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北離乍一看到這樣的南音,有片刻的失神。聽到她的話後,神情冷了下來。
跟著她的人,出門就跟丟了。整整三天,沒有任何消息,又去找那個男人了?
如願結婚,等他死了,就能分溫家產業。就算離婚,他也會給她花不完的財產。
又何必出來招搖撞騙?
還是,那男人又把她的錢騙光了。
“怎麼,你的小璽哥哥,不養你,要你重操舊業?”
“我這是正當職業。”
南音正在心底和蝶寶鬥爭,沒聽清前半句,溫北離一直很嫌棄她的行當,就因為這個,她到現在,也沒敢說自己在道教學院讀書。
小東西,隨她。看見溫北離就走不動道,怎麼召,都不回來。
隻能叮囑它藏好了。
劉雲深落後幾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溫爺,這是南大師,三才觀徐觀主推薦——”
“換一個!”
溫北離長腿一邁,從她麵前經過,冷眸斜睨,在主位上坐下。
南音被他看得縮了縮肩頭,假裝沒有聽懂他話裡的意思,重新坐回去。
溫北離見她這副樣子,眸色一暗,語氣戲謔,“大師,不嫌臟?”
南音睫毛微垂,放空扣手。既然介意她說的話,為什麼不潔身自好。
她才沒盯著幾天,全身就一股黑氣,被什麼舔了一般。
難道這幾天,他和秦淺……
心底傳來一陣密集的刺痛,南音目露哀傷,盯著溫北離認真道:“比你身上乾淨。”
溫北離碰了一個軟釘,周身氣壓一低,語氣透著滿滿的惡意:“說謊成性,又聾又瞎。”
劉雲深看出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但他能供上這尊華國的財神爺,靠的就是懂事兒。
假裝沒有看到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小聲提醒道:“溫爺,今天這事兒,那邊已經知道了。”
說著,將手裡的長木盒放在桌上。
提醒他,隻剩下這招兒了。
溫北離揉了揉額角,柏家確實是個麻煩。抬眼看著窩在椅子上的南音,他知道她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罷了,讓她試試吧。
劉雲深得了信兒,也不用溫北離說,就把東西放到南音麵前。
“南大師,請過目。”劉雲深取下蓋子,“這是吳尚道真跡,上月委托人寄存在我們賣場,定於今日拍賣。但師傅查貨時,發現東西顏色不對。”
裡麵,是一道卷軸。
不用展開,也能發現不對勁。
從露出的一角來看,這古畫,成色完好,顏色豔麗。
南音如實評價:“挺新的,像剛畫出來的。”
劉雲深臉色一僵,“這話對我這行,可不是個好詞。”
三玄齋,百年老店,這樣的貨不可能看走眼。以溫北離對玄學的討厭程度,能說服他請玄師來察看,必定是排除了所有可能。
南音看著畫上極小的白點,上麵是蟲卵。
如果溫北離知道了,會不會更討厭她這個南蠱傳人?
南音猶豫了一會兒,他能答應請玄師,是不是說明已經逐漸能接受了。
“不止畫,還有其他東西,帶路。”
拍品都在天字房,入口在屏風後。
不多久,幾人來到一道長廊內。
南音落在劉雲深後方,後麵是溫北離。
密閉空間裡,一股若有若無的木質香從後方傳來。
南音心尖上一陣酥麻。
南音摸著手上的珠串,不知他這幾天休息得怎麼樣?
但想到,他可能和秦淺在一起,又覺得睡不好也是活該。
長廊突然開始往下,坡度陡然一變,她心不在焉,一腳落空。
驚嚇時,溫北離攔腰扶住她。
充滿力量感的大手,牢牢把住她的腰。男人手上的溫度,透過衣物,清晰地傳進來。
見她站穩後,嫌棄地收回手,語氣嘲諷:“南大師,小心。”
氣息擦著耳側,南音半邊身子都紅了。
睫毛微閃,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謝謝。”
聲音很軟。
溫北離借著暗淡的光,看著南音脖頸上的緋紅,目光逐漸幽深。
她的身體更軟。
接連察看幾件拍品後,都是同樣的情況。
顏色甚至比劉雲深之前記錄的更加豔麗。
南音目光掠過一個空盒,有些好奇地問:“這裡原本是什麼?”
氣息有些熟悉。
劉雲深神色為難,頻繁看向一旁養神的溫北離。
“我就問問,覺得氣息有些熟悉而已。”南音將照片還給劉雲深,“原因我找到了,隻是作祟的東西現下不在這裡。”
“是什麼?”劉雲深問。
一旁,溫北離睜開眼睛,等著她回答。
“是蟲子。”南音眼底含著希冀,聲音緩緩的,有些不易察覺地顫抖,“是胭脂蟲。”
溫北離臉色瞬間變白,眼底的厭惡逐漸濃鬱。
化為實質,狠狠紮在了南音心上。
他還是那麼討厭這些東西。
心臟像是平白空了一塊,發疼,無力。
南音抵著舌尖緩了緩,才繼續道:“胭脂蟲,好色,愛美。見到暗淡無光的東西,喜歡產卵給它上色。”
話音落下,溫北離長腿一邁,率先走了。
他一走,南音身上的乖巧感瞬間消失,冷聲對劉雲深道:“這盒子裡的東西,誰的?”
“南大師,這——”
“溫北離?”
她態度強硬,帶著疏離和壓迫,逼著劉雲深回答。
“歲肉,是溫爺要的。”劉雲深神色莫名,剛剛那一刻,他還以為自己看到了溫北離。
“來源不便說,但這東西溫爺手底下的實驗室已經證明了,對身體好。”
南音皺眉,溫北離身體出問題了?
她走前,明明將他養得好好的。
盒子裡,是肉靈芝的味道。而肉靈芝,是魅魔死後所化。
除了她,還有人殺魅魔?
走出屏風前,南音突然道:“你是‘溫爺的狗’?”
劉雲深全身一僵,神色受驚,“你是‘溫爺的小嬌妻’?”
聽到這個昵稱,南音耳尖一紅,沒想到劉雲深會是一直和自己交易的人,怪不得覺得齋名耳熟。
“劉哥,你和誰說話呢?”
兩人尷尬之際,屏風前傳來一道嬌媚的聲音。
南音蹙眉,走出屏風,眼前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見溫北離坐在主位上,意味深長地盯著她,身側,是秦淺。
綠色長裙,卷發。
像一對璧人。
“是你!”秦淺舉著包裹住的手,轉身想依偎進溫北離懷裡,“北離,真的是她,突然出現,搶了你給我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