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拜師的事情,柏家沒有隱瞞。當眾宣布的時候,現場一片嘩然,有記者將這一幕記錄了下來,有人已經蹲在地上開始寫起了稿子。
柏奚因為柏家家主的身份,讓很多人忘記了她是一個傳承古禮的大師,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年輕時效仿古賢創辦學堂,很多世家豪門子女都得到過她的教導。
南音,一個道觀出來的神棍,江湖騙子之流居然能被柏奚收為弟子。
“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否則,難道真的讓這樣的人嫁入柏家嗎?”
“也對。”
“哼,”李永華站在陸安寧的身邊,兩人靠在窗側聽那些人的議論,不屑地笑了笑,轉頭看到陸安寧的臉色,小心說:“安寧,彆聽那些人胡說。柏家姑奶奶身體不好,估計被南音那個賤人的玄術欺騙了,才會收下她。”
真的是愚蠢,如果真如那人說的一樣,是為了不讓南音嫁入柏家才收她為徒,那不就是在變相地說明今日她們這些名流小姐被一個小道觀的玄師打敗了。
讓她們以後怎麼立足,畢竟她們平日除了錢,就是靠這些和普通人區彆開的。
今天陸家,除了她沒有彆的人來,他們看不上柏家這樣的做法,陸安寧執意要來,陸禹知道後,很不高興,但什麼也沒有說。陸安寧對嫁入柏家這件事情十拿九穩,根本不在乎會不會得罪陸禹,隻要嫁入柏家,她就有了新的依靠。
隻是,半路卻出現了一個南音!
她眼底恨意濃厚得模糊了視線,李永華平日在她麵前大氣不敢喘一個,現在居然用那樣可憐人的語氣安慰她。
陸安寧瞥了李永華一樣,半點不客氣地說:“管好你的嘴!沒有我,你站在這裡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安寧?”李永華很震驚,“你想什麼呢,我把你當朋友,才會這麼說的。”
“朋友?”陸安寧冷冷道,“你也配!”
“是你不配!不過陸家的養女,真以為你是陸家主家的小姐嗎?”
“啪!”陸安寧抬手狠狠扇在李永華的臉上,她最討厭彆人拿她的身份說事!
李永華捂著嘴巴奪門而出。陸安寧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目光微緊。就在李永華離開不久後,緊閉的房門再次被打開,有一個婦人推門而入。
一進門就直言:“考慮得如何了?”
陸安寧見到她眼裡並沒有意外,聞言,低頭看了看手心,隨後握緊,緩緩垂在身側,“沒有彆的辦法了嗎?我……不想傷人。”
婦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冷嘲道:“陸小姐,善人可不好做。”
“何況,有些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到時候,柏夫人讓南雲寺大師送她一場超度,她下輩子榮華富貴時感謝你還來不及。”
“柏夫人”三字被那婦人說得非常有吸引力,陸安寧好像已經看到了她坐上那個位置之後呼風喚雨的場景。
但是,李永華是唯一一個陪她長大的朋友……
“不可以用被人代替嗎?”
“陸小姐,你以為純陰體質的人是爛大街的白菜嗎?今天這樣的機會,失去了,以後不會再有了。陸小姐要是有疑慮,我也可以換一個人……”
“我同意!”
陸安寧知道,就算她不同意,不是她也會是彆人。
既然她們是朋友,那讓永華犧牲一下,成全她,有什麼不可以呢?
“之後,要怎麼做?”
“把我之前給你的東西貼在她身上就好。等之後,柏奚見你們時,捏碎它。”
一個黑色的圓球,外麵覆蓋著一層白沙,裡麵是黑色的液體,在她手心裡時,好像有生命一樣,立即緊貼住她的皮膚!
“彆緊張,它不會傷害你。隻有這樣,你捏碎它時,才不至於引人注意。”
說話的時間,那東西在陸安寧的手心裡化成了一個黑色的小凸起。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看著身前的女人,目光審視,“計家果然名不虛傳。”
看到那人的身影明顯頓了頓,陸安寧露出得意的笑。
威脅她?她也不是吃醋的。
李永華走出包廂後,內心很委屈,但看到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又有些不自在。反正她現在擁有的錢已經夠她遠離家裡,過上富裕的生活,沒必要再捧著陸安寧。這麼想著,等她抬頭時,才發現周圍隻有她一個人。
鬆開捂住臉的手,低頭搗弄手機找人來接自己。
沒有發現,她半邊的臉,閃著詭異的紅光,紅光下確實黑色的紋路,看起來,像是某種符紋。
在通訊錄翻找了半晌,她終於找到了一個關係還不錯的男同學,曾經兩人是一個學習小組,等對方接通時,她還來不及說什麼,突然一個黑影壓住她的影子,她抬頭,什麼也沒有。
而等她緩緩轉頭時,一條手臂勒住她的脖頸,並向後拖拽去。
“唔!”
“喂?李永華,你怎麼了?”
“救我——啊!”
不遠處,地上升起了一個陣法,將李永華囚禁在了裡麵,不久後,傳來一聲慘叫,光芒褪去,地上隻有一灘血跡和一部破碎的手機。
樓內,一樓,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那些包廂隔間在訓練有素的傭人手裡,頃刻間被拆下,變成了一個空曠的宴會廳。
外麵的人能清楚地看到裡麵的場景。
柏奚坐在中間,身邊全是柏家人。
與他們相對而坐的則是之前被留下的世家女子。
陸安寧坐在柏奚的正對麵,微微垂著眉眼,不敢直麵柏奚。
方麗雨坐在她的身側,眼神中,儘是野心。她之前和南音一起被請了上去,和南音不同的是,她被請到了一個豪華的房間內,裡麵還有傭人專門伺候她。在聽到南音的事情後,心裡得意到了極點。
今天,嫁入柏家的兩個人中,一定有她。
想到這裡,她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平安符,怕柏奚注意不到,將其握在手裡。
在柏奚看過來時,假意抬手,不經意露出那個平安符。
就那麼一瞬間,她肩膀上的重量突然加劇。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個長著獠牙的男嬰出現在她的肩頭,咬住她的喉嚨。
“啊!”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