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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你、才是真正的太平太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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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至此,整合稅賦,廢除不合理稅製,從而實施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便是交由中書省與戶部聯手督辦。

但能登上奉天殿者,哪個不是登堂入室?

豈能看不明白,這其中的波詭雲翳。

英明儘歸朱元璋,罵名全歸胡惟庸。

更是因此,將朝堂上的三方勢力完全得罪,隻能作為依靠皇權的孤臣。

堂堂相國之尊,淪為皇權手中利劍。

至於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想想,不過是朱元璋借相權以護皇權,所以才是由胡惟庸提出。

而這項國策,究竟是出自誰手?

早朝剛退,群臣的眼眸,便是紛紛瞥向晉王朱棡。

從朱棡留京輔國,重議洪武諸策開始起。

這皇權便是做到了政令通行,無人敢反駁!

就連相權,都是淪為了笑柄。

那誰還能想不明白?

如此國策,以胡惟庸的性情,必然想不出,所以隻能是出自朱棡之手。

翌日,晉王府。

“瑾瑜拜見殿下。”

“鳴謙拜見殿下。”

白衣文士顧修齊、青衫夫子鐘伯弦,看向眼前的晉王朱棡,微微躬身。

距離那日早朝,已經過去兩月有餘。

中書省胡惟庸、戶部偰斯、錦衣衛朱樉,三方聯手督辦之下,江南虛報田畝,已然重新登記造冊。

且除當日奉天殿上認罪伏誅者,心存僥幸的江南士族,也是皆已落馬,誅殺首惡血親一門,流放近乎萬人!

至此,江南士族,元氣大傷,可謂是名存實亡。

再加上朝廷推行新稅製,廢除諸多不合稅製,大明王朝可謂是狂攬天下民心,百姓無一不心向大明王朝。

那對於江南士族的不法行徑,自然是抵製唾罵,所以這場針對於江南士族的浩劫。

雖然引起了巨大的動蕩,但聞之,無一不拍手叫好。

至於顧修齊與鐘伯弦,也是於今日到達的應天府。

“坐吧。”

朱棡輕輕擺手,顧修齊與鐘伯弦方才落座。

“剛一到京師,便是聽聞了朝廷的大手筆,而這些應該都是出自殿下之手。”

落座後,顧修齊方才轉頭看向首位的朱棡,輕聲笑道。

“畢竟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這在當今世上,除了殿下,還能有誰想得出?”

鐘伯弦也是轉頭笑道。

“你們也想不出?”

“昔日孤提起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

“還是你們助孤加以完善,要不然這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又豈能在太原快速實施?”

朱棡倒是輕輕擺手。

“殿下謬讚了,若非殿下提出,並且總攬大局,瑾瑜與鳴謙又豈能加以完善。”

顧修齊先是搖了搖頭,方才拱起手道。

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此時於江南開始實施。

但卻並非第一次亮相於大明。

什麼意思?

太原。

晉王所率太原,早在朱棡大刀闊斧改革吏治之時,就已經全麵推向太原。

而這其中的推手,便是眼前的顧修齊與鐘伯弦。

這就是朱棡掌控大方向,顧修齊與鐘伯弦施政推手,替朱棡解決諸多零碎問題。

畢竟要保障經濟民生,那唯有事事巨細,方才能造就今日太原之盛世。

“就彆相互吹捧了,說說正事吧,如今江南改革之風正盛,所有政令,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但大明之天下,並非隻有南方,所以向北實施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也是勢在必行。”

“瑾瑜,傳信太原,今日起,皇命詔曰,政令暢通太原,輔國為之大計也,當以百姓為重,當以天下為先。”

“責命太原,輔政朝廷,向北延伸,實施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

朱棡仍是擺手道。

“遵命。”

顧修齊與鐘伯弦相繼站起,躬身道。

“差點忘了,大明寶鈔之弊端,也是改革在即,但國家缺乏人才,特彆是經學之才。”

“所以孤想讓你們,出任正四品經學館院正,從四品副院正,為大明教授經學之才。”

朱棡又是輕拍腦門,方才看向顧修齊與鐘伯弦笑道。

“回稟殿下,微臣願意。”

顧修齊與鐘伯弦的眼中,皆是閃過一道精芒,便又是躬身道。

經學館,經學之才,相當於掌控了未來的國家財稅之重。

畢竟若僅是改革大明寶鈔之才,又何必增設經學館?

無非就是未雨綢繆,為大明經濟鋪路,培養底蘊,聚攏人才。

那顧修齊與鐘伯弦成為首任院正、副院正。

未來執掌大明財稅者,必是他們門下,也必會為晉王所用。

從此布局,以此謀劃,足以與太子朱標抗衡。

甚至,借以抗衡皇權!

“那孤便放心了。”

見狀,朱棡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大明首屈一指的經學之才,便是眼前的晉王朱棡,再者、便是顧修齊與鐘伯弦。

因為他們皆是朱棡調教而出,而朱棡多次出征塞北,也都是由顧修齊調度軍資,為朱棡坐鎮後方。

所以讓顧修齊為主,鐘伯弦為輔,最為合適。

但殊不知,真正讓顧修齊與鐘伯弦動心的,是經學館能為朱棡帶來多大的助力。

“殿下,此次朝廷於江南士族手中收回的田畝,是收為官田所用,還是以太原為例,分於百姓?”

隨後,顧修齊又是看向朱棡詢問道。

江南士族手中的田畝,何其之多!

即便是剛查完應天府附近的州府,都足以讓朝廷動容!

為此,朱元璋又是大發雷霆,說他還是太仁慈,竟然還在奉天殿上,放了這群狗東西一馬。

可朱元璋金口玉言,而且聖旨一出,豈能反悔?

但朱元璋腦瓜子一轉,便又是一道聖旨,凡隱瞞田畝過甚者,補繳田稅之外,收回田畝,充以官田。

再加上查抄江南士族的田畝,使得大明所持有的官田,幾乎達到一個恐怖的數目,特彆是這其中隱瞞不報的數目,便是占了一半。

這也難怪,不管是江南士族、浙東人氏、還是淮西淮西,都甘願鋌而走險,無外乎其中利益之巨大,根本難以抵抗。

還有就是世人大多隨波逐流,而一家敢動,萬家便敢隨,畢竟法不責眾。

然,天下之治,也都逃不過一個“仁”字。

隻是可惜,他們遇上的是老朱家。

“昔日,孤剛至太原,根基淺薄,而改革之難,難於上青天。”

“所以唯有鼓動民心,方才能有今日之景象。”

“而為了穩固民心,並且鼓勵開荒耕種,孤才大力推行攤丁入畝,並且將田畝分於百姓。”

“但更多的是因為北方貧瘠,百姓難有依靠。”

“可江南與浙東不同,這本身就是大明財稅之重鎮,所以收繳田畝為官田,自然不用分於百姓。”

“反而是要以攤丁入畝,大明仁政為主,繼續鼓勵百姓開墾田畝,借以強國。”

“至於所收繳之官田,孤想成立田疇司,設立於戶部之下,總攬官田之責。”

朱棡沉吟少頃,方才輕聲道。

“田疇司?”

顧修齊與鐘伯弦對視一眼,便是齊齊看向朱棡。

“沒錯。”

“田疇司管理所有官田,麵向天下百姓。”

朱棡的眼中的精芒一閃而逝。

“佃戶。”

顧修齊輕輕皺眉。

“相較於士族豪紳的苛刻,朝廷成立田疇司,麵向天下百姓。”

“還有攤丁入畝的實施,百姓打心底裡麵,都能明白,朝廷這是為了他們可以吃飽飯,穿暖衣。”

鐘伯弦的眼中閃過思索,也是道。

作為朱棡麾下的兩大謀臣,顧修齊與鐘伯弦一瞬間,就能明白朱棡的意思。

攤丁入畝,將人頭稅攤入田畝,為天下百從根本姓減輕賦稅。

可就算是朝廷重丈田畝,對於百姓,除了可以少繳納賦稅以外,該吃不飽,還是吃不飽。

畢竟這天下的田畝,大多掌控在士族豪紳的手中。

所以這對於百姓的生活,隻是起到了一點點的改善作用,但還不足以讓百姓吃飽穿暖。

那應該如何?

一:攤丁入畝之下,朝廷扶持,鼓勵百姓開墾。

就像是太原之治,不留餘力的幫助百姓,借此讓百姓富足,也可以長久鼓動太原經濟。

二:租賃,讓百姓成為大明的佃戶,但此佃、非彼佃。

何意?

為士族豪紳耕種的佃戶,每年所得最多就是一家溫飽。

何謂溫飽,溫飽是什麼意思?

說白了,該吃不飽,還是吃不飽,最多就是餓不死。

但確得拚命為士族豪紳乾活,要不然連溫飽都難。

那總不能看著百姓餓死吧?

嗬嗬!士族豪紳之冷血,視天下百姓為草芥,而逢大災之年,因此餓死的佃戶,何其之多!

畢竟這世上的牛馬千千萬,伱不願意乾,有的是人願意乾。

餓死?區區賤民,死了便死了吧,士族豪紳大手一揮,會有為了活命的百姓,為此疲於奔命,甘為牛馬。

那成為大明的佃戶,就能讓士族豪紳停止對於百姓的盤剝?

可以!

而以朱棡所設想,朝廷將官田麵向百姓,滄海取一粟,不僅可以富國,更可以強民!

從而打破士族豪紳對於田畝的壟斷,對於百姓的壓榨!

讓百姓明白,這一朝與曆朝不同。

因為這一朝的皇帝,微末崛起,不明白那些大道理。

但讓百姓吃飽飯,是他一生苦難的開始,也是年少不可及的夢想。

至此,士族豪紳要麼向朝廷這般對待佃戶,要麼自取滅亡。

此計,便是李文熙臨死前所言、陽謀也!

亦為驅虎吞狼之計!

勝者唯有大明。

“自三皇五帝到如今,天下烽煙四起,曆朝曆代戰亂不休。”

“但苦的唯有天下百姓。”

“可這天下興亡與百姓何乾?”

“所以孤要的,不是一朝一世之盛世。”

“而是嚴苛律法,萬世更迭,百姓依舊可以朝有食,暮有所。”

“所以,這一場改革,勢在必行,誰也不能攔孤!”

說話間,朱棡緩緩起身。

“殿下,鳴謙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對此,顧修齊與鐘伯弦皆是渾身一震,鐘伯弦隨即起身,又是一步踏出。

“講。”

朱棡瞥向鐘伯弦,輕輕點頭。

“你、才是真正的太平太子!”

鐘伯弦年少桀驁,手指點出,毫無顧忌。

一時間,微風拂過麵龐。

鐘伯弦、顧修齊大禮叩首!

門口諸多侍衛,亦是齊齊單膝下跪!

“出了這座天下。”

“我才是天子。”

“太平天子。”

朱棡也是緩緩起身,來到了鐘伯弦的身前,方才輕聲道:“但在這座天下,大明天下,儲君,是太子殿下,也隻能是太子殿下。”

話罷,朱棡便是踏出了正堂,隻留下鐘伯弦與顧修齊,麵麵相覷。

“唉”

良久後,鐘伯弦長歎一氣,方才坐回到椅子上,開口道:“時至今日,殿下仍不願意爭,那我們.該如何.”

“那便.”

“大勢所趨,退無可退。”

比起鐘伯弦的長歎,顧修齊仍是一臉淡然道。

你、才是真正的太平天子。

這句話一響起,本身就是對於那個位子的試探,也是對於朱棡態度的一次試探。

而朱棡也有當王天下之誌,但卻不在這座天下,則是在外。

但對於生在中原,長在中原,更在中原的顧修齊、鐘伯弦來說,向外擴張,縱橫天下。

也不過是番邦異族,小國之也,又豈能與我天朝上國,泱泱華夏相提並論?

所以鐘伯弦、顧修齊方才執意,要窮儘畢生所學,助朱棡登上那個位子。

那若是朱棡執意不願,便是顧修齊所言,大勢所趨,退無可退,逼、都要將朱棡逼上那個位子。

可他們就不怕朱棡震怒?

麵對這等僭越之罪?

顧修齊、鐘伯弦,豈能有活路?

嗬嗬,踏上這座應天府,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所求,僅為朱棡。

“三哥!”

朱棡剛一踏出晉王府,便是看到前方佇立的青年,衝著他揮了揮手,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老四?”

朱棡定睛一瞧,臉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方才快步向前,直接抱住眼前的青年,道:“臭小子,什麼時候回的京?”

“剛一回京,我便直接駕馬來見三哥,連皇宮都沒回。”

隨後鬆開,青年.也就是朱棣,又是撓了撓頭的看向朱棡笑道。

燕王朱棣!

明太咳咳,明成祖!

永樂大帝。

明仁宗帳下征北大將軍!

“走,去見大哥。”

對此,朱棡二話不說,便是拉起朱棣的手,直接上了車輦,朝著太子東宮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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