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聽到這個消息,眉頭緊蹙。
她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封征。
封征看她神色有異,走了過來,詢問:“怎麼了?”
孟津稚張了張唇,不知道該如何說,半響道:“醫院出了點事,我得過去一趟。”
封征沒有二話,“我陪你一起過去。”
孟津稚點了點頭,轉而看在桌上的小龍蝦和大閘蟹,停頓幾秒,打算等回來再收拾,便和封征急匆匆出了門。
慧姨畢竟是她請來照顧孟晴的,現在人受傷,她不出麵,怎麼樣也說不過去。
她到醫院時,薑徊正站在走廊,麵如含霜。
側過頭,他看向走過來的孟津稚,和她並肩的封征,眸光閃爍。
孟津稚沒有看他,轉身往病房內部看去。
沒有慧姨。
薑徊出聲:“慧姨去做檢查了,過會回來。”
孟津稚頓了一下,問:“怎麼回事?”
薑徊淡淡道:“這應該問你做了什麼。”
孟津稚擰緊眉頭。
封征上前一步,身體隔在孟津稚和薑徊中間,他冷靜陳述道:“薑徊,你這麼說,弄的罪魁禍首好像是我們一樣。”
‘我們’兩個字落進耳朵裡,無比刺耳。
薑徊抬眼看他,聲音平靜裡透著一股嘲弄:“不是嗎?”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何況是孟津稚。
她抿緊唇,壓低聲線:“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想過要牽扯慧姨和我媽。”
薑徊冷峻目光仿佛要把人洞穿,“這不是你想不想就能做到的事,你應該清楚,引發這一場風暴,就注定會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孟津稚一時語塞。
薑徊沒有看她,轉而看向一側的封征,“你還要陪著她胡鬨嗎?”
封征:“我不覺得她在胡鬨。”
上前一步,兩個男人的眼底不約而同迸出火花。
氣氛焦灼,劍拔弩張。
封征道:“薑徊,她是成年人了,做出什麼決定,自己心裡都有數,並不需要彆人來幫忙決定——”
薑徊眼眸沉沉,“那是因為你不在意。”
“我不在意,難道你在意?”封征又說,“如果你真的在意,就不會一聲不吭的斷崖式分手。”
薑徊:“……”
封征:“你真的尊重過她,有把她當做一個人來對待嗎?”
薑徊錯目,看向封征的孟津稚。
情敵的成功固然讓人惱火。
然而,讓人最心煩的是——
孟津稚讚同對方說話,且以自己的行動表明立場。
薑徊掀唇,“活得像人是靠自己,不是靠彆人的評價。”
封征斂目。
他還想說什麼,就看見慧姨一瘸一拐的從遠處走過來,她身上沒有什麼痕跡,就是一張臉被人扇了幾巴掌,腫得可怕。
孟津稚知道慧姨出事,沒有想到慧姨會傷得這麼重。
她視線上下掃視過慧姨,略過兩個針鋒相對的男人,快步走過去,扶住人。
“慧姨,你沒事吧。”
慧姨搖了搖頭,“沒事,但孟小姐——”
她看著孟津稚的目光閃爍著欲言又止。
孟津稚心下一咯噔,“怎麼了?”
慧姨:“我擔心之後還會有變數。”她想了一下,說:“今天那夥人好像是知道您不在,特意過來的,說是要給孟姐一個教訓,說什麼她知三當三,不得好死。”
孟津稚脫口反駁:“我媽不是小三。”
她聲音高亢,完全沒有像是自己的情緒。
慧姨道:“我當然相信孟姐,隻是那波人看著不會善罷甘休,還會再來。”
孟津稚唇角緊抿,神色暗晦,“上次我讓您考慮和我母親出國的事,你覺得怎麼樣了?”
聞言,慧姨吞吐說:“孟小姐,不是我不想,主要是我的兒子他們都在國內,我不想離他們太遠。”
停了停,她看向薑徊,再收回目光,低聲說:“抱歉。”
孟津稚搖了搖頭,“沒事。”
她低著頭,給慧姨轉了一筆錢。
“這個是補償,不好意思,把你牽扯進來了。”
慧姨剛要拒絕,臉上肌肉牽動傷口,她嘶了一聲,還是把轉賬收了。
孟津稚沒有讓慧姨再待在醫院,她讓她回去好好休息,傷養好了再過來照顧孟晴,或者如果不想來也可以,隻要提前和她說一聲。
慧姨是個儘職儘責的,這段時間和孟晴的相處,讓她也有點於心不忍,否則今天也不會擋在門口。
她道:“我也明白你的難處,孟小姐,這樣吧,我照顧孟姐到她找到國外的護工怎麼樣?”
孟津稚眼睛一亮,感謝說:“好,可以的,那就麻煩你了慧姨。”
慧姨笑了笑,“沒什麼,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孟津稚點了點頭。
隻是她沒有高興多久,林正國那邊給孟津稚帶來一個壞消息。
今天這麼一刺激,孟晴雖然沒有受傷,但心情起伏很大,影響了病情。
短時間內,不適合出國。
要出國,也得等孟晴這段時間過去。
孟津稚唇角收緊,從林正國的辦公室裡出來,麵色有點難堪。
抬起目光,她看向站在病房門口的兩道身影,視線微微一頓。
封征沒走,她可以理解。
為什麼薑徊也沒走?
不過現在這個場景,孟津稚自然不可能問他,挪開目光,她剛剛走到封征麵前。
薑徊淡淡出聲:“剛剛警局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孟津稚倏然看過去。
薑徊說:“那些人都抓到了,她們說受雇於寧太太。”
他慢條斯理地補充,“原來你們是舊識。”
男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孔如同利刃,要看到人眼底,他沒有掩飾自己的打量和試探,就差沒有把孟津稚抓回去審問。
纖薄背脊僵了僵。
孟津稚不自覺蜷縮起指尖,她是沒有想到薑徊會以這個姿態發現她和寧家的關係的。
她還沒說話,封征沉了聲音:“薑徊,這和你沒關係。”
薑徊輕笑一聲。
這聲音裡透著無儘的嘲弄和輕蔑,隱隱帶著一股冰冷的憤怒。
“你要不然問問她,這和我有關係嗎?”
玩弄情者,最終會被情字反噬。
孟津稚也不例外。
她當初不懷好意接觸薑徊,就注定會有一天被發現真實企圖。
孟津稚轉過身,看向一側的封征,扯了扯他的衣袖,吐出一口濁氣:“你能讓我和他單獨聊一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