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心中拚命告訴自己冷靜,不能在這個時候拖後腿。
可是顫抖的身體還是出賣了他們的心情。
接二連三的慘叫響起,江眠與何言寧對視一眼。
不能再等了!
如果再等下去恐怕裡麵所有的人都會遭遇不測。
他們此次所做的所有努力,也全部都失去了該有的意義!
就算現在出去是送死,也要用身軀拖延哪怕一刻鐘的時間!
江眠後退半步,隨後全力的一拳轟出。
“轟!!!”
劇烈的聲音在幾人的耳中炸起。
當灰塵散去,眼前的一幕讓幾人不由得大驚。
橫七豎八的孩童屍體圍成一圈,均是赤身**,被砍掉了頭顱。
而脖頸處正汩汩流出鮮血,齊齊流入一處岩石鋪墊的深坑之中。
眼見著一個蒙麵的黑袍人手起刀落,又要帶有一名孩童的人頭落地。
江眠的神經緊繃,渾身的力氣在這一瞬間被拔高。
“鏘!!”
江眠徒手擋住了即將落下的砍刀。
黑袍人的聲音帶著詫異:“體修?”
難怪一絲靈力都感受不到,光憑身體素質就能擋下兵刃。
江眠另一隻手快速提起嚎哭不止的孩子,同時將身法運用到極致。
一個瞬間,便回到了何言寧等人的旁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江眠就已經帶著孩子回來了。
江眠的手微微顫抖。
“滴答……滴答……”
她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尋常的兵器根本無法破開她的皮肉,但是黑袍人手裡的那把砍刀竟然可以讓她受傷。
她的血肉都被挑翻了出來。
一股莫名的,侵蝕的力量正透過傷口腐蝕她的骨頭。
在普通人的眼中,這處是一處幽閉的牢籠。
或大或小的籠子裡麵的小孩,如同牲畜一般被扒光衣服。
脖頸上還被鎖扣拴到鐵籠的上麵。
但是在江眠的眼裡,除去本質上的東西,還有尋常人看不見的一絲一縷的暗紅色的絲線。
遍布在這處的空氣中。
隱隱約約又重新聚攏,同時湧向上方的一處凹陷處。
好像曾經在元香漪的領域中,也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隻不過這種暗紅色的顏色融進了土地裡,而現在漂浮在空中。
“是新生的罪孽,很濃鬱。”元香漪的聲音響起。
儘管是見識到村民邪惡的元香漪也不禁暗暗心驚。
這處罪孽的氣息,感受起來不過新生三月有餘,竟然如此濃烈。
可見罪孽之深重,何其恐怖。
“我的孩子!!!!”
有人瞠目欲裂,他看見了裡麵躺著的那一群孩子中。
其中一個肩膀處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作為父親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自己的孩子!
他痛不欲生,不顧其他人的阻攔,直接衝過去要與黑袍人拚命。
黑袍人臉上戴著麵具,看不清他的表情。
隻是很淡然的揮動砍刀。
一抹幽光劃過,那人甚至還沒有碰到黑袍人的衣角。
脖子上便出現一條血線,噴濺而出的鮮血甚至濺到了黑袍人的麵具之上。
生命的最後,他的眼角泛著淚光,看著不遠處那具失了頭顱的身軀。
我的孩子啊……是爹爹來晚了……
意識的最後,他的腦海裡浮現的是孩子的臉。
他開心的奔跑,嘴裡歡快的喊自己爹爹。
“爹爹,做工辛苦啦~幺兒給您捶捶腿!”
“爹爹~幺兒和娘親等你回家吃飯!”
“爹爹……”
……
幾秒過後,他的瞳孔渙散,徹底陷入了無儘的黑暗。
“老馮!”
見到這一幕,同行的人悲痛出聲。
在這同時,他們也一直在四處張望,尋找自己的孩子。
不等他們找到,就已經有陸續的孩子認出了自己的父親。
一時間,哭喊著叫爹爹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心急如焚,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就在上麵的石坡上,被關在籠子裡!
可是這麼高這麼遠的距離,他根本上不去。
隻能乾著急。
他求助的目光頓時看向江眠:“江小仙子,您法力無邊救苦救難,求求您救救這些孩子!”
江眠看著不遠處的黑衣人,她的表情嚴肅,去靈丹的時效還有一盞茶的時間。
到了那時她方才有一戰之力。
必須想辦法拖延時間!
而黑袍人顯然已經不想跟他們浪費時間。
一群人進入他的領地,吵吵嚷嚷,他的耐心早就已經耗儘了。
他沒有釋放神識威壓,這群人死不足惜,波及了上麵的那群孩童可是會壞他大事。
江眠感受到了他的不耐,伸手擋住身後的所有人:“你們先退回到地道裡,不要出來!”
何言寧的懷裡還抱著剛剛被救下來的孩子。
他深知在這時候,他們幾個凡人留在這裡隻會拖江眠的後腿。
他果斷回頭,帶著所有人返回地道。
“何言寧!”
江眠的聲音響起。
她並未回頭:“這裡的事已經不是如同的凡人能插足的了,我知道大家心急,但是我會拚儘全力阻止,還請大家相信我,回到地麵上去,
現在的天色已晚,宗門的人拚儘全力也要在天亮之時才能趕來,在這裡麵我無法與宗門聯係,希望大家想想辦法,讓他們找到這裡的位置!”
話音落下,江眠直接迎著黑袍人揮砍過來的大刀衝了上去。
何言寧麵容複雜,他最後扭頭,認真的看了一眼江眠的背影。
氣浪翻湧間,綠色衣衫的少女迎著兵刃,僅靠軀體硬生生扛下所有攻擊。
衣角翻飛,活動間帶出了鮮紅的血珠,揮灑在這片罪惡的土地。
何言寧的神色莫名,他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
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家孩子的父親也是一樣。
所有人的麵容都帶著十足的沉痛,腳步絲毫不敢停歇的向著外麵跑去。
他們都清楚的知道,這是江眠用命拚出來的一份渺茫的希望。
誰也不敢做拖後腿的那一個。
江眠麵對對方的揮砍,絲毫不敢大意,見到所有人都撤了出去之後才敢放開手腳躲避。
江眠側身躲過一擊以後,發現對方似乎並不是尋常的邪祟。
正常的邪祟不說吞雲吐霧,當時最起碼的法術和身法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