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音寧送走最後一個孩子後,抬頭看了眼西邊的夕陽,真的很美,美得讓人忘記它即將消失的一點哀傷。
“妹妹,你怎麼還在磨蹭?我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早點把那些孩子送回家,晚上要去見個麵嗎?”
一個粗魯的聲音灌進趙音寧的耳朵,她不用眼睛看都知道是自己哥哥,趙世雄。
“我又沒答應你一定要去見麵,我不喜歡那個男人。”趙音寧轉身給了哥哥一個白眼。
趙音寧邊說邊重新走進教室,開始收拾裡麵的桌椅和玩具。
趙世雄跟進去,走到趙音寧身邊,瞪了她一眼,“我說的話你是聽不懂嗎?我跟你說過,跟胡強見麵隻是為了讓聰哥有個麵子,聰哥已經說出這個話,不能讓他收回,這算是個任務,隻要完成就行,我又沒叫你去喜歡胡強,更沒叫你去嫁給他,現在聽明白了沒有?”
趙音寧點點頭,“明白了,我去見他,不過,可彆指望我給他笑臉,跟他聊天,我連一個字都不會跟他說。”
“行行行,你隻要人到就行。”趙世雄拿這個妹妹沒辦法,隻好先哄著,“好了,現在說好了,你可以走了吧?”
“等我把這裡收拾好就走。”
趙世雄隻好耐心等著。
“你走前麵,我還要鎖門。”趙音寧衝哥哥晃了晃手裡的鑰匙。
趙世雄放下心,轉身先走,走到外麵,發現天色已經黑了。
趙音寧把教室裡又檢查一下後,才仔細鎖上教室門。
從劉箐死掉之後,在這個教室裡教孩子的工作就落到趙音寧頭上,她很喜歡這工作,在這個遠離現代城市的荒島上,能跟這些天真爛漫的孩子相處,是一件讓她覺得開心和輕鬆的事情,總比讓她去做其他工作好很多。
跟胡強見麵的地點,就在趙世雄家的帳篷裡麵。
趙世雄先鑽進去,隨後趙音寧跟著進了帳篷,她發現那個胡強已經坐在裡麵。
在有點昏暗的手電筒的燈光下,她隻覺得這個胡強,一臉的猥瑣,在他的身邊,坐著陶聰,趙音寧倒是衝陶聰笑笑,隨後就在帳篷門口坐下,離著胡強遠遠的,她低下頭,並沒有看胡強,但她感覺胡強一直在盯著她,她心裡不由湧起一陣厭惡。
陶聰乾笑了一聲,“音寧,今天我是要給你做個媒,你看我身邊的胡強好不好?他這個人挺會做事的,你要是跟他在一起,那在這個島上以後也能有個照應,你是世雄的妹妹,我差不多也把你當妹妹看,我肯定希望你以後的生活能有人照顧,能在這荒島上過得舒心,音寧,你覺得怎麼樣?你可以直接給我說你的想法,當然,我還是要跟你明確一點,這裡儘管是荒島,但我還是會用文明的做法來對待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你放心好了。”
趙音寧聽到這話,總算在臉上露出一絲放心笑容,“謝謝聰哥,我很感謝你的關心,我覺得我現在一個人在這個荒島上過得很好,我並不需要人來照顧我,尤其是我不喜歡的陌生人。”
在趙音寧說這話時,並沒有看胡強,但胡強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她看,等聽到她這番話後,他的表情有點急了,轉頭看看陶聰,開口說道:“聰哥,我對世雄的妹妹很滿意,我保證以後會很照顧她,我覺得我不算是陌生人。”
“胡強,你先彆急,我們是現代人,不能做強迫彆人的事情,我要問清楚音寧的想法,音寧,你完全可以跟我直說,不需要打啞謎,你剛才的話,意思是你不願意跟胡強相處是嗎?”
趙音寧點頭,“對,聰哥,我是這樣想。”
陶聰於是把頭轉向胡強,“胡強,那很抱歉了,人家女孩不願意,那看來你們不適合,沒辦法,我們也不能強求,我們還是走吧!”
胡強有點急了,“聰哥,就見一麵怎麼能知道適合不適合?要不再多讓我們接觸幾次行不行?”
趙音寧一聽也急了,“聰哥,沒必要再多接觸,我覺得完全不適合。”
陶聰心裡忍不住譏笑,但臉上全是正經神情,他衝胡強說道:“好了,胡強,我們還是走吧,不要再留在這裡討人嫌,走吧!”
胡強聽了不動,陶聰於是伸手硬把他拉起來,拉出帳篷。
趙世雄也緊跟著出了帳篷,“不好意思,聰哥,我妹妹脾氣有點倔,我也拿她沒辦法。”
“這正常,現在畢竟不是古代,不能強迫。”陶聰轉身又衝胡強說,“胡強,對不起了,這種事不能一廂情願,我也不能強迫,你不要失望,以後有合適的女孩,我再給你介紹,現在,你回去吧,不要多想,還是早點睡覺吧。”
胡強知道再多說什麼也沒用,隻能垂頭喪氣地轉身往自己的帳篷走去,但心裡真的是很不舒服,他看趙世雄這個妹妹,年齡也不算年輕,外表也不算出色,身材不高,也不瘦,不管怎麼看,也隻能算是個普通的女孩,他都還沒有嫌棄什麼,她卻對他一臉厭惡表情,真是讓他鬱悶至極。
走了一段路,他實在無法排解心裡的鬱悶,想想這樣也根本睡不著,索性轉身又往回走,他想不如去歡樂屋抽點草藥再說。
這時,他看見前麵有兩個人影,是陶聰和趙世雄,他們邊走在邊說話。
“聰哥,謝謝你啊,幫我妹妹說話。”
“謝什麼?我跟你說過,就隻是做個樣子罷了,你要是不願意,我怎麼可能會真的做這個媒?”
“還是要謝謝聰哥,不然胡強這小子,真的會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嗬嗬,他也不看看自己,一副破爛不堪的樣子,還敢想著我妹妹,真是癡人做夢。”
空氣中傳來一陣帶著嘲諷的笑聲,這笑聲讓胡強停下腳步,他用力咬住牙齒,強忍著讓自己平靜下來,慢慢地,他感覺到眼睛有點潮濕,他馬上用手擦了擦。
站了一會兒,他抬頭看向夜空,無底的黑暗,像一個無底的可怕深洞。
他低下頭,感覺心情平複了點。
他惡狠狠地重新看著前麵,那兩個人影已經消失。
他邁開步子,還是向歡樂屋走去,他還是需要抽那個草藥來開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