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緩緩伸出了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溫北離的喉嚨。
南音躺在床上,焦心卻又沒有辦法。
“周如海,他是普通人!”
周如海轉身,向南音展示了他被腐蝕的手掌,“他可不算普通人。”
溫北離居然能傷了他?
那個子彈有問題。
但是,南音看著前方溫北離痛苦的神情,沒心思去追究這些。
在周如海加重力氣的時候,大喊:“院長!你饒了他,我都聽你的!”
周如海動作一頓,卻沒有停下來,南音無法,聲音發顫:“師父!我求你了。”
求你了……
周如海哭笑了一下,鬆開手。曾幾何時,有人也是這般哭求他,讓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卻不曾睜眼看一眼他的心。
南音看到他放下溫北離後,提起的氣鬆了下去。隻是抬眼看到周如海的神情後,心臟猛地刺痛了一下。
“周如、師父,你怎麼了?”
被她喊師父的男人緩緩轉過身,臉上似笑非笑,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也很奇怪,像是在透過她看著誰。
“哦?小南音知道關心我了,”他捂著自己的心口,走近,“可惜,來不及了,師父心裡已經受傷了。很痛很痛,軀體,累贅。師父不想要了,師父睡一會兒,小南音乖一點,彆讓我操心了。”
說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身體朝著床上的南音倒去。
被趕來了溫北離拽了一把,倒在地上的。
南音目光隨著周如海的身體落到了地上,然後又沿著那道身影緩緩落到了溫北離的脖頸上。
那裡有一道青紫的痕跡。
“你、你怎麼來了?”
“這就是你藏在京川療養院的人?”
溫北離沒有回答南音的問題,轉而問,說著,還用腳踢了一下周如海。
“他是我院長!你不能這麼無禮。”南音急忙出聲阻止他這個無禮的舉動,“什麼藏著,我不是告訴過你他是誰了嗎?”
溫北離想起南音告訴過他這個男人的名字,但從來沒有說過是學院院長!
還有,就算現在知道了男人的身份,他剛剛看到的一切不會騙人,誰家院長會和學生躺在一張床上,還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
“彆看了,快點把院長扶起來。”
溫北離看了她一眼,南音用眼神示意她動不了。
“這是定身咒,等一個小時,我就能動了。”見溫北離伸手打算了抱起她,南音解釋道,“你把院長放到我身邊就好了,一個小時後,我再走。”
溫北離一言不發將她抱在了懷裡,沉聲喊了一句:“李由,進來。”
很快,李由推門進來,看到兩人,目不斜視。
溫北離朝他示意,把周如海搬到床上去。
做好這些後,又替周如海把氧氣罩等儀器戴上,不小心觸碰到周如海的鼻息,猛地收回了手。
小心對著溫北離道:“溫爺,死、死了。”
溫北離聞言,眉心緊皺在一起。
懷中,南音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沒事的,他一直是這樣,把地上的符貼在他身上就好了。”
李由手上的動作抖了一下,有些欲哭無淚,他們溫爺一直在吃一個死人的醋嗎?
還有,南小姐也是夠深情的,居然一直守著一具屍體。
兩人不知道李由的心裡活動,等人出去後,南音打破沉默,“院長的事情事關玄界穩定……”
“李由嘴巴很緊。”男人垂眸看著她,語氣不善,“怎麼?南大師信不過我,剛剛怎麼不要你這好院長殺了我?”
“院長”前麵被他加了一個“好”字,再加上他的吐字,讓南音聽出來一股不正經的味道。
“他真的是學院院長,你讚助學院的時候,沒有見到他嗎?陰陽怪氣做什麼。”
溫北離笑了,陰陽怪氣?
誰看到一個男人和自己妻子同床共枕地躺在一起,都不會有什麼好語氣,何況,他也不一定是冤枉了周如海。
男人最懂男人,他看南音的眼神,分明就是愛極了之後的克製。
說他對南音沒有企圖……嗬!
“師父又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有多少師父?”
南音示意他可以把她放下,溫北離當作沒有看到。
“他一直說他在師父之前發現我,如果不是師父騙他,我應該是他的弟子。剛才那是情急之下喊的,沒拜過師不算。”
而且,拜周如海為師,此事不像拜柏奚學琴,也不似拜張載一樣特殊,她總覺得南淮方知道後,不會同意。
“我看他是想近水樓台!”
南音不明白這句的意思,她身上的東西,除了師父給的,幾乎都是周如海送的,能有什麼值得圖謀的。
“你放我下來吧,我好了之後自己回去。”
溫被離被氣笑了一下,然而笑意一點一點消失後,臉色卻比之前更黑沉了,他沉聲問:“你要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病房是配置最低的那種,隻有一張床,連一把椅子都沒有。
南音眨了眨眼睛,覺得沒有什麼。
“他是男的,你是女的。”
溫北離咬牙提醒。
“可是,他現在隻是一個死人。”
男人話音一噎,冷冷道:“你休想。”
說完,抱著南音就要往外走。
“你做什麼?”南音一看,急得話音都變調了,“這裡就是普通的醫院,人來人往,被人發現了你抱我,彆人都會怎麼說啊!”
溫北離出生到現在,什麼時候需要看彆人的臉色。
“你彆忘了,你現在有未婚妻。”
溫北離動作一頓,眼眶微微收斂,隨後抬眼掩飾住眼裡複雜的情緒。
如果不是為了養著她的魂魄,這世界上根本不會還存在秦淺這個人,更不用說還霸占著他未婚妻的位置。
更何況,他有妻子。
要什麼未婚妻。
傻子。
最後南音被張崇背出了療養院。
看著她眼下的淤青,南音看了一眼跟在溫北離身後的保鏢,憤憤道:“他們以多欺少算什麼好漢!”
張崇想不僅是以多欺少,跟著溫北離的保鏢手段上似乎也與之前有所不同,是玄術。
不過,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到了醫院門外,高大的樹影遮住了幾人。南音立即被溫北離從張崇身上抱了過去。
“這件衣服,燒了。”
男人指著張崇身上的外套,毫不掩飾他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