許複雜,她看向關雲川。
關雲川從善如流笑笑。
像是沒有對寧父把他趕出寧氏生出任何怨懟,也沒有被寧願甩掉的任何怨懟,像是單純的為她好。
寧願嘴角抿了抿,眼底的警惕消了不少。
關雲川譏諷看著,隻是當寧願看過來的時候,臉上譏諷瞬間消失。
最後,兩人一起出了茶樓。
關雲川把寧願送上車。
看著漸漸消失的車輛,他眉眼陰鷙,接著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