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靈敏的很,一下便聞到了那碗中的香味:“這是什麼?好像比尋常的肉都香一些。”
江眠兩眼放光,眼睛裡全是吃的。
特意搔首弄姿連表情角度都計算好了的何言寧:……
算了,他就不能瞎指望什麼。
白瞎了自己這麼一個大帥哥。
何言寧無奈的雙手將碗奉上:“小心燙,這是你們仙宗的胡宗主讓我帶給你的,說是給你大補用的。”
安懷莫在一旁眼巴巴:“那我呢?我這麼弱小不需要補補嗎?”
何言寧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安懷莫近日有些吃胖了的身體。
委婉開口:“安仙人,我沒記錯你剛一口氣吃了三碗大米飯一個大肘子兩個大雞腿,你也……額……愈發圓潤,我建議還是節製一些哈!”
安懷莫:……
“你碗邊都鑲金帶銀的,給我吃一口怎麼了嘛嗚嗚嗚!”
江眠在一旁看著安懷莫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最後還是讓安懷莫張開嘴巴往他的嘴巴裡倒了一塊肉進去。
何言寧歎了口氣:“在舉國大敵麵前,金銀其實反而成了最無用的東西。”
江眠看著手裡精致的小碗,沒有說話。
“話說這還是江伯父送來的東西,他說怕宮裡麵的瓷碗不如玉碗,怕用你用著硌嘴,於是便馬不停蹄的送過來的。”
江眠手下的動作一頓:“我爹爹知道我在皇宮裡嗎?那他……”
“放心吧,”何言寧知道江眠想說什麼,“江伯父和伯母都是分得清的,他們隻擔心你的吃住是否舒服,身體是否康健,並未怪罪過你什麼。”
江眠的心下酸澀,“我已經十幾年未曾見過他們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去見一見家人。
可是外麵如此雜亂,不論苦累她都不怕,但是一回了家,卻又總覺得心裡有無限委屈。
有一日她曾偷偷回家過一次,正好趕上狐王帶著幾個姑姑舅舅去了江宅。
江眠看見,自家爹爹那老頭,在看到狐王後緊張的險些暈過去。
原來爹爹早就知道小娘是狐狸。
江眠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他們,眼淚流淌了許久。
宗門內又有消息傳來,江眠便匆匆走了,在那以後便再也沒有回過家了。
“其實你不必擔心見到的時間太過短暫會讓江伯父更加憂思。”
何言寧輕聲開口:“有些時候,隻見一麵,能看到你安好,或許他們的心中也都是滿足的。”
“若是因為懼怕分離時的痛苦而選擇不見,豈不是更加遺憾至極?”
江眠原本鬱結的心情,在聽到何言寧的話之後,頗有轉晴的感覺。
“到底是當帝主,”江眠挑眉看著何言寧,“十多年未見,你也成熟不少,明白的道理竟是永遠也比我多上一些。”
何言寧看著江眠的樣子,便知道江眠這是想通了。
於是他便也笑:“大陸上有你這樣武力值超高的,自然也會生出我這樣智力超高的,你個隻會扒人褲子的莽夫學不來的。”
江眠笑著的麵容瞬間僵住:“我是不是說我我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
何言寧直接緊急避險:“吃完了吧,我去把碗洗了。”
安懷莫在一旁,頭頂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一國之君還要洗碗?
你找借口避免能不能不要找這麼沒有尊嚴的!你一國之主的身份地位呢!
“如今的存糧是不是愈發緊張了?”
江眠吃完了肉,隻覺得果然是好東西,身體裡還有些紊亂的氣息瞬間舒爽不少。
身上舒服了,她便開口詢問起了如今百姓的狀況。
何言寧和江眠幾人在後麵的桌子上坐下:“短時間的存糧倒是無礙,就是百姓們都不知道這場戰鬥要持續多久,所以大家都是能省則省的。”
江眠的眉頭微皺:“雖說有前麵十年的時間鋪墊,可糧食畢竟是消耗品,攢不下多少不說,存放不宜還容易壞掉,想來國庫裡麵的存糧也沒剩多少了。”
何言寧點頭:“沒錯,所以宗主們將你帶來,也正是有讓你幫忙催生糧食的意思。”
江眠立刻起身:“這簡單,你且說要多少便是。”
“不急不急,”何言寧趕緊出聲製止,“不急於一時。”
“仙宗宗主們照看了你的身體,雖然無礙,但是想來如此高強度的戰鬥你的精神也總歸是吃不消,如今已是後半夜,你便休息一下吧。”
江眠的心頭還是有些焦灼。
“不行,我相信同門們可以守住,但是我擔心因為少了我一個便多了一個同門犧牲,”江眠扭頭認真的看著何言寧,“我們還是儘快為好。”
何言寧愣了一下,隨即立即起身。
“國土有卿,實屬幸事。”
說完,他也不拖拉,直接帶著江眠來到了一大片早就準備好的空地之中。
如今的天氣燥熱,就算下雨也會在半路蒸發許多,頂多算是一個緩解燥熱的作用。
在戰鬥開始的時候,百姓們就已經停止耕種,被何言寧安置在各自家中,少有外出了。
而糧食則是由官府每月挨家挨戶的發放。
江眠看著眼前這一大片空地,還有周圍許多衣衫單薄的士兵。
江眠揮手,靈力將糧食種子悉數撒下。
隨即木元素透體而出,隻不過頃刻間,便將剛撒下去的種子全部引出幼苗。
隻是奇怪的是,按理說這種普通糧食,江眠幾個呼吸便可以將其全部催生,如今卻卡在半路,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
而最後更是在某個節點上突然散儘了靈力,枯萎而亡。
江眠緊皺眉頭。
她體內的木元素已經恢複了一點,她自認為將這些糧食催生的空間還是有的。
如今怎麼會……
“讓我來吧娘親!”
識海中突然傳來天木的聲音。
江眠一愣:“對啊,怎麼把你給忘了。”
江眠看了一圈場地,隨後直接飛到空中。
在那一大片土地的中央處,直接將天木放了出來。
天木粗壯的樹乾很快紮根,一個揮動,洋洋灑灑的絨毛便如同雪花一般落下。
而原本已經枯萎的糧食也在這個時候起死回生,緩慢散發出生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