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此時一個疑問,湧上朱棡的心頭。
“孤王對一件事頗感好奇,不知北條家族究竟隸屬於平氏一脈,還是源自源氏一族?”
這個問題如同迷霧一般,縈繞在他的心間亟待解開。
泰期完全沒料到,朱棡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不禁稍稍愣住了一會。
然而他很快便回過神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隨即泰期緩緩開口解釋道:“按照我們家族譜牒所記錄的信息來看,北條家其實屬於平氏家族的一個旁支罷了。
如果單純從家族起源的層麵去分析,那麼北條家理應堅定站在平家那一邊才對,絕對不應該去擁護那個源賴朝。
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明明自身就是平氏分支的北條家,居然在那場驚心動魄、影響深遠的‘源平合戰’當中,毫不猶豫地選擇傾儘所有力量去支援源賴朝一方。”
此時一直安安靜靜坐在朱棡身旁的藍玉,臉上流露出明顯的輕蔑與不屑之色。
他毫不掩飾地譏諷道:“哼,如此看來,這家夥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叛徒嘛!
真搞不懂他們怎麼想的,放著自己本家不顧,反倒跑去幫外人。
也不知道這種背信棄義之人,是否還留有後代存世?
倘若日後有機會征伐倭國時,但願我能夠親身領教一番,這所謂的北條家究竟具備何等能耐和實力!”
說這番話時,藍玉眼中閃爍著一絲期待與挑戰之意。
仿佛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傳說中的北條家一決高下了。
察覺到現場氛圍略顯沉悶壓抑的泰期,趕忙繼續闡述起來。
“要知道在天皇尚握有實際權力的那個時期,為了能夠甩掉沉重的財政包袱。
他便采取賜予姓氏的手段,把眾多皇族子孫貶謫成為外臣。”
泰期頓了一頓,似乎在整理思緒,然後接著說道:“這樣的‘賜姓除籍政策’,持續施行了好幾百年之久。
粗略估計一下,大概有將近一百位天皇的子嗣,遭到賜姓並被貶級。
其中不少被貶黜的皇族後裔,都獲賜源、平等姓氏,這也正是源氏和平氏這兩個氏族的由來。”
說到這裡泰期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然而因為這種賜姓行為,實質上乃是多位天皇將部分皇族成員驅逐出族譜之舉。
所以致使平氏各個分家家主之間的關係,變得異常淡薄疏離。
正因如此平氏始終未能整合成,一個統一的大家族。”
他稍稍提高了音量強調道:“事實上真正構建起平家政權的,其實是桓武平氏的一支——伊勢平氏。
他們和身處阪東地區的平氏分支北條家,彼此間已然有數百年未曾有過任何往來聯絡了。
北條家之所以對平家政權忠心耿耿,並非源於所謂的家族血脈親情。
僅僅隻是看中了伊勢平氏所擁有的強大權勢,以及豐厚利益罷了。”
泰期不禁滿臉痛惜地慨歎道:“自從成功構建起平家政權以來,伊勢平氏猶如一顆璀璨星辰般迅速墜落、腐朽不堪。
他們曾經身為武士集團的傑出典範,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卻逐步蛻變成一個侵蝕武士集團利益的腐朽政治團體。
尤其是那些地處偏遠地區、遠離平家政權核心統治區域的阪東武士們。
承受著來自平家政權最為沉重的壓迫與剝削,其內心的背離之意也愈發強烈起來。
作為阪東武士中的代表性家族——平氏北條家,對於伊勢平氏所掌控的平家政權早已心懷怨恨至深。
隻不過一直苦苦忍耐,未曾輕易表露罷了。
待到源平合戰拉開序幕之際,敏銳察覺到時機已然成熟的北條家。
他毫不猶豫地傾儘所有力量,去支援自己的女婿源賴朝,全力以赴地協助對方顛覆那搖搖欲墜的平家政權。”
與此同時朱棡通過深入研究“賜姓除籍政策”,敏銳地洞察到了,潛藏在海外就蕃計劃中的巨大危機與隱患。
然而朱元璋堅決不願調整,對待藩王的既定方針策略。
要想妥善安置日益增多,且規模越發龐大的皇族子孫後代。
將他們分封至海外各個國家,無疑成為當下最為穩健可靠的解決辦法。
為了防止今日泰期所言之事,傳入老爹耳中。
進而對那至關重要的海外就蕃計劃,產生不利影響。
朱棡先是輕聲咳嗽兩下,其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引起眾人注意。
待吸引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後,朱棡方才繼續說道:“今日咱們所要探討之議題乃是,昔日輝煌一時的故元,緣何會在遙遠的倭國之地連連碰壁慘遭敗績?
在此孤王願率先拋出一塊‘磚頭’,引領諸位一同深入剖析其中緣由。
這兩場軍事行動皆以落敗收場,導致這般結局的成因,可從諸多層麵展開探究。
總體而言,大致可歸納為以下三個關鍵要素。
其一,船隻性能低劣。
其二,出兵時機失當。
其三,元軍不善水戰。
誠然往昔的故元在陸地之上,坐擁著無堅不摧的雄師勁旅。
然一旦涉足汪洋大海,則暴露出其嚴重缺失相關技藝與精良裝備的短板。
且看元軍所駕乘之舟楫,大多乃平底船型。
此類船隻於內河之中尚能勉強行駛,一旦直麵波濤洶湧、變幻莫測的茫茫大海。
便即刻顯露出其捉襟見肘之勢,全然無法與之抗衡。
此外那些由故元水師操控駕馭的船隻,於構造設計上亦存在明顯缺陷。
不僅欠缺穩固性,更難以抵禦狂風巨浪之侵襲。”
朱棡眼神凝重地看著,自己手中那隻已經空空如也的茶杯,仿佛它承載著千斤重擔一般。
他緩緩抬起手來,將那茶杯小心翼翼倒轉過來,並穩穩當當地倒扣在略顯陳舊的木桌上。
“倘若遭遇極端惡劣的海況,這種平底船便會輕而易舉地引發翻船慘劇。”
朱棡的聲音低沉而又嚴肅,帶著一種深深的憂慮。
緊接著他繼續說道:至關重要的一點在於,蒙古船隻所能承受的載重量,著實有限得很。
如此一來,它們便難以裝載足量的物資給養,以及必備的武器裝備等物品。
在漫長且充滿艱險的海上征途之中,這無疑會成為一個足以致命的巨大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