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老宅。
南音剛將溫禦哄睡著。
老人家身體本來就不好,聽說南音被欺負後,不管不顧一定要親自去接她回來,李醫生攔不住。
奔波了那麼久,回到家後又吵著要讓溫北離回來給她一個說法,不肯吃藥……南音哄了很久,才哄著人吃了藥,同意去休息。
出門,看到吳嫂要進去,南音擺了擺手,“爺爺好不容易才睡著,彆進去打擾。”
“有什麼事?”見對方一臉為難,南音主動問。
中年女人的臉上一臉如釋重負,“少夫人,是小少爺,他現在鬨著要出來。”
“彆這麼稱呼我,我和溫北離已經沒有關係了。”南音糾正了對方的稱呼,省得之後被人聽見以為她是故意的,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少爺指的誰,“顧辭怎麼了,要從哪裡出來?”
“小少爺上個月開始就被老爺子關進院子裡了,讓人看著他,不許他出門。剛剛,那邊的人來說,小少爺開始絕食了。”
原來顧辭身上的護身符被她收回之後,就一直倒黴不斷,開始隻是一些小事,後來逐步升級,從摔跤變為了出車禍。
溫禦也曾經讓彆的玄師來看過,但那些玄師給的護身符作用很小,上個月顧辭去參加一個研討會時,被人潑了硫酸,如果不是保鏢反應快,顧辭就毀了。
這之後,溫禦就關著他,哪裡也不讓他去。
而顧辭認為這些事情都是意外,和護身符沒有關係,一直吵著要出去,嘗試逃跑過無數次,今天,又鬨上來絕食。
畢竟是金枝玉葉的小少爺,被餓出了什麼意外,他們這些當傭人的負不起責任。
吳嫂這才想讓溫禦拿一個主意。
現在,南音主動問,等於把這個決定權交給了她,這樣出了什麼事情,也和他們沒有關係。
“他前段時間,都死鬨著要吃東西的,多少都不夠,我們都怕他撐到了,現在倒好,不吃了。”
南音表示她清楚了,“我去看看,你清點一下近期家裡多出來的物品,尤其是古董之類的東西,一件也不要落下。”
“少、小姐,是怎麼了嗎?”
吳嫂知道南音的身份,覺得她不會無緣無故地這麼做。難道是有人要害老爺子?
“還不確定,你先去清點。注意,找幾個可靠的人,彆打草驚蛇了。”
“好。”
南音朝著顧辭在的院子走去,保鏢見到是她,沒有阻攔。
推開門,好好的院子被顧辭糟蹋得不成樣子,屋子的門大開著,裡麵傳出了誇張的呻吟聲。
“哎喲,不讓我出去,就餓死我吧。被關在這裡,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拿走!我不吃!”
南音站在門口,沒有說話。
顧辭胳膊上打著石膏,頭發枯黃,躺在床上,說話有氣無力的。
南音一眼落在他泛黃的頭發上,有裝的成分,但他身體確實出了問題。
“我不是說了我不吃嗎?”
床上的人拿起手邊的東西朝她扔來,南音一個側身躲過。
隨後,拿出一張符,點燃,將灰燼放到桌上的水杯裡。
走到床邊,對著床上的人笑了笑。
“南音!你怎麼進來的,出去,你——”
“嗚!”
南音捏住他的下巴,將杯子裡的符水給他灌了下去。
顧辭被強行灌下東西後,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翻身匍匐在床邊,想要將東西吐出來。
“你這個毒婦,你給我吃了什麼?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這輩子也彆想進溫家的門。”
南音走過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顧辭痛苦的樣子,笑著道:“我在幫你啊,你不是不想活了嗎?我送你一程,沒事的,我下麵有人,投胎可以插隊。”
“你!啊!”
顧辭口中的咒罵還沒有罵出聲,肚子裡就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刺痛。
“你……”
“彆亂動,忍著,一會兒就好了。”
顧辭捂著肚子,疼得在床上打滾。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肚子裡麵破膛而出。
這時,南音起身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不要亂動。
“要出來了,你越掙紮,它越害怕,你就會越痛。”
顧辭已經能感覺到有東西在他的肚子裡動來動去,將他的肚子頂得鼓了起來。
“送我去醫院!”
他需要手術!
“生出來就好了。”南音猶如開玩笑一般道,臉上的神情卻很嚴肅。
鬼胎。
打不掉,會一直吸收母體的營養,直到母體死亡,吃掉母體靈魂,這樣鬼胎就能長大。
這也是為什麼顧辭之前會一直想吃東西的原因,是身體的營養被鬼胎吸收了。現在想絕食,則是鬼胎想吃母體靈魂了。
去醫院也沒有用,檢查不出來的。
剛剛南音給他吃的是驅邪符,那鬼胎不防,吸收了不少,現在顧辭的肚子裡已經不適合它寄居了,就會主動離開。
“張嘴。”
顧辭聽說自己肚子裡有鬼胎,根本不信,他是外科聖手,開過多少人的肚子,什麼鬼胎,大概率是寄生蟲。
然而下一秒,他就乖乖張開了嘴。
他聽到了嬰兒啼哭的聲音。
“彆怕,沒事的。”
南音一手按住顧辭,一手拿出了另外一張符,放在顧辭手心,讓他捏緊。
隨後一股暖流彙入他的肚子,讓疼痛減緩了不少。
南音看著鬼胎的動靜,這東西已經從顧辭肚子裡剝離了,就是這個時候,她出手按在他的肚子上,指尖泛起白光,將那鬼胎往上驅趕。
“深呼吸,沒事的,放鬆。”
“啊!”
光聽兩人的對話,好像顧辭真的在生產一般。
外麵的保鏢互相看了一眼,決定當作什麼也沒有聽見。
“好!快了。”
南音說著,加重了手中的力氣,在那東西被驅趕到顧辭喉嚨裡的瞬間,她輕喝了一聲:“蝶寶!”
一隻藍色的蝴蝶飛出,將從顧辭口中逃逸出的黑氣禁錮在空中。
帶黑氣吐淨,南音鬆開顧辭,手中燃起一張黃符,漸漸地,空中的黑氣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嬰兒。
還沒有成型。
蝶寶鬆開他的一瞬間,張開血口,猛地朝著顧辭衝去。
最後一刻,南音抓住了他的腳。
床上的人被嚇出了哭腔。
南音搖了搖手中的東西,打趣道:“諾,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