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遲帶著他們兜兜轉轉,先走大道,再走小道,穿過好幾條巷子,終於停了下來。
“我們今晚就住這裡。”
顯而易見,這是一間客棧,隨安抬頭看去,牌匾上龍飛鳳舞四個大字,“歸鴻客棧”。
“原來歸鴻客棧在這裡,我上次來忘州城,找了兩個多時辰,問了十多個路人,都沒能找到地方,最後沒辦法,住了一間凡人客棧,雖然也能修煉,但是修煉效果也隻比靈氣稀薄的荒郊野外好一些。”
薑行藻想到自己上一次來忘州城,四處找客棧的狼狽,不禁歎道。
“誰讓你不買地圖,也不請人帶路?”
胡峰笑話他。
“誰說我沒買地圖,我買了,隻不過那地圖我有些沒看懂,至於請人帶路,你知道請一個向導多少靈石嗎?有那錢,我還不如隨便找個靈氣充足的客棧,那價錢也不比請人貴多少!”
“好了,進去吧!”
宋春遲打斷了他們的話,率先走了進去。
一進客棧,隨安就察覺到比外麵要濃鬱許多的靈氣,幾乎與金靈峰相當了,當然,不能與主峰、落英峰等幾座靈氣最濃鬱的峰頭相比,但能達到這般,一定也用了比較不錯的聚靈法陣。
隨安本還擔心,這布有聚靈法陣的客棧,住一晚應該挺貴的,即便從剛剛薑行藻的話中,她隱隱察覺到這歸鴻客棧和他們金靈宗應該有些特殊的關係,價格應該會比同等配置的客棧便宜一些。
但是當客棧掌櫃查看過他們的金靈令後,報出“一人六顆散珠,十二個人總共是七塊靈石加兩顆散珠”這樣的價格後,隨安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這歸鴻客棧不會就是他們金靈宗自己開的吧,如此才會對自家弟子優惠到這種幾乎,不,是鐵定賠本的地步。
宋春遲取出七塊靈石兩顆散珠遞給掌櫃,掌櫃的取出一串小玉牌,剛準備遞過來,又像想起什麼一般,將那一串小玉牌放進抽屜,重新取了一個大玉牌和一串小玉牌,遞給宋春遲,“三號院落,裡麵有六間房,應該夠你們住了。”
他們一行十二人,男女各占一半,兩人住一間,剛剛好。
至於三隻靈鶴,客棧有專門安置靈獸的靈獸房,他們這一行人中竟然無人有靈獸袋,也是夠窮的了。
宋春遲拿大玉牌開了三號院門,待大家走進去後,他看著手中的六塊小玉牌,道:“兩人一間,商量好了到我這來拿玉牌開門。”
“宋師兄,我們先將你墊付的房錢給你吧。”
舒夜語說著,從儲物袋中取出六顆散珠,其他人也紛紛取出散珠或者靈石,交給宋春遲。
宋春遲也沒推辭,一一接了,並找零。
葉靜怡最先從宋春遲手中接過一塊小玉牌,她的目光在舒夜語、隨安和蘇夢覺三人麵上來回看了一遍。
蘇夢覺道:“葉師姐,我和你住一間吧。”
“好!”
蘇夢覺朝舒夜語和隨安點了點頭,囑咐道:“一會你們出去逛的時候,喊我一聲啊,我雖然來過忘州城一次,但是那次是和我哥一起來的,和他一起逛實在沒什麼意思,隻顧著埋頭買東西,東西一買完,就催著走。”
“好,一定叫你!”
一刻鐘後,一行十二人全部出了歸鴻客棧。
宋春遲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地圖,道:“忘州城的路我都認識,這個你們誰需要,可以暫借。”
隨安很想借一借的,宋春遲似乎看出她的意思,想了想道:“我就厚著臉皮跟著舒師妹隨師妹你們一起了,還請師妹不要嫌棄。”
有宋春遲這個認識路的,隨安她們又怎會嫌棄。
最後他們六人一起往忘州城最大的坊市走,除了他們這一小隊的,還有葉靜怡和餘穿林。
“宋師兄,歸鴻客棧與我們金靈宗是有什麼淵源嗎?”路上,隨安終於問出了這個她一進客棧就想問的問題。
宋春遲微微一愣,才忽然想起來,道:“我忘了隨師妹你進宗門才三個月,又一直忙於修煉,對於宗門的情況怕還不太了解。”
隨安連連點頭,“可不是嘛!”
宋春遲見她一臉平靜的說著這種尾音稍稍上揚,類似撒嬌的話,忍不住微微翹翹了嘴角。
隨安有些奇怪,不知他好好的笑什麼,宋師兄可不像個笑點低的人。
“歸鴻客棧是歸鴻宗在忘州城的產業,很久以前,據說我們金靈宗和歸鴻宗是同時開山立派的,金靈宗第一任掌門金靈真君和歸鴻宗第一任掌門歸鴻真君乃是至交好友,因為兩位掌門的關係,金靈宗和歸鴻宗關係一向不錯。”
隨安一邊聽一邊點頭,故事並不新穎,隻是……“歸鴻宗挺富裕的。”
她感歎道。
歸鴻宗還能在忘州城開客棧,原先她還奢望金靈宗在忘州城有個聯絡點什麼的,就算不像歸鴻客棧那般,是個設有聚靈陣的大客棧,隻要有一處偏僻的院子,能供進城的弟子歇歇腳就行,但是從宋春遲等人的態度上她能看得出來,這樣的地方是不存在的。
“其實……以前我們金靈宗和歸鴻宗一般,雖然排不上宗門榜前十,卻也有自己的靈脈、靈礦、靈田、商鋪、充盈的庫房,以及堆滿玉簡的藏書閣,但是……”
宋春遲重重歎了一口氣,而隨安則是聽他說一樣,心就提一下,更因為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他說的這些,現在大概應該是沒了,心便從提著變成心疼了。
沒錯,她是摳門精!即使宋春遲說的那些東西不是她的,隻是她所在的宗門的,她也心疼。
“那……現在是沒了?藏書閣也沒了玉簡?”隨安說著,看向舒夜語。
舒夜語點頭,“藏書閣在翼擎峰,就在風歇林後麵,裡麵是空的。”
隨安想問,那些好東西是怎麼沒的,就聽葉靜怡冷沉的聲音傳來,“寒鳴宗,與我金靈宗有不共戴天之仇,隨師妹,以後若是遇到寒鳴宗弟子,記住,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先逃,等打得過的時候一定要再打回去,這口惡氣我們吞了一百多年,不能一直這麼吞下去。”
葉靜怡的話,讓其他人都沉默了,他們雖然沒應聲,但是隨安能看出來,對於葉靜怡說的,他們是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