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太子側妃謀害太子妃!”
話音落下,朝野上下,文武群臣皆是震動。
果然!
分屬於江南士族的文官,小腿更是一顫,心中更是恨死了呂家。
呂家好歹是江南的名門望族,呂本更是坐上了太常寺卿的位子,怎麼能這般愚蠢?
而且既然已經踏進了東宮,何必急於一時,就不能徐徐圖之?
這也活該你們呂家滅族!
“謀害太子妃?”
朱元璋聞言,麵色頓時為之一沉道:“鄂國公,你可明白,你在說什麼?”
但心中卻是樂開了花,果然還是自家老兄弟明白自己的心思。
隻不過奉天殿的這出戲,還得繼續下去。
“陛下好手段。”
朱亮祖與胡惟庸又是微微抬起頭,看向上手的朱元璋,心中暗道。
畢竟文武百官不知,是因為呂家滅門,他們生怕成為眾矢之的,根本不敢私自調查。
可誅滅呂家滿門的就是朱亮祖之子,那朱元璋當時必然人在東宮之中,不然誰又能調得動親軍都尉府?
隻是昨夜確實沒有一道聖旨傳出。
所以.......
念及此處,胡惟庸的額頭滲出一抹冷汗,今日朝會,看似劍指呂家,實則是指向江南士族。
那便是朱元璋想借助這件事,用以威懾江南士族。
“陛下,老臣自然明白老臣在說什麼!而且證據確鑿!”
麵對朱元璋佯裝的陰鬱之色,常遇春又是重重叩首道。
“證據確鑿?”
話音落下,朱元璋的麵色更是陰鬱,隨即便是直接起身,看向常遇春道:“那為何朕不知曉!”
刹那間,那股屬於朱元璋的帝王之威,壓得大殿內空氣似乎都要凝固。
文武百官也皆是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仿佛夏日悶雷前的壓抑,令人喘不過氣。
但想想也對,太子側妃謀害太子妃,這事情必然是發生在東宮,可身為皇帝的朱元璋卻不知曉?
反而是你常遇春先知曉?
這不是在公然告訴朱元璋,你常遇春在東宮之中有眼睛?
可是昨夜呂家滅門的始作俑者,便是隻有朱元璋可以調動的親軍都尉府。
畢竟朝臣雖然懼於呂家滅門之事,不敢深入查明,但親軍都尉府的出動,可瞞不過朝臣的耳目。
所以朱元璋究竟知不知曉?文武百官,乃至於江南文官皆是拿不定主意,那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更為穩妥一點。
“陛下,兒臣有本要奏。”
便是此時,朱標明白該他上場了,隨即便是轉身看向朱元璋作揖道。
“太子。”
朱元璋瞥了一眼朱標,方才擺了擺手。
“啟奏陛下,鄂國公所言非虛,太子側妃呂氏的確勾結太醫院謀害太子妃。”
“而且不僅僅是太子側妃,甚至是呂家都參與在其中。”
“但那時陛下與母後已經安寢,兒臣自是不敢打擾,便是調遣親軍都尉府,將東宮封鎖了起來。”
說話間,朱標又是躬身看向朱元璋請罪道:“至於兒臣擅自調遣親軍都尉府,還請陛下責罰。”
“嗯。”
朱元璋聞言,麵色頓時緩和了許多,而雖然不複先前那般陰鬱,但落在群臣的眼中,卻依舊恐怖。
畢竟朱元璋一旦露出這個眼神,今日之奉天殿,必染血。
“啟奏陛下,太子行事果斷,不失為儲君之風範。”
“而調遣親軍都尉府,也是為了以防不測,免得消息泄露,所以此乃應急之舉,情有可原,望陛下明察。”
見狀,胡惟庸靈機一動,便是踏出隊列,看向朱元璋也是作揖道。
隨後滿殿文武朝臣,也是紛紛出列,看向朱元璋為朱標求情。
但這一幕落在朱元璋的眼中,卻是無比的諷刺,甚至看向胡惟庸的眼眸,更是愈發的冷然。
就連朱棡都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丞相開口,百官附議,胡惟庸還真是好大的官威!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胡惟庸是皇帝,這也難怪朱元璋容不下你。
畢竟這不管是哪個皇帝,都容不下胡惟庸這般的臣子。
隻不過胡惟庸為何要為朱標開口求情?
說實話,胡惟庸也明白什麼叫大勢不可逆,而今日之朝堂,不過一場大戲,當不得真。
那老朱自然不可能真的怪罪朱標,但總得有個台階下去,所以身為右丞相的胡惟庸出麵,最為合適。
而且胡惟庸也知道自己就是朱元璋手中的棋子,所以自然要順著朱元璋的心思,推波助瀾。
再者胡惟庸也明白,想在朝堂真正站穩腳跟,可不能僅依靠於淮西,所以胡惟庸也想讓朱標明白。
從頭到尾,中書省的胡惟庸,當朝右丞相,一直想成為太子的近臣,而這便是投名狀。
“那便依了丞相的意思,免了吧。”
對此,朱元璋依舊立於龍椅前,方才道。
“謝陛下。”
朱標又是微微躬身,方才將手中的奏章上呈於朱元璋後,轉身看向胡惟庸輕輕頷首。
而胡惟庸也是明白朱標的意思,嘴角便是揚起一抹隱晦笑意。
“日後,絕對不能得罪老三。”
同一時間,仍然處於偏側的朱樉,又是心中暗道。
畢竟胡惟庸與朱標的小動作,朱樉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那完全是按照朱棡的劇本進行的。
而且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完全是將胡惟庸玩弄於股掌之間,這簡直太恐怖了!
“江南呂家!好一個江南呂家!好一個呂本!”
又是瞬間,上方的朱元璋,猛然間合上了奏章,便是見其雙眼如炬,炙熱的怒火仿佛要焚燒九天雲霄。
那周身環繞的帝王威勢如淵渟嶽峙,又是令在場朝臣呼吸一窒,無不感到心驚肉跳。
特彆是江南文官,更是從朱元璋的語氣中感受到一股對於江南的凶戾之氣。
“右相國,看看吧,這就是咱的好臣子。”
隨後,朱元璋又是將手中的奏章,直接扔給了下方的胡惟庸後,方才冷聲道。
“遵旨。”
胡惟庸一把接住朱元璋扔下來的奏章,但這雙手卻是不由的顫抖了兩下。
可這下意識的行為,卻是瞞不過朱棡與朱標的眼眸。
畢竟以胡惟庸的腦子,自然不難猜出朱元璋的意思。
而且這封奏章,一旦接過,便是等於得罪了江南所有的士族。
可是不接過奏章,胡惟庸得罪的便是朱元璋了。
所以孰輕孰重,胡惟庸還真的思量明白。
隻不過朱棡苦心做局,不就是想讓胡惟庸與江南士族徹底決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