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這話說的很不客氣,甚至,帶上了嘲弄的意思。
是一個男人聽見都會皺眉的一句話。
薑徊神色沒有任何波動,他上前一步,抬手舉過孟津稚的手腕,在她要反抗的時候,順勢捉住另一隻手,置於頭上,一起捏緊,同時,他膝蓋頂進女人雙腿間,牢牢把她把控在自己身下。
超市塑料袋應聲墜落。
裡麵的梨子滾落一地,骨碌碌轉到客廳。
孟津稚掃過一眼。
卻被男人向前動作逼得往後縮。
孟津稚身後就是牆壁,無論她想怎麼縮,也是躲不過去的,隻能看著薑徊的臉靠近。
鼻尖相觸。
炙熱的眼神在空氣裡融化。
孟津稚不自然彆過臉,薑徊道:“剛剛不是很神氣,現在裝什麼?”
孟津稚氣急敗壞,“薑徊,你是不是有病。”
薑徊比孟津稚要高出許多,現在把她囿進懷裡,目光下垂,他嗓音漫不經心:“我有病,你還樂意和有病的人睡,那你是什麼?”
孟津稚快被薑徊這段無恥發言氣笑了。
薑徊抬唇重重咬了她一下,“說話。”
孟津稚:“我是當我被狗咬了一口。”
含沙射影薑徊是狗。
眼神在角力,火花擦過崩裂。
薑徊沒有猶豫,抵著唇舌,長驅直入,孟津稚掙紮了好幾下,被薑徊以超標的武力無情鎮壓。
親到渾身發軟,眼神含霧。
她眼裡的潮濕似乎快要將薑徊置身於江南朦朧的煙雨裡,將他融化。
薑徊眼神微動,低下頭,唇齒相貼。
他淡淡解釋:“我隻是來問你,沒有說你一定是。”
孟津稚:“有你這麼問的嗎?”
薑徊眉頭微微擰緊,“那你想我怎麼問?”
孟津稚:“先放開我。”
薑徊沒動。
不僅沒動,他大拇指貼著孟津稚的脈搏,摩挲撫慰。
纖細背脊繃直。
孟津稚抬眼看向眼前的薑徊,長長出一口氣,壓下聲音說:“放開我。”
她再次重複,聲音裡帶著堅決。
薑徊鬆了手,暗晦不明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孟津稚。
孟津稚彎了彎唇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把薑徊往外一推,薑徊沒有防備,還真的被孟津稚推動了,他退到門外,看著孟津稚把門拉住,重重關上。
她的聲音從厚重的門板傳來:“薑徊,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回答你一個。”
孟津稚到底對薑徊的‘斷崖式分手’而感到不甘心。
無關愛情。
隻是個人的自尊心作祟。
她停頓片刻,沒有聽見門外有任何的腳步聲,便當做是薑徊默認。
她問:“你為什麼要一聲不吭的分手?”
薑徊沒有回答。
孟津稚的心一點點向下沉,眼睫垂落。
就當她以為薑徊不願意回答的時候,男人淡淡開口:“膩了。”
睡膩了,所以不想繼續了,乾脆利落的分手。
這個答案比不回答還要羞辱人。
孟津稚敏銳察覺到這個答案以外的東西,她剛開口,薑徊道:“現在該我問了。”
孟津稚:“你問。”
薑徊:“為什麼要針對寧家?”
“我沒有。”孟津稚想也不想的否認。
薑徊一針見血,“我查過了,那些媒體和封家來往很密切,在事發之後,他們也暗地裡聯係過封家,而封家和寧家向來沒有仇,但如果他們是為了幫彆人,就不一定了——”
他聲音意味深長,近乎把事實全部猜了出來。
孟津稚的後背靠在門板上,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攥緊。
薑徊說:“而且封家向來中立,不會輕易得罪誰,圈內我也不記得有誰和他們交好,有和寧家有仇的。”
悶雷從天空滾滾落下。
“除了你。”
孟津稚心口提起一口氣,“這些都是猜測。”
薑徊:“那是因為我沒有查。”
以薑徊目前的能力,隻要他想深挖,沒有什麼挖不到的。
孟津稚眼睫低垂,沉默不語。
薑徊:“玩火小心引火燒身。”
薑徊這些話其實不外乎就一個宗旨,讓她就此收手。
她早就知道寧願對薑徊的重要程度——
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麼重要。
不分青紅皂白的上門,把一盆子汙水扣到她的頭頂。
孟津稚扯了扯唇角,冷淡道:“和你沒關係。”
她頓了頓,又道:“我再說一遍,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和我沒關係。”
按照孟津稚之前的預料,事情熱度遠遠達不到現在的高度,現在全城都知道薑家在寧家的事情上變成了一個大笑話,寧願給薑徊戴了一頂大帽子,所有人都在猜他們之後還能不能成功結婚。
這些和她無關。
她不過是小小的推波助瀾,把那些真相暴露了出來。
是寧家自己作死,也是他們仗著薑家橫行霸道太久,引發了眾怒。
薑徊沒有出聲。
過了許久,腳步聲由近到遠。
孟津稚聽了一會,確定人已經離開,彎下腰,慢慢撿起在地上滾落的梨子。
有塑料袋下麵一層的肉做緩衝,梨子沒有摔得很嚴重,隻有少數幾個有摔壞的痕跡,她擦了擦梨子的表麵,把它們一一撿起來,走進廚房,清洗剝皮,再放進小鍋裡煮梨湯。
灶台上的火焰撲騰,水漸漸滾燙,沸騰。
梨子在裡麵融化,發出陣陣清香。
孟津稚定定看過兩眼,抬手伸出筷子,逐次攪動,再放入冰糖,等著繼續融化。
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響起。
孟津稚走出廚房,去拿電話。
封征聲音漫不經心:“我在你家樓下,要不要來接我?”
孟津稚看著灶台上燒得正熱的梨湯,伸手把火關上,她到玄關處換鞋,對著電話那頭說:“你怎麼過來得這麼突然?”
封征:“閒來無事,過來看看。”
孟津稚:“你覺得我信你嗎?”
封征發出一聲悶笑,投降道:“也沒什麼,網絡上的事情鬨得那麼大,我擔心那群狗仔會做出什麼瘋狂舉動,來走一遭,順便看看我裝修的房子。”
他說:“我還帶了小龍蝦和大閘蟹過來,確定不一起吃點?”
江南的清鎮就是專門產大閘蟹的。
孟津稚很饞這一口,每年總要買點吃,今年的事情太多,她差點把這件事忘了。
因為封征的插科打諢,孟津稚語氣帶上幾分輕鬆:“行。”
你瞧,外人都知道哄她開心,隻有薑徊惹她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