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足山道教學院的學生,莫名其妙被著急集合。然後在中午的大太陽下,聽金韻誦讀南音的各種事跡。說她這兩年內,幾乎不眠不休,賺取了幾萬點功德,卻為了救一個人,一夜之間全部散儘。
還有一些感謝信,都是曾經受過她免費幫助的普通人寫的。
大家雖然奇怪師叔這麼做的原因,但內心中,對南音有了改觀。
他們中的許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南音長什麼樣子,隻是因為她的出身和留流言,就認為她品德敗壞,心生討厭。現在聽了這些事跡後,內心都有了自己的判斷。
大會結束後,南音被師叔要求帶溫北離逛校園。
不知不覺,把人帶到了律堂前,因為這裡幾乎沒有人。
“你怎麼做到的?你也是玄師?”溫北離看著律堂出了神,南音扯著他的袖子讓他回神。
“我有錢。”
溫北離收回目光,神情不似作假。對他的話,南音表示懷疑。“怎麼可能,你不知道金師叔的身份,錢財他才看不上呢。”
“這麼肯定?”溫北離故意逗她,走到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
南音太好奇了,言語間帶上了懇求的意味。
溫北離定定的看著她,兩人這樣好像一對大學生情侶。
“投其所好,”溫北離看著她慢慢解釋,“書上記載龍族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我給他送了很多的寶石。”
南音聽到他說的話,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你、你知道師叔的身份?”
“南音,你們玄師其實很好懂。”
張崇進入桐城協會的第一天,裡麵的玄師就已經把知道的全和他說了,知道金韻的身份並不難。
因為那塊地,他去查了南淮方,早在之前他就知道南音在學院的處境。一直抽不出手,直到李由替她請假那次,發現她在學院的處境不像被孤立那麼簡單。
學院每年組織玄術比拚,南音總是被聯合針對。有幾次,差點丟了命。如果不是學院院長出手,南音不死也殘了。
而這些,南音一次都沒有抱怨過。
“疼嗎?”溫北離站起身,拉過她垂在一側的手,將她的小指放在指尖下輕揉,眼底露著心疼。
南音的心裡五味雜陳,想抽回手,卻沒有一點力氣。她的小指連著一半手掌,在一次比拚中,幾位師兄聯合,用指化物化出的雄獅咬走吃了,周院長連夜硬闖了總協的庫房,拿回靈藥,才重新長了回來。
“不、不疼了。”被他這樣對待,南音心臟總是被高高吊著,戰戰兢兢,“不用這樣。”
“你不用這樣。”又重複了一遍,說給溫北離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他做這些,都隻是為了爺爺。
“嗯?”溫北離托住她的手,低下頭,輕輕吻在她的手背上,表情鄭重,“以後有我在,這些都不會發生了。”
南音很克製,才移開眼,他這麼珍重的眼神,要她怎麼不心動呢?
要不要再試一次,沉默了半晌,溫北離見她沒有說話,放開了她的手。
“不喜歡?”
“你這樣,”南音看著他的眼睛,在溫北離看不見的地方,握緊了十指,“以後,你不在我身邊了,要我怎麼習慣?”
溫北離眼底一暗,將她抱進了懷裡。南音心臟劇烈跳動著,因為太緊張了,身子甚至輕微發顫。
“擔心這個?”溫北離將下巴擱在她的發頂上,歎了一口氣,“我都會安排好的。”
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被凝滯住。
心臟像被一隻大手靜靜攥在一起,眼前的一切開始恍惚起來,很想哭,但是她不想在他麵前丟臉。
推開他,指尖發麻,手指冷得像冰塊。
“怎麼了?南音,哪裡不舒服嗎?”溫北離扶著她的肩膀,看到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蒼白,身子還在輕微顫抖。
“沒、沒什麼,”南音對著他笑了笑,“你還要看什麼地方嗎?我還有課,我找師兄帶你看”
“真的沒事?”溫北離抬頭想觸摸她的額頭,南音躲開了,眼神飄忽。“好。你上課吧。”
說完,轉身走了。
南音看著他的背影,直到視線模糊。
她擦了擦眼淚,忽然想到兩人甚至沒有道彆。
眼淚越擦越多,心口的疼痛彌漫至全身,南音痛得在原地蹲下。
她隻想溫北離一句“我不會離開你”,哪怕是謊言,他都不願意說來哄哄她。
為什麼?
心裡這麼痛。
明明是早已經知道的結果,她卻在溫北離的關心中,覺得自己有了試探的資本,然而僅僅一次,就讓她輸得一塌糊塗。
第二天,南音就恢複了正餐,似乎那天,隻是他的錯覺。溫北離盯著和南音的聊天記錄,逐漸出神。
南音問他的那個問題,是一道他越不過去的坎。天命難違,就算他能安排好一切,他也不能一直陪在南音身邊。
她失望,會是因為這個嗎?
溫北離手指搭在佛珠上,無意識地轉動。
景區腳下,南音坐上車,開車的是張崇。
“夫人,我們要去哪裡?”
“捉鬼。”南音看了他一眼,“在外麵喊我南大師。”
張崇看著後視鏡裡,那張隻有他半個巴掌大的臉,一臉嚴肅說出這些話,有些違和,出於職業素養,他收回了目光,“好,南大師。”
然後把行蹤同步給溫北離。
很快,對方發來了消息。張崇以為是指示,點開,“嗯,南音告訴我了。”
張崇:
很快,到了和張誠一約定的地方。
對方站在路邊,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裡麵鼓鼓囊囊的。
“南大師,敵情有變!我父母沒有去出差,根據最新消息,他們在半個小時之前就回家了”
車子停下後,張誠一孰能的打開車門,上車,在南音身邊一屁股坐下。
這會兒,才看清張崇。
“是人?”
張崇有些無語,對著他點了點頭。
“南大師,你們也讓人開車嗎?”
“有時候也讓鬼背。”南音隨口答應,張誠一絲毫沒有懷疑。
“那我們家裡的那個鬼,收服以後,也能騎嗎?”
張誠一解釋道:“有個正經工作,他就不會出來害人了吧?”
“你包裡是什麼?”
“對了!差點忘記了,這是道具。我借的同學的,委屈南大師換一下。到時候,你就假裝是我的同學,來我家補習,這樣,我父母就不會懷疑了。”
說完,拿出一套京城一高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