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讀大學。”
南音誠實回答。
柏鶴一噎,氣勢差點破功。
周如海雖然不靠譜,但是龍足山道教學院比起彆的學校很不錯。不然師父不會那麼快鬆口。
她能察覺到黑暗之中,有很多道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因為師父的玉墜在他們的手裡,她不會廢話。
好好的清譽世家,做事情卻是這樣鬼祟的樣子。
南音對柏家的印象再一次降到了冰點,語氣也帶上了一絲不耐煩,“請我來,有什麼事?”
“你那是什麼語氣?!”
南音頷首,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道弧度,那麼多人,怎麼偏偏就選她來呢?這架勢,三堂會審也不為過。
不就是覺得她出身一個破道觀嗎!
她伸出手,打了一個響指,指尖出現一隻藍色的蝴蝶。
“你想做什麼?”
麵對質問,南音沒有回答,隻是低聲對著蝶寶道:“去吧。”
蝶寶得了命令,朝著屋子內飛去,所到之處均有白色的光點散下。詭異的惡一幕讓黑暗中的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隻有一個人例外,在蝶寶飛到他身前時,還伸出手指,逗弄了一下它。
之後,蝶寶又飛回南音的指尖上。
她這才回答柏鶴的問題,“給諸位點燈。”
“燃!”
一道輕喝劃破室內,話音落下,那些光點全都燃了起來,像是一盞一盞燈,懸浮在空中。
白色的光線瞬間將屋子照亮,南音掃過眾人,目光落在柏鶴身側的男人身上,有些意外,但下一刻又恢複了正常。
這些人中,除了男人和他身邊的秦淺,都是柏家的人。
沒有空位。
但是——
南音徑直走到柏知節身前,對方看著她欲言又止,隨後站起了身,南音在他的位置上坐下。
也不看身旁的人,高聲問:“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情?我這月光寶蝶的靈粉很值錢,柏老先生,最好長話短說!”
柏鶴在在前方,手指指著南音,被氣得有些發抖,這副姿態,根本不用確認,這活脫脫就是那個討債鬼教導出來的弟子,“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弟子!”
南音剛要說這關他什麼事,就聽見對方悲憤道:“你師父沒有成功的事情,你也休想!”
什麼事?
聽到這裡,南音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柏知節,見對方一臉震驚地看著柏鶴的方向。
“你還看!你休想嫁給知節!”
“咳咳咳!”南音被他的話驚嚇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誰想嫁給他了!”
柏家這麼封建的嗎?看一眼就得嫁。
誰知道對方聽了她的話後,越發氣憤了,一拍桌子道:“難道你還想嫁給知禮?”
哈?!
這老頭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嫁進他家裡不成?
然而她的疑惑卻被對方當成了肯定,柏鶴怒氣上頭,大聲質問:“你怎麼敢的!師徒果真是同源,都盯著繼承人出手!你休想!說吧,你那個好師父還交了你什麼?明知道今天對於我柏家來說意味著什麼,你卻用那床琴彈了那樣的曲子,篤定我姐姐會顧念舊情,讓你嫁入柏家,然後呢?複仇?毀我柏家百年基業?”
柏家的柏是“白癡”的“白”吧?
“柏爺爺,這還用說,她這樣的出身,當然是衝著柏家的錢來的,想要靠嫁入柏家改變自己的階級,說白了就是白日做夢。”
剛剛她還在奇怪,今天的秦淺好像很安靜,現在聽到這些熟悉的嘲諷,內心暗道:果然來了。
柏鶴收回落在南音身上的目光,對秦淺的突然插話,有些不悅,但礙於溫北離的麵子,沒有說什麼。
說到溫北離,柏鶴發現自從南音進來之後,他的目光就再也沒有從南音身上離開過。
這本來是柏家自己的事情,但外人不清楚,他們很清楚,南音對於溫家來說是什麼身份,當年第一份賀禮可是柏家送的。
想到這裡,柏鶴暗自咬了咬牙,他這麼對溫家,可是溫禦那廝是怎麼對他家的,明明知道柏家和南淮方那臭玄師的恩怨,居然還求到對方頭上去。
人都隱居了,他卻把對方的徒弟帶回了京城。
帶就帶吧,又沒有本事把人看好了,讓她恢複自由身出來禍害人!
哼!幾年前,他能阻止一次,如今,就能阻止第二次。
就在這時,溫北離收回了自己落在南音身上的目光,垂眸飲茶,“不想在這呆著,我可以送你回秦家。”
他的話音很淡,聽不出情緒,甚至言辭之間表現得很妥帖。隻有坐在他身邊的秦淺感受到了他話裡的威脅。
麵色不悅,卻不敢再說什麼。
看到她安靜下來後,男人放下茶盞,目光再次落在了南音身上,見她微微垂著眼瞼,貓兒似的眼珠閃著精光,肯定又在謀劃什麼,嘴角緊繃的線條不自覺彎了彎。一想到她這副樣子,即將屬於彆人,眼底的陰鷙和占有欲同那些目光一樣快化為了實質。
“我沒有嫁入柏家的想法。”
“八字不合。”
“我看不上。”
這個沉默的空檔,南音掐指算了算,得出了這個結論。
如果她嫁入柏家,大凶!
清脆的聲音讓在場的人為之一滯。
她不嫁入柏家?
嗯。
她看不起柏家!
嗯?
柏鶴眸光微凝,對著她道:“你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南音覺得她說得已經夠清楚和明白了。
下方,有柏家的人忍不住問:“那你參加雅會是為了什麼?”
這次柏鶴沒有生氣,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
“贏那個雅會的頭彩。”
柏鶴生氣道:“你還說不想嫁入柏家?”
這次輪到南音愣住了,頭彩和嫁入柏家有什麼關係。
等等!
她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些紅帛,紅燈籠,都是世家女子,又這麼隆重,看到她這麼生氣……
不是……柏家有病吧?
“你們家沒事吧?”南音錯愕起身,對著柏知節道,“選妃呢?”
“選妃就選妃,事先怎麼不說清楚呢!雅會,這也太啞了吧!”
柏知節被她指著,臉色有些不自在,低聲道:“姑奶奶,小聲些。我和你說過很多遍了,是你自己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