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看著愁眉不展的李允,朱棡很快便想到了老朱隱藏在暗中的特務組織“花鼓”。
她們和錦衣衛一明一暗,直接聽命於大明皇帝。
根據隱龍衛的了解,“花鼓”裡麵的核心成員,大都是來自朝廷官員們府中的女眷。
這不禁讓朱棡想到了民國時期盛行的“夫人外交”,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亞洲糖王之女黃蕙蘭。
她不但精通英、法等六國語言,而且更是優雅大氣、儀態萬方。
黃蕙蘭的丈夫更是家喻戶曉,他就是在1919年巴黎和會上拒絕簽字的顧維鈞。
她傾力改變顧維鈞的包裝,用金錢為其鋪路,努力將丈夫推上了民國外交總長之位。
甚至黃蕙蘭後來又助其登上了,民國政府總理之位。
朱棡當初把這個故事講給老朱,隻是希望老爹能夠更重視馬皇後的意見。
畢竟曆史上有一種說法:馬皇後之所以會病逝,有一部分原因是朱元璋在“胡惟庸案”中,不肯聽從她的勸誡大搞“瓜蔓抄”。
苦勸無果的馬皇後,最終寧可自己病入膏肓,也不願意服用禦醫開具的湯藥。
身為老朱嫡三子的朱棡,自然不願意看著父母最終走到這個結局。
即便是“藍玉案”不會再發生,“郭桓案”和“駙馬歐陽倫案”,同樣也是牽連非常廣的明初大案。
其中“駙馬歐陽倫案”裡的主犯歐陽倫,就是安慶公主的丈夫,這也是馬皇後僅有的兩個女兒之一。
倘若她能夠活到洪武三十年,肯定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變成寡婦,到時候少不了又是一場雞飛狗跳的爭吵。
朱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把黃蕙蘭的故事講給老爹。
居然會促使對方產生,利用朝廷官員們府中的女眷,發展秘密情報組織的想法。
最令他感到難以理解的是,“花鼓”成立後的第一次大規模行動,就是幫徐妙雲這個晉王側妃提升地位。
不勝其擾的朱棡,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日子就沒法過了!
他決定進宮找老朱談談,至少要讓“花鼓”停止這毫無意義的內耗。
誰知穩坐釣魚台的朱元璋,卻是一副振振有詞的模樣。
“你之前答應幫助咱培養一批,裝備板甲的精銳突破部隊。
可現在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公輸器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現在你拿出來的《禦製大誥》,更是漏洞百出。
要不然你就直接一步到位,將《大明九律》編寫出來算了!”
朱棡早在穿越之前,就曾聽一個學曆史的師兄說過,“古代的百姓從來都不是人,他們在某些上層統治者的眼裡,都隻是會說話的‘牲口’而已。
唯一有區彆的是,太平年間隻是做乾活的‘牲口’,災荒年間則是能吃的‘兩腳羊’。”
現在的朱元璋雖然還沒有拿百姓當“牲口”的想法,但文武百官在他的眼裡,有時候還不如民間乾活的“牲口”呢!
《大明九律》裡麵凝聚了,後世華夏幾十年的集體智慧結晶。
就像後來朱棣讓人編修的《永樂大典》一樣,至少需要五年時間才能拿出成品,這還得是有打字印刷機的輔助。
老朱顯然是想通過,幾個月的時間就完成《大明九律》。
彆說現在相關官員嚴重匱乏,即便是人手充足,也不可能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老爹,兒臣之所以拿出《禦製大誥》,隻是為了作為過渡性製度實施。
至於裡麵出現讓人可以鑽空子的漏洞,完全是因為您擅自刪改所致。”
麵對朱棡甩過來的“黑鍋”,朱元璋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蒙古人剛剛入主中原時,與漢人風俗、語言各異。
再加上他們又不通文墨,因此凡事都要倚仗胥吏。
咱大明同樣是百廢待興,就連《大統曆》都是借鑒的故元《授時曆》。
況且科舉尚未重新啟動,朝廷缺乏相應的人才,很多事情還要依仗那些縣吏才行。”
朱棡聞言直呼好家夥!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授時曆》是至元十八年實施的曆法,因忽必烈封賜得名。
現在朱棡終於明白,為什麼《大統曆》在預測天氣時會有那麼大的誤差了。
從忽必烈時期到大明洪武10年,都已經超過100年的時間了。
你用一百年前的元朝曆法,去預測明朝的天氣。
如果準確度高,那就見鬼了!
難怪曆史上明朝末期天災不斷,身為末代皇帝的崇禎,忙得顧此失彼。
朱棡以前還以為是,小冰河時期的氣候變化所導致。
如今看來在大明建國初期,立法上麵就已經存在偷工減料的情況了。
“兒臣現在隻想知道,這個自作聰明的官員到底是誰?
他簡直是在毀我大明的基業,千刀萬剮都不足為過!”
朱元璋拍了拍自己三兒子的肩膀,“這個人你我父子都認識,他就是已故的誠意伯劉基。
之前劉基的長子已經被你賜死,次子及其全家都被流放到了嶺南,這件事情已經沒法再追究了。”
朱棡沉默片刻後,眼珠一轉頓時心生一計。
“老爹,兒臣認為劉夫子在製定《大統曆》的過程中之所以出現疏漏,完全是因為受到了手下胥吏的蒙蔽!”
為了佐證自己的觀點,朱棡還把蘇州常熟縣胥吏沈尚、衢州開化縣胥吏徐文亮,公開對縣官拳打腳踢的事情講了出來。
朱元璋聞言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地方官不僅有生殺大權,而且往往背後還牽扯到錯綜複雜的裙帶關係。
在衙門負責辦事的縣吏,一般沒膽量忤逆自己的上級,就更彆提在辦公的地方當眾毆打了。
雖然這兩名胥吏統統該死,可做官的如此任人侮辱,難道都是一無是處的飯桶嗎?”
朱棡並沒有立即反駁,隻是用筆在紙上寫下了“張易”這個名字。
“咱早就聽說李希顏,是我大明赫赫有名的書畫名家。
雖然爹不知道你繪畫的水平如何,但這兩個字確實已經達到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水平。”
朱棡笑著擺了擺手,“老爹,兒臣要說的並非這兩個字,而是戶部侍郎張易這個人。”
在輕咳兩聲掩飾尷尬之後,朱元璋隨即鄭重其事的說道:“這個張易當初因為擅長書法,被咱擢升為中書舍人。
現在爹讓他掌管錢糧,一直都沒出什麼問題,難道此人是個隱藏極深的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