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像平日一樣走進了高二六班。
六班卻不像平日一樣鬨哄哄,安靜得不尋常。
今天班上少了三個同學,分彆是住院的餘果,被殺的權英,以及被揍的趙鵬飛。
洛川因為右胳膊受傷,所以用了左手在黑板上書寫。
這波操作,令台下同學驚歎之餘,崇拜之心也油然而生。
當然,除了王怡同學。
或許是女生的第六感在起作用,王怡總感覺班主任有點奇怪。
至於怪在哪,她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
正當她盯著班主任思考時,他喊了她。
“這題,王怡同學上來解一下。”
我勒個去,王怡在心中忍不住暗罵了句。
莫說,班主任還挺牛,在他的課堂上但凡走神的,他一抓一個準。
王怡剛站起來,準備走到講台上去解題時,教室門口來了三位不速之客。
校長領著兩位人民警察來到了六班,叫走了洛川。
校長則留在了六班說明了情況,穩定同學們的情緒。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洛川領著警察來到了學校的會議室,警察則直接向他說明了來意。
稱事發當天有人目擊洛川在公園附近救了一小姑娘,並且快八點時跟著小姑娘進了公園。
警察讓洛川解釋一下,他與那小姑娘的關係,以及為什麼要跟蹤那小姑娘。
洛川淡定地解釋了昨晚發生的一切,他是在下班的路上遇到了被自行車撞倒的本班學生餘果。
作為班主任,他不可能視而不見。
本來他是想送她去醫院的,她說跟同學在公園有約,怕遲到,不願去醫院。
他隻好讓她在車上等,他獨自去藥店給她買擦傷藥。
等他買來擦傷藥後,瞧見她睡得正香,考慮到小姑娘平日學習壓力大,他就好心沒叫醒她。
等她醒來,外麵正下大雨,他勸她彆去,她偏要去。
沒法,他擔心她安危,隻好偷偷跟著她。
誰成想,她竟遇到了歹人。
他雖說救了她,但她還是受了重傷,目前在醫院處於昏迷狀態。
警察聽完,直接問了句,“洛老師,你救人時,有看到其他什麼人嗎?”
洛川知道警察在暗示什麼,權英,他真沒注意到。
“沒有。”
警察見他回應的如此乾脆,沒有任何心虛的表現,於是進行了下一個問題。
“有看清凶手長相嗎?或其他什麼特征?”
當晚公園監控損壞,公園負責人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時候損壞的。
監控莫名損壞,是凶手所為,還是其他人乾的?
沒有監控,當晚又下了場大雨,現場痕跡基本上被雨水衝刷乾淨了,現在警方隻能將重點放在目擊者身上。
洛川自是明白這點,他沒有隱瞞,坦率回應警察的問題。
凶手當晚穿著一身黑色的長雨衣,臉上帶著口罩,手上戴著黑色手套,個頭在一米八左右,口音似當地的。
因為洛川同凶手近身搏鬥過,所以他的證詞對警方而言相當關鍵。
問完有關凶手的問題,警察又問了有被害人關權英的問題。
“被害人權英當晚為什麼要穿著一身紅裙出現在公園涼亭?”
最近出現的幾起凶殺案,被害人都是深夜身穿紅裙孤身在外的女子,警察懷疑是同一人所為。
此案有可能是那個在逃的連環凶殺案凶手所為。
權英大晚上打扮成這樣,說實話洛川真不清楚她的目的。
“權英約的餘果,兩人似乎鬨了矛盾,我聽餘果說。”
“什麼矛盾?”
“我不清楚。畢竟這涉及學生的**,當老師的自然不好多問。”
“被害人權英在校內或是校外有跟什麼人結仇嗎?”
“校內同學之間打鬨算的話,那十班吳蘭蘭跟權英鬨了幾次矛盾。校外,我就不清楚了。”
吳蘭蘭膽子再大,她也還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不敢買凶殺人。
她爸吳天雄可說不準。
警察重點記下了吳蘭蘭這個名字,繼續問道:“被害人權英跟哪些同學關係較好?”
“不清楚。”
“餘果是嗎?”
“應當是吧。”
見從洛川這問不到有關被害人特彆有用的信息,警察也不再浪費時間。
打算從十班吳蘭蘭同學身上入手,看能否挖出點有用信息。
目送兩位警察離開會議室,由校長再次領著去了十班後,洛川回到了六班。
有同學見他回教室了,出於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問:“老師,警察找您什麼事啊?”
洛川猛地將教案拍在了講台上,冷著臉大聲嗬斥道:“不該打聽的,彆瞎打聽。專心上課!”
見洛川發火,班上管閒事的同學瞬間老實不作聲了。
下課後,洛川叫王怡跟他去趟辦公室,他有事交代。
餘果在醫院還處在昏迷狀態,她月底的演講比賽恐怕是參加不了了。
洛川把她的演講名額給了王怡。
王怡不解,怎麼好端端的就換人了。
洛川沒有過多解釋,隻是告訴她,餘果受傷住院了。
王怡一聽她在住院,當即就想放學去看望她,卻被洛川阻止了。
“餘果現在病情不太穩定,醫院不允許外人探視。她的演講稿子以及各種資料,等她爸爸明天送到學校,我再給你。”
洛川沒有讓王怡重新選擇演講比賽主題,而是直接用了餘果的原稿。
出於私心,他不想餘果付出的努力白費。
王怡不關心是否用餘果的稿子,她現在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老師,是不是出事了?今天班上少了幾個同學,警察又來了?”
“王怡,老師還是那句話,不該你們打聽的,彆瞎打聽,要把心思用在學習上。”
“老師,我知道了。”
洛川見她是個明白人,也不多說什麼,直接讓她回教室去。
放學後,洛川開著車,來到了醫院。
餘果還是沒醒,依舊處於昏迷當中。
洛川跟憔悴的果媽打了聲招呼後,同果爸在走廊外提起了演講比賽的事。
果爸理解,稱明天給洛川送學校去,順便幫果果辦休學。
淩晨洛川走後,果爸和果媽聊了許久。
夫妻倆最終決定給果果辦休學,等她醒了,身體恢複差不多後,再辦轉學,離開H市。
洛川見他們同意了,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剛鬆口氣,又想起警察的問話,不免又緊張起來。
他問果爸,警察有沒有來找過他們。
一提起警察,果爸的心情複雜不已,他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權英那孩子沒有回去,她慘死在公園涼亭。
好在警察沒有證據,沒有進行過多詢問他,就問了幾個常規問題。
洛川提醒果爸千萬不要掉以輕心,警察會再來的,凶手可能會來,權英媽媽也有可能會來鬨。
果不其然,晚上七點多,權英媽媽雙眼紅腫,氣衝衝地欲直闖餘果病房。
好在被洛川攔在了病房外,問權英媽媽她這是想乾什麼。
權英媽媽情緒十分激動,衝著病房裡就啞著嗓子嚷嚷:“我家權英不在了,她怎麼還活著?她怎麼能見死不救?”
洛川努力壓製怒火,好言相勸,“權英媽媽,這裡是醫院。有什麼我們去樓梯間說。”
“我偏要在這說,我……”
權英媽媽未說出口的話,被洛川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嚇得給咽了回去。
她本來就心虛,女兒出事當晚,她跟情人吳天雄約會去了。
一早她是接到警察局的通知,才知道女兒沒回家,出事了。
女兒出事,她悲傷以及自責情緒無法發泄,她就想找個人泄泄恨。
餘果無疑是最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