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相見,從開始忐忑到最後完美收官結束,張世叔跟皇甫世伯先行離開,而夜星痕跟了楚莫如,張玄度四個則有專人帶著前去歇息。
張世叔跟皇甫世伯上了馬車,張世叔突然感歎道:“這孩子這麼能吃,他小時候該是吃了多少苦頭啊。”
皇甫世伯聞言道:“陛下,現在孩子已經長大了,而且還這麼有本事,您就不要再傷感以前,應該為他現在感到高興啊。”
原來這張世叔跟皇甫世伯,正是當今天子跟皇甫顥弓。
天子聽了,“嗯”了一聲道:“是啊,朕應該替他感到高興,而且秦卿家能將這孩子帶大,一路亡命天涯,確實是勞苦功高,隻是這個賞朕是給不了了,就留給這孩子吧。”
說完轉移話題問道:“陸七儒的事如何處理了?”
皇甫顥弓聞言道:“陛下,陸七儒被毒死在監獄裡,一幫嫌疑人已經鎖定,隻是我們還是晚到了一步,從送菜的、做飯的再到送飯的牢獄,全部都死於非命,仵作檢查屍體發現,都是中了慢毒,基本上是同時斃命。”
天子聽了,臉色陰沉,好一會後才道:“當真是好手段,隻怕這其中還有好些是被枉殺的。”
皇甫顥弓聞言一點頭道:“這道口子雖然是我們自己放的,但確實沒想到對方會用慢毒殺人,而且做的這麼絕,為了混淆視聽,連帶著其他人一起殺了,行事嚴謹周密,這是算準了時間做的,估計在之前應該是勘查過多次,還是人心隔肚皮啊。”
說完一頓,接著道:“那陸七儒的家人……?”
天子聞言道:“不要動他們,朕現在要的是穩定,就算憋屈,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裡吞,給陸七儒隨便上一個罪名,對外就說他是在獄中畏罪自殺。”
皇甫顥弓聽了一抱拳道:“遵旨。”
說完也不再提,而是轉移話題道:“陛下,孩子們現在都已經安全抵達,那兩起縱火案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天子聞言一笑道:“查,當然要查,就算我們現在想收手,那邊也不會答應,在陸七儒這件事上,我們算是贏了頭局,讓對方吃了個啞巴虧,現在他們是鉚足了勁的想扳回一局,而這也正是我們想要的,那就借此機會,將那些隱藏著的毒瘤都給連根拔了。”
說完一頓,跟著問道:“天罡祠那邊準備的怎樣了?”
皇甫顥弓聽了道:“天罡祠那次動用的是隱藏的力量,而且將矛頭引向倭人,微臣接到線報,鑾衛司薛懷遠安排羅繼在調查江南織造局,他懷疑是織造局那幫人在抱團,不過據說到現在為止,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天子聞言,眯眼想了想,好一會後才道:“江南織造局?哼,那幫人朕早就想動他們了,隻是牽扯的乾係太大,現在倒好,惹到鑾衛司頭上,那可是一把好刀,就讓他們去查,期間若是我們這邊有什麼線索,也隱晦地提供給他們。”
皇甫顥弓聽了,會心一笑道:“臣遵旨。”
說完轉移話題道:“陛下,您把帝君那把鐵胎弓賜給這孩子,這事是不是做的太明顯了?隻要稍有聯想……。”
天子聽了一笑道:“這小子聰明的很,花將軍不是說他已經猜到他的身世了嗎?這是朕故意留給他的一個口,孩子長大了,也該慢慢放手了。”
而與此同時,陳靈兒正獨自一人緩慢走在回家的路上,下午兵法課程上,楊教官出了一個奇特的題,據說是她當年帶兵打仗時遇到的真實情況,這道題確實是有點難度,地形複雜而且難行,後勤保障難於跟上,同時敵方部署跟兵力一抹黑,想要打贏這場仗,該怎麼做?
陳靈兒對這道題也是想破了腦袋,但她性格堅韌,骨子裡有股不服輸的勁,而且她對兵法也確實愛好,這一鑽研,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倒是給錯過了去楊教官家的時間。
上午集訓,流了一身汗,因為晚上要跟楊教官同住,所以她中午就洗漱過一次,本想著下午課後就直接過去的,沒想到一下搞得這麼晚,這會再去打攪彆人,好像也不好。
那就乾脆就不去了,明日隨便找個理由推搪一下,但跟著一想,既然已經答應了,而且楊教官那邊也做好了準備,現在又不去,會不會搞得教官很沒麵子?
於是去,還是不去,這兩個念頭在她腦子裡轉來轉去,但這會天已經晚了,自個又沒地方去,也就下意識地往家的方向走。
到了家門口,心裡兩個念頭還是沒有定下來,讓她不由在門口轉來轉去。
而她此時想不到的是,在屋裡一個黑暗角落裡,一個黑衣人正死死地盯著她,但弄不明白的是,眼前這個獵物就像魔障了一般,好幾次都要推門而入,但又退了回去,在門口不停地轉圈圈,隻要她推門進入,隻要一招,就能得手,可她就是不進,看得讓人著實心焦。
於是這一明一暗的兩個人,一個心裡念叨著,去,不去,而另一個則是念叨著,進,快進。
但最後隨著陳靈兒一跺腳捶圈,終於是定了下來,去。
那黑衣人一看轉身離去的陳靈兒,暗自一拍額頭,得,出了這麼多次任務,今日算是遇上奇葩了。
原來那盯梢的四人本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原則,商議過後給上麵上了個文書,大意是:毒死黑狗,活捉陳靈兒,再以她為餌,釣出張玄度這條大魚,然後哢嚓一刀,世界就安靜了。
上麵倒是采納了這個建議,不過有所改動,就是那條黑狗已經在夫子院成了名狗,動它動靜太大,估計死條狗比死你都要鬨騰。
後麵的建議倒是可以,但活捉陳靈兒這事就不用你們四個出手了,沒彆的,主要是你們四個太菜了,連跑個步都比不過人家一個女娃子,讓你們四個出手,還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贏,要是萬一鬨出事來,那可是拔出蘿卜帶出一堆的泥,老子還沒那麼大張手,擦不了那麼大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