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圍著江眠，揪了揪臉蛋，又摸了摸頭發。
“你的狐狸尾巴呢？”
“你的狐狸耳朵呢？”
“……”
一小狐忍無可忍，一人一個拳頭將她們打了回去。
“說了她是人族！沒有尾巴也沒有耳朵！”
一小狐將她們兩個帶到一旁，深刻進行了一番愛的教育之後。
這兩個姐妹終於是明白了人族和妖族的不同。
二小狐有些可惜的看著手裡的奶瓶：“那看來這個用不上了。”
“想不到最先有娃娃的是小五，這麼多年了也不和家裡麵聯係。”
“好了，”玉落落揮揮手，“都過來吃飯吧。”
狐族的飯菜和人族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
在長輩麵前，江眠向來都是乖巧的不行。
隻一頓飯的功夫，就已經成功俘獲了所有的小姨。
而唯一的舅舅不能像姨姨一樣親熱的與江眠貼貼。
就隻好木著臉摸了摸江眠的頭發。
實則心裡美出了鼻涕泡。
飯後，江眠一五一十的將小娘在人族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江眠有些愧疚：“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小娘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狐王等人在得知自家最小的孩子如今隻剩下幾十年的壽命，心中自然悲痛。
不過越是這樣，就越能證明小五在人族過得是當真幸福。
她可以心甘情願的奉獻出所有，就足以說明這件事。
而在得知江眠的父親是一個老頭的時候，一小狐忍了又忍，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放下了自己握緊的拳頭。
“不怪你，我們與你相識，如果換成是我們亦是無法在那樣的困境中什麼都不做，更何況是視你如親子的小五，她定是不願看你為難。”
玉落落有些憂傷，卻還是安慰著江眠。
而一開始對江眠最是喜歡的三小狐，聽了事情的起末，反而對江眠生出了一絲敵意。
她的語氣算不得好：“不管怎麼說，小五是我最喜歡的妹妹，讓我平淡的接受這件事，那不可能。”
“三姐。”
四小狐何嘗不是心中難受鬱悶，可她雖然一根筋，卻也知道這是小五自己的選擇。
而姐妹裡，三小狐與小五的關係最好。
她前麵喜歡江眠也完全是出自愛屋及烏。
可如今讓她知道自己最在乎的小妹因為另一個連血脈都沒有的人族奉獻了這麼多，她的心裡難免有些怨懟。
江眠沉默了半晌，她心中有無數的抱歉。
如果可以，她寧可身死，也不希望小娘為了自己受傷。
可小娘曾對她說：“如果我的女兒在我的眼前死去，那我絕不獨活。”
如此情真意切，她親眼看見小娘受到如此重創，心中又何嘗不是悲痛。
最痛苦的，莫過於江眠自己。
小娘不願江眠承受太多，可江眠又何嘗不希望她壽與天齊。
“好了，”狐生久的眼眶有些濕潤，“孩子，你繼續說。”
江眠吸了吸鼻子，從頭上拿出了那根紅色發簪。
紅色發簪早有異動，如今被江眠拿了出來，立刻便化為一道虛影。
而一個白色溫潤的水滴則落在了江眠的手心裡。
江眠微微垂了垂眼眸。
這是玉尊人送給她的半數修為。
“好哇你們！”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江眠的前麵響起。
隻見五小狐一副護犢子的姿勢，站立在江眠的麵前。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厲害：“還好我留了一手，這紅色簪子留存了我一部分妖力和神魂，否則你們是不是打算把我的女兒欺負死？！”
三小狐看到小五，心中原本還激動著，聽到五小狐這樣說，頓時脫口而出：“我們哪有欺負她了！”
五小狐伸手，“那我女兒怎麼流眼淚了？！”
“告訴你們！誰都不許欺負我的孩子！啊啊啊啊啊誰都不許！”
五小狐直接原地發瘋。
她屁顛屁顛的飄到三小狐的身前，捏著三小狐的狐狸耳朵就是一頓撒潑。
“不許不許不許不許不許！！！”
三小狐：……
江眠的麵色有些一言難儘，四處看看，發現幾人都好像已經習慣了一般。
狐王甚至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原來小娘在自己家裡，是這樣的。
五小狐蹲在江眠的身前，眼看著江眠還跪在這裡，立刻氣的不行。
“你們幾個坐著，倒是讓眠眠跪著！”
五小狐瞬間飄到了狐王麵前：“父王！！你竟然虐待兒童！！”
江眠弱弱舉手：“小娘，其實不是的，是我自己……”
江眠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五小狐更生氣了。
她懟著江眠的腦袋：“你不是厲害嗎？怎麼能讓人欺負了去？！去！把他們都打死！”
“好了好了！”三小狐沒好氣的製止了五小狐的發瘋。
再不表態，小五就要把這宮殿給拆了。
她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三小狐哪裡不明白。
三小狐親自起身去將江眠扶了起來，隨後有些彆扭的拍了拍江眠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
“快點起來吧，否則小五這個小潑辣的，能拖著凡人軀體跑過來把宮殿拆了。”
三小狐其實就是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
可當她看到五小狐如此活潑跳脫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就如同往年一樣。
又如此看重江眠。
最起碼她是從未見過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五如此在乎過誰。
恐怕也就隻有江眠可以讓小五如此。
全心全意的為江眠籌謀。
甚至留下來的神魂虛影都是為了怕女兒受委屈特意留下。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她又怎麼能再去責怪江眠一個小娃娃。
而且聽從本心來說，她也確實喜歡在戰場上意氣風發的江眠。
見到眾人終於完全打消了對江眠的抵觸，五小狐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輕輕伸手擦去了江眠臉頰的淚水，“在外麵可曾又受了什麼傷？”
“不曾，”看著小娘，江眠原本不覺得委屈的事情都突然委屈了起來，眼淚又滑了下來，“就是一段時間不回家，女兒十分想念小娘。”
五小狐又將江眠臉上的淚擦乾，笑罵道：“你這死孩子，從小就愛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