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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晉王朱棡,步步緊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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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啟奏陛下,微臣附議。”

“諸多勳臣罔顧律法,侵占大明命脈,其罪唯誅。”

“但陛下可曾記得,洪武三年,陛下大封功臣,頒丹書鐵券,以示功臣之榮,以定功臣之勳。”

朱棡話音落下,朱標也是轉身看向朱元璋,微微躬身道。

對此,群臣皆是心念一動,免死鐵卷,洪武三年所頒。

隻要所犯之罪,並不是謀反之罪,皆可免死。

特彆是韓國公李善長當麵,朱元璋欽賜兩卷,以誦其名,以全其功。

但他們所求,可不是免死,而是從根上饒恕其罪。

要不然朝廷重查田畝,那他們名下所屬田畝,一旦曝光,就憑朱棡與朱標所定,罔顧律法,侵占大明命脈,其罪唯誅。

那淮西可免死,他們怎麼辦?

橫豎都是逃不過一個“死”字。

可現在還能怎麼開口?

曾經虛報田畝數目的臣子,眼中皆是閃過苦澀之意。

隱隱間,他們彷佛已經看見了來自於朱元璋的屠刀。

“咱自然記得。”

至於上手龍椅上的朱元璋,也是輕輕點頭。

“那便以免死鐵卷免除勳臣死罪。”

“但其活罪難逃,便罰俸三年,且責令其補回田稅。”

“至於清查田畝,可交由中書省與戶部、錦衣衛三方聯手督辦。”

“而若是還敢有隱瞞田畝不報者,輕者流放,重者處死!”

話罷,朱標的嘴角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又是身體前傾,恭敬地向朱元璋行禮。

“陛下,微臣附議。”

右相國胡惟庸、左丞相汪廣洋、秦王朱樉也是齊齊躬身附議。

“晉王。”

見狀,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棡,輕輕喚了一聲道。

“陛下,微臣附議。”

對此,朱棡微微思索片刻後,方才躬身附議。

“誰還有異議?”

朱元璋又是看了一眼底下的文武臣子,輕聲詢問道。

“回稟陛下,臣附議。”

群臣哪裡敢有異議,便也是齊齊躬身附議。

整個朝局,已經完全被朱棡與朱標拿捏,縱然有心反駁,但還是那句話,怎麼反駁?

侵占大明命脈,不是死罪?

免死鐵卷,不能免死?

這兩件事,完全是占了大義!

既可以保全大明律法之嚴苛,也可以保全淮西勳貴之性命,朱元璋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他們剛剛還為淮西勳貴求情,那現在又站出來抨擊,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就真的是回天泛術了?

當然不可能,江南與浙東怎麼可能會束手就擒?

為今之計,便是將這些田畝毀去,雖然心痛,但為了活命,也隻能舍棄這些身外之物。

畢竟等清丈田畝的風聲過去後,他們也還能瞞著朝廷繼續開墾田畝,並且繼續隱瞞,不呈於朝廷總彙。

“起來吧。”

眼見朝臣並無反對,朱元璋方才沒好氣的擺了擺手。

“謝陛下隆恩!謝太子殿下!”

淮西勳貴聞言,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喜色,隨即便是起身謝恩。

雖然朱元璋沒有言明寬恕,但在場的誰不是人精?

這就相當於這件事過去了,淮西勳貴也可以不用死了。

“日後若是再犯,可沒有免死鐵卷了。”

朱元璋又是冷哼一聲道。

“陛下放心,臣等日後必定慎行,絕不敢再有絲毫僭越之舉!”

淮西勳貴又是齊齊躬身。

而且這回,淮西勳貴打死都不敢再犯了!

畢竟昨日,錦繡閣太子宴請,今日一早禦書房挨罵,還有剛剛的這一出。

淮西勳貴就應該明白,若是再犯,就真的是無德無義的畜生了!

“既然如此,清丈田畝,便交由中書省、戶部、錦衣衛三方聯手督辦。”

“至於從何處查起,江南、浙東乃大明財稅之重鎮,便從江南、浙東開始查起。”

“至於淮西,韓國公賦閒在家,便交由韓國公查辦。”

“老三,下朝以後,你去一趟韓國公府,代替咱問候一下韓國公。”

見狀,朱元璋的眼中先是閃過一抹滿意之色,隨後又是沉吟道。

“什麼!”

此言一出,浙東、江南都是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

先從浙東、江南查起?

淮西隻是由李善長自查?

這下子,誰還能不明白朱元璋的意思?

今日之朝會,從頭到尾都不是在針對淮西勳貴,而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朱元璋就是想借這個由頭,想徹查江南、浙東的田畝賦稅,從而將江南、浙東的稅賦,完全掌握在朝廷的手中。

而且還是他們推了一手朱元璋,畢竟朱元璋占儘大義,而他們身為臣子,隻能作為推手。

可任他們心思縝密,都想不到,這就是一個布置精密的局中局。

第一局:打壓淮西勳臣,讓他們明白,赫赫之功並不是他們貪贓枉法的擋箭牌,而今日能不死,是因為免死鐵卷。

第二局:雖然不曾嚴懲淮西,但於公於私,淮西有功於大明,特彆是驅逐韃虜之功,光這一點,天下的百姓都該記著淮西的這份情。

所以朱元璋隻需在公之於眾的聖旨上,寫下驅逐韃虜,賜丹書鐵券,可免死,便足以讓百姓明白,淮西勳臣對於天下的功績。

如此,淮西荀諶不用死,也可以維護大明律之嚴苛,更是告訴天下百姓,可若無丹書鐵卷,勳貴犯法與庶民同罪!

局中局:這才是這場局的重點,重查浙東、江南田畝,繼而將浙東、江南牢牢把控在手。

好算計!當真是好算計!

如此深的心計,怪不得你朱元璋能當皇帝!

想通的文官們,心底皆是泛起一抹恨意,藏在袖袍下的雙手,更是微微顫抖。

而這一次,絕對是江南、浙東的九死一生之局,所以隻能孤注一擲。

“遵旨。”

但不管文官們怎麼想,朱棡卻仍是領旨作揖。

“老二,今日下朝以後,你便率領錦衣衛動身,若遇不法,可便宜行事。”

朱元璋點了點頭後,又是看向朱樉輕聲道。

“遵旨。”

朱樉微微躬身。

“陛下。”

就在朱元璋準備繼續部署之時,戶部尚書偰斯又是一步踏出,看向朱元璋躬身作揖。

“奏。”

朱元璋微微皺眉,便是擺了擺手道。

“啟奏陛下,如今國庫空虛,戶部根本拿不出多餘的銀兩,用以清查田畝。”

偰斯先是苦笑一聲,方才看向朱元璋奏道。

而身為戶部尚書的偰斯,豈能不知道國庫的情況?

那彆說是支持清丈田畝的花銷,即便是維護朝廷的運轉,戶部上下都得緊巴巴的過日子。

而且大明各地州府,仍有災荒,所以戶部還得撥款救濟災民,又哪裡能拿出這麼大一筆銀子清丈田畝?

“那便從咱的內庫撥。”

聞言,朱元璋的眉頭越皺,但還是道。

“既然如此,臣附議。”

偰斯對此,仍是苦笑一聲,便是微微躬身道。

朱元璋都將內庫搬出來了,那他偰斯還能說什麼,反正隻要不是國庫花銷,偰斯都舉雙手雙腳的讚成。

“陛下,您的內庫何其之重,豈能輕動。”

禮部尚書張籌卻在偰斯之後,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伱的意思?”

朱元璋挑了挑眉頭。

張籌想了想,開口道:“回稟陛下,老臣有一計,可避免國庫過度支出。”

“奏。”

朱元璋擺了擺手。

“陛下,可令各州府先行自查田畝狀況,隨後朝廷再派遣專使複核。”

“如此一來,既能最大限度地縮減不必要的開支,亦能確保財政之合理運用,避免浪費與過度支出。”

張籌恭敬行禮,鄭重其事地進言道。

“這”

此言一出,朱元璋看向張籌眯了眯眼,就連朱標的眼中都是閃過一抹不善之色。

縮減國庫開支,但你張籌卻是句句不提貪腐。

那這其中,究竟安的什麼心,朱元璋與朱標又豈能不知?

但下方的群臣卻都是眼前一亮,好主意!

畢竟任你朱元璋的能耐再大,算計再深,可又有什麼用?

國庫沒銀子,而內庫需要維係皇宮開銷,可一旦開支過大,還不是要國庫來補窟窿?

所以張籌所言,既可以避免國庫消耗,也可以避免內庫消耗。

而且若都是自查,江南、浙東甚至都不用毀田,便可以將此事輕易揭過去,那豈不是一舉兩得?

當然,還是要給朱元璋割出去一點利益,畢竟要是真就一點問題都沒有,朱元璋也不能願意。

“這個張籌,是誰?”

朱棡卻是看向身旁的朱樉低聲道。

“常州無錫人氏,今年由員外郎晉禮部尚書。”

朱樉想了想,也是低聲道。

“員外郎晉尚書,還真是一步登天。”

聞言,朱棡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譏諷。

“張籌,字惟中,官拜禮部尚書,其父乃張翼。”

“曾勸降張士誠將領莫天佑投降,並且向豫章侯胡美請求不要殺降。”

“在常州無錫也算是名門望族。”

朱樉又是想了想,仍是低聲道。

“江南士族嘛,明白了。”

話罷,朱棡嘴角的譏諷更甚,但卻是瞥向朱樉道:“你是怎麼知曉的?”

“廢話,我身為錦衣衛頭子,這些官員,我都必須親自過目。”

朱樉白了一眼朱棡道:“昨晚也剛好看完張籌這個禮部尚書。”

“儘職。”

朱棡悄悄為朱樉豎起大拇指。

“哼。”

朱樉輕哼一聲,但眼角卻滿是得意之色。

“陛下,朝廷清丈田畝,乃為國為民之大計,更是可以借此杜絕貪腐。”

“可自查,微臣不敢苟同,畢竟若是州府官官相護,欺瞞朝廷,僅憑一吏,如何能查明?”

“但如今國庫空虛,陛下內庫又不可輕動,那這筆銀子,便由微臣出吧。”

就在朱元璋皺眉沉思間,朱棡又是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元璋拱手笑道:“畢竟微臣不僅是大明之臣子,更是陛下之嫡子,於公於私,微臣都該為陛下分憂。”

“晉王殿下,慎言。”

“清丈田畝所需的銀兩,可並不是一筆小數目。”

不待朱元璋開口,張籌卻是率先看向朱棡拱手道。

“張尚書不用威脅孤王,孤王的銀子,可比你們的要乾淨。”

對此,朱棡又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張籌,便是道。

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想說朱棡的銀子來路不正?

“殿下息怒,老臣不是這個意思。”

“再者,老臣之俸,皆乃朝廷所出,何來不乾淨一說。”

張籌的麵色微微一變,但瞬間又是恢複如初的笑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便是朝著張籌的方向,緩緩而動道。

“微臣隻是怕殿下有所負擔。”

感受到那股撲麵而來的寒意,張籌的內心頓時有些慌亂,但這裡可是奉天殿,便又是強行穩定心神,笑道:“耽誤清丈田畝的進程,這與國不利。”

“那張尚書,還是真是為國為民。”

朱棡仍是笑著朝前道。

“身為大明臣子,自當為國、為陛下著想。”

張籌果斷看向上手的朱元璋躬身謙遜道。

隻是麵對依舊緩緩逼近的朱棡,心中又是升起一抹惶恐。

“既然張尚書如此為國為民,為陛下,那孤王先從常州無錫查起,如何?”

朱棡嘴角依舊玩味,腳步仍未停下。

“常州無錫.”

聞言,張籌的瞳孔猛然一縮,仍是道:“殿下想查便查,臣問心無愧。”

“那你跟孤王解釋一下,常州無錫登記造冊之田畝,為何與所查相差甚多?”

張籌眼中的慌亂,朱棡儘收眼底,腳步仍是繼續。

“殿下,老臣在京多年,已經許久未曾回過無錫,對此,並不知曉。”

張籌眼中慌亂更甚,已經快要遮掩不住,便是連忙躬身。

“你慌什麼?”

此時,朱棡已經踏至張籌的身前,且微微俯身,將手搭在張籌的肩膀,淡聲道。

這聲音不重,也不曾有一絲威勢,但卻能響徹於奉天殿,猶如龍吟隱隱,穿透雲霄,讓在場的每一顆心都劃過一抹顫意。

“殿下,老臣沒慌。”

張籌的額角隱約滲出的細汗。

“胡相,他慌沒慌?”

朱棡緩緩鬆開搭在張籌肩上的手,身體微側道。

“回稟殿下,慌了。”

胡惟庸不假思索道。

對此,朱棡輕輕點頭,便是衝著站在門口的侍衛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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