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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倉廩實而人歡顏,寒士暖衣幼有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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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這是霜糖?”

“不對,這不是霜糖!”

“這到底是什麼?”

“我從未見過如此晶瑩剔透的糖!”

“還有這鹽,竟然如此雪白!”

便是此時,常茂的嗓音夾雜著難以置信的驚異,穿透空氣,清晰可聞。

廂房之中,常茂的目光緊鎖於桌上那塊晶瑩剔透、仿若藝術品般的糖塊。

還有潔白如雪的精鹽,眼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震撼之色!

“彆大驚小怪的,這玩意太原多的很。”

朱棡倒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公子可以嘗嘗。”

顧修齊微微起身,便是看向常茂輕聲笑道:“畢竟當初殿下剛拿出來,瑾瑜與鳴謙也是大受震撼。”

“叫什麼公子,既然是老三的兄弟,那便是我常茂的兄弟。”

對此,常茂先是擺了擺手,便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如同對待稀世珍寶一般,捏起一塊微小至極的糖塊,緩緩送入口中。

頓時,一股清甜在口腔化開,釋放出一抹清甜,猶如山泉湧動,純粹而鮮明。

特彆是這股甘甜,無半點除卻甘美之外的異味。

而且甜度之高,遠勝昔日嘗過的所有糖!

這更是讓常茂呆愣在了當場,久久不能回神。

“甘甜可口,沒有雜味,這等口感,即便是最上等的霜糖與紅糖都比不上分毫。”

許久以後,常茂方才回過神,更是有些意猶未儘,但還是忍住再拿一塊的衝動。

“這是孤從原糖之中提取出的冰糖。”

朱棡看向如同土包子的常茂,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隻是這笑容之中蘊含著幾分戲謔之色。

“冰糖.倒是糖如其名。”

常茂聞言,也是輕輕點頭笑道:“這冰糖,晶瑩剔透,仿若清玉,似冰,甘甜,稱之絕品,不足為過。”

“你還沒見過白糖,待回府以後,我差侍衛給你送一份過去。”

對此,顧修齊又是看向常茂,輕聲開口笑道:“那滋味,並不遜於冰糖。”

“那我一定得嘗嘗。”

話罷,常茂的眼中又是放光笑道。

“還有這鹽,也是潔白如雪,不含絲毫雜色,恐怕即便是皇宮,也是不可多得的上等精鹽。”

隨後,常茂將目光轉向精鹽上麵,隨後捏起一小撮,那細微的顆粒感劃過,便是由衷的讚歎道。

“嘗嘗。”

麵對常茂的讚歎,朱棡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是指了指精鹽,讓常茂嘗嘗。

“好齁,好鹹!”

朱棡話音落下,常茂便急不可耐地抓起一小撮細鹽,飛快地送入口中,頓時,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扭曲在了一起。

“老三,我是有點服你了。”

常茂連忙端過一旁的茶盞,一飲而儘後,方才看向朱棡豎起大拇指。

“怎麼?”

朱棡挑了挑眉頭。

“如此上等的精鹽,不含一絲苦澀,嘴裡隻有一股濃濃的鹹味。”

“這要是拿出去售賣,絕對會引起轟動。”

常茂的眼中掠過感慨之色,這才看向朱棡正色道:“當然,都得是這種品質的精鹽。”

“那是自然。”

朱棡輕輕點頭。

“那這個鹽糖生意,利潤大不大?”

頓了頓,朱棡又是笑眯眯的看向常茂道。

“隻要控製的好,配方不泄露出去,絕對一本萬利。”

對此,常茂沒有絲毫猶豫之色,便是點了點頭道:“而且我們甚至能壟斷鹽糖市場,隻是”

“什麼?”

望向常茂臉上的猶豫之色,朱棡眼中泛起一抹好奇之色。

“這煉製的鹽、糖,成本大不大?”

“如果太大,那便隻能流通於士紳富商,但也能讓我大賺一筆。”

眼見朱棡詢問,常茂思索了片刻後,方才開口道。

“除了工序比較繁瑣以外,成本極低。”

朱棡聞言,擺了擺手。

“若是這般,老三,我們甚至可以控製市場價格,從而在百姓之間流通,讓百姓低價吃上精鹽與精糖。”

常茂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喜色。

“喲,常大公子還會為百姓考慮?”

麵對常茂的喜色,朱棡倒是戲謔的笑道。

“我是為伱跟姐夫考慮。”

“畢竟你想想,要是能讓百姓吃上低價精鹽,還有糖,這得是多麼大的功績?”

“那你與姐夫期盼的大明盛世,還遠麼?”

“而自此,我大明百姓就能吃得起精鹽,吃得起糖,這份功績,在我看來,絕對遠邁漢唐!”

“那不得歌頌大明的功德,歌頌你們兄弟倆的功績?”

常茂一把抓住朱棡的手,更是無比激動道。

“殿下製出精鹽與白糖,初心便是想讓百姓吃得起,所以定價並不高。”

“隻是為了降低影響,便隻在太原售賣,其價格更是遠遠低於市場價。”

朱棡看向無比激動的常茂,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言,但一旁的顧修齊卻是忍不住開口道。

眼中更是閃過對於朱棡的尊崇之意。

心有百姓,為國為民,這便是大明晉王,朱棡!

更是他顧修齊心中唯一的明主!

“太原政令通行,無外乎殿下的鐵血手腕。”

“但對於百姓,殿下是打心底裡愛護。”

“晉商不古,壓榨百姓,哄抬糧價,殺!”

“鹽價太高,百姓吃不起,殿下日夜操勞,為民製鹽,並且以極低的價格售賣。”

“凡是對百姓有利者,殿下從不考慮,所為所行,隻要能對得起天地良心,便足以。”

鐘伯弦也是看向朱棡,眼中閃爍起複雜的光芒。

自古以來,讀書人其實都明白,王權在手,便以王權開路。

至於盛世,隻要百姓餓不死,隻要溫飽有餘,都能稱得起盛世。

但大多都逃不開愚民,以確保權力的至高無上。

隻要讓百姓保持無知或易於操縱的狀態,以便於管理和控製。

而這便是曆朝曆代的皇帝的手段。

就像是通過限製教育、傳播錯誤信息、灌輸固定觀念等方式,降低百姓的獨立思考能力和批判精神,從而更容易被統治。

包括大明,也不例外。

說白了,就是為了穩固王朝的統治,以免百姓造反!

可朱棡不同,他所行所為,無一不為百姓考慮。

就像是太原,朱棡從不限製百姓讀書。

甚至親自下命,為百姓之子免去學雜費用,並且督造學堂,讓所有的孩子都可以有書讀。

讓他們不再無知,不用在世世代代的作為貧農,代代為求溫飽而活。

這般說吧,太原之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百姓不再遭受貪官汙吏的壓榨,露出亂世以來,久違的笑容。

甚至,百姓自發為晉王蓋廟,歌頌晉王功德,雖然被朱棡下命禁止。

但百姓依舊在家中為朱棡設立長生祠,為朱棡祈福。

更有詩為證:

春風和煦太原府,桃花紛飛繞王庭。

晉王巍巍恩澤被,萬民齊頌德聲聲。

橋橫流水通四方,道路寬廣達康莊。

倉廩實而人歡顏,寒士暖衣幼有養。

仁心如日照貧寒,災年施粥手不閒。

學宮興而文風盛,童子誦經琅琅傳。

“茂兒哥,我不需要這份功績,我所求,隻是想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我隻要銀子,至於功績,送給你姐夫吧。”

“他是太子,他比我更需要這份功績。”

朱棡轉頭看向常茂,似乎察覺了常茂眼中的擔憂,便是伸出手,拉住常茂的胳膊,笑道:“你也不必擔心,因為我從未想過與他爭。”

一言出,滿堂寂靜!

偌大的功績,轉手送於太子朱標。

這是得有多麼大的魄力!

這是名垂千古,還是可以一爭儲君的功績!

朱棡竟然這般灑脫!

顧修齊與鐘伯弦,更是微微沉默,但拳頭卻是不自覺的捏緊。

就連另一廂房之中,都是一片驀然。

朱標甚至紅了眼眶。

“我與姐夫商議後,再說。”

常茂搖了搖頭道。

他不能做個主,這對朱棡不公平。

“茂兒哥,此間事,出自我口,止於此間。”

“不用跟太子提起,隻管放手去辦。”

朱棡擺了擺手笑道:“畢竟以我們家老大的性子,絕不可能同意,關於這一點,我還是曉得的。”

“那你.”

常茂欲言又止的看向朱棡。

“除非,你想親手締造出大明玄武門之”

朱棡話未講完,隻是深深看向常茂搖了搖頭。

“嗯。”

對此,常茂輕輕點頭。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常茂自然明白朱棡的意思。

“鳴謙,瑾瑜。”

“自孤入太原不久,你們便跟隨在了孤的身邊。”

“瑾瑜為孤處理內務,管理太原,僅僅有條,國之大才。”

“鳴謙隨孤縱馬草原,出謀劃策,無往不利,世之英才。”

“所以道一句知己,言一聲生死兄弟,不為過吧?”

見狀,朱棡又是看向顧修齊與鐘伯弦,輕聲問道。

“能與殿下同行,瑾瑜(鳴謙)之幸也!”

顧修齊與鐘伯弦齊齊點頭。

“那未來,可還願意與孤同行?”

朱棡仍是反問。

“生死相隨。”

兩位大才齊齊起身,並向朱棡叩首。

“大明之天下,非昔日之唐。”

“明之承襲,絕不能是手足相殘。”

“這一點,除了孤,太子也明白。”

“所以若是孤真想要那個位子,太子會毫不猶豫的讓於孤。”

“但孤不能。”

朱棡緩緩起身,隨後伸出手,將顧修齊與鐘伯弦扶起,便是笑道:“因為在孤看來,權力取之於民,也當用之於民,所以“它”終其一生,在孤這裡都比不上親情。”

“所以孤從坐上晉王這個位子,孤便明白,孤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天下,中原,不過偏安一隅。”

“世之儘頭,還未曾窺其分毫?”

“所以,孤之求,開疆拓土,再造乾坤萬世。”

“也為了全了這份兄弟情義,給後世大明開個好頭。”

“兄弟不相爭,當以豪取天下為誌,縱馬高歌,轉戰千百回。”

話罷,朱棡又是握住顧修齊與鐘伯弦的肩膀道:“那這天下,何處不是中原?何處不是大明?又何必爭一世之正統?”

話語雖輕,但其鋒芒繚繞於梁,久久不曾散儘。

“不問生死,窮儘畢生所學,以助殿下成就霸業!”

顧修齊與鐘伯弦對視一眼,皆是看見了對方眼中的複雜之色,便又是齊聲道。

“好。”

“取酒。”

朱棡眼中豪邁之情,大手一揮。

伺候在廂房之中的女侍,便是連忙為他們斟酒。

對了,這個廂房之中的女侍,包括身在側的佳人都知曉朱棡與常茂的身份,也隻服侍於他們。

所以今日之談,她們自然會守口如瓶,不敢輕易泄露半分。

“孤,從不輕諾,但一諾千金。”

“來日,孤,定鼎海外天下,晉藩立國,願與君共執,奉以親爵。”

朱棡端起酒盞,一飲而儘。

“好。”

顧修齊與鐘伯弦渾身一震,便是齊齊舉起酒盞,同時一飲而儘。

奉以親爵,他們自然明白是何意?

但他們更明白朱棡的性子,那便是說出去的話,絕不會收回。

所以唯有效死,方能全了這份君臣之情。

“我現在跪下,還來得及不?”

便是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不行。”

朱棡轉過頭,沒好氣的瞥向常茂道:“但你可以等死後,老大為你追封。”

“呃呃.”

對此,常茂乾笑兩聲,便是擺了擺手道:“彆咒我,我還想多活兩年。”

“走吧。”

另一包廂之中,朱元璋輕歎一口氣,便是安耐住衝進朱棡廂房的衝動,擺了擺手道。

“嗯嗯。”

常遇春與徐達他們也是齊齊點頭。

現在還哪有心情按摩?

還有聽了這麼多辛秘。

這幾個臭小子,就不知道小點聲?

真不怕隔牆有耳?

但想想,除了他們,現在這個時間,這頂層應該隻有他們。

“老大,回去以後,你得跟咱好好解釋解釋了。”

話罷,朱元璋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標,便是率先踏出了廂房。

“就衝老三這麼仗義,這個鍋,我背了!”

對此,朱標的臉上又是泛起一抹苦笑之色,但又是緊了緊拳頭,心中暗道。

反正橫豎逃不過這頓暴揍,那就讓他這個做兄長的來抗吧!

“對了,回宮以後,讓人傳老三入宮,你們兩個,一個都彆想跑。”

門口,朱元璋的腳步又是微微停頓,方才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向朱標。

而這笑容,頓時讓朱標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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