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季球球逐漸變為一灘淡綠色的水珠,開始緩慢的向著虛空的深處遊蕩而去。
一個龐大的主體出現在它的眼前,它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
最後徹底與眼前這個龐然大物融為一體。
隨著季球球的回歸,那巨大的不可言說之物,也猛然睜開了眼睛。
而隨著它的動作,其身體所牽引的千絲萬縷的透明絲線也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前方依舊有邪物不畏生死的向著虛空洞外擁擠。
當那東西睜開眼睛,神識中徹底恢複清明的一刹那,原本全部擠在洞口的邪物突然冷靜了下來。
它們全部退回了虛空洞內,一雙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你這是什麼意思,天水。”有一個同樣身形龐大,口吐火焰的三角邪物幽幽開口。
“控製了大家吃肉,你起碼得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天水此時正在消化季球球所帶來的記憶,大腦一片混亂之際,它忽的恍惚。
竟然不清楚天水這個名字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真是麻煩!”
分身已經被汙染的很嚴重了,而且看樣子已經有了叛離主體的嫌疑。
畢竟是主體,短暫的沉寂過後,天水的眼神重新恢複了清明。
龐大的球形體上顯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我知道了,”頭上頂著三隻角的天火直勾勾的盯著天水,“你又想出了什麼壞心思來?”
天水的腦海中浮現出幾個模糊的身影,它一聲輕嗤:“如今人族的實力早就在這數千年的爭鬥中慢慢被消耗不少,如今就隻剩下僅剩的幾個天之驕子,還有幾個老家夥略微棘手一點,剩下的,全部都不足為懼。”
“所以我們要做的很簡單,找出突破口,人族最在乎的便是那些比他們這些強大者更為弱小的家夥,隻要能突破出去,從他們那裡下手,定然會讓他們方寸大亂!”
一個通體金色的小獸幾個跳躍來到中間伸了個懶腰:“我就知道,你這家夥最是陰狠,心思歹毒到連我都佩服!”
“天金,睡了數千年,你的腦子沒有被睡傻吧?”天火忍不住嘲諷,“若說最歹毒的誰能有你歹毒。”
天金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蹦跳著退到一旁。
一棵形狀詭異的的參天大樹緩慢飄蕩過來。
“天火,這麼多年,你還是一樣的衝動無腦。”
柔和的聲音傳出,話裡麵卻聽不出什麼感情來,它用枝丫上懸掛的藤蔓對著天火緩緩的比了一個笑臉出來:“廢話也是一如既往的多。”
“你說什麼!”天火咆哮一聲,“天木!你有什麼資格站在我的麵前說話!”
“彆忘了我是你的克星!”
天火的嘴巴裡不斷噴湧出混混熱浪火星,兩隻銅鈴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殺意騰騰的看著眼前的天木。
仿佛如果對方的嘴巴裡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他就要將對方碾碎斬滅一般。
天木的身軀雖然看似龐大,但在天水的麵前卻依舊顯得略微小了一些。
它幾個蹦跳便漂浮到了天水身後。
“夠了!”
天水微微皺眉,它話中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屬性相克,這並不是什麼值得你驕傲的事,如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們倒是還有閒心內訌!”
“就是啊天火。”天木用樹枝慢慢延伸,隨即輕輕觸碰了一下天火頭上的三隻角。
“噗呲”一聲,樹枝泛起瑩瑩光點消散。
“天水動了腦子,你可不能什麼都不做,轉而讓你這個沒有頭腦的家夥坐享其成吧?”天木幽幽開口,“到時候天道賜福,還能讓你白白得了便宜去?”
天火的其中煩悶,它在原地轉了兩圈,麵對天水時他到底還是有些踟躕。
“那你說,我怎麼辦!”
它索性怒吼而出。
天木微微一笑:“很簡單啊,當然是由你這個最厲害的大塊頭,去打個頭陣來給我們看看!”
天金也在一旁怪笑著。
天木被天水有心護住,天火就算生氣也並不能將它如何。
更何況真要是打起來,這幾個臭味相投的東西免不了落井下石。
於是天火看著周圍這一群虎視眈眈的邪物。冷哼一聲:“自然是沒什麼不可以的。”
“但是前提是,你們起碼要想辦法將我放出去,總不能心有雄圖壯誌,聰明的天水大人卻連這個辦法都沒有吧?”
“自然。”
天水此刻倒是沒有說著什麼。
“急著,對麵的那個治愈係控製法陣的人十分難纏,如果有機會的話……”
說到這裡,天水的腦袋突然一陣強烈震顫。
“如果有機會的話……”
天火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天水吞吞吐吐。
“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宰了他?包在我身上!”
“不!”天水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活捉回來!”
天火有些無語:“我好不容易殺出去了你還指望我能回來?你在做夢嗎?”
“還有,”天火四處打量起來,“天地那家夥跑到哪裡去了!”
天水皺眉,他的神識放出,幾乎囊括了虛空的全部領域。
卻依舊沒有察覺到天地的氣息。
不知何時,那家夥竟然已經偷跑了出去。
“既然如此,先且看著它吧!”
天水的話音落下,眾獸的頭頂出現一塊光潔的玉幕。
清晰的影像中,一小塊土地微微隆起,氣息稀薄,此刻就躺在虛空洞中的最下方一動不動。
“他這是乾嘛呢!”
天火忍不住問道。
天水冷笑:“擅自做主,如今它吃到些苦頭也是應該的。”
它看向下方一眾蓄勢待發的邪物,透明的絲線晃動:“去吧。”
霎時,幾乎有上萬隻邪物同時動作,它們爭先恐後的向著洞口飛去。
生命的氣息劇增,守在洞口不遠處的江眠瞬間戒備起來。
卻在這些邪物不要命般衝出來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愣了愣神。
一拳拳下去,江眠幾乎拚儘全力,卻還是因為對方占據數量優勢,漏出不少跑去她的身後。
江眠沒有回頭看,她的目光落在了虛空洞下那蠢蠢欲動的一小塊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