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度在前打頭,夜星痕小手拉住他的衣角,亦步亦趨地在後跟著,她雖然修為不低,但對於那些黑洞洞的地方,還是發自內心的害怕。
當初在雲城的時候,秦星寒曾短暫教過他們一些生存之道,就是將其獨自一人丟在漆黑的山林裡過夜,呆過山林的都知道,當自身處於其中,周圍黑沉沉一片,密集的樹林,隻要有風吹過,總覺得就會有一個怪獸撲將出來,甚至也會聯想到一些神鬼之類的東西,其心理承受壓力就如同那黑暗就是一個鐵箍,將自己緊緊鎖住,想動但又不敢動。
這個經曆,夜星痕親身體驗過了,自然知道裡麵的滋味,有個人依靠,心裡自然要安穩多了,張玄度是自小就經過這樣的訓練,所以她第一個想的就是跟在他後麵,這隻是下意識的心理反應,跟兩人之間的感情沒有半點關係。
三人一步一步往前挪動,二十丈的距離走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才到石台近前。
石台表麵到地麵不過人腰高度,三人一狗到石台邊,低頭就能看見光罩裡麵的城池,石台呈圓形,約一丈範圍,張玄度先前在神識裡看過,但此時親眼目睹後,依舊感到震撼不已。
這縮小版的城池,全部采用木雕,裡麵每棟建築,街道,甚至路邊的樹木都是整齊有序,有的建築的房門跟窗戶還是打開的,透過縫隙看進去,還能看到建造裡麵的桌椅,而那些窗戶或者牆壁等,上麵的花紋雕刻雖然細小,但卻是清晰可見,簡直就是一套精美的藝術品。
三人對帝都雖然不熟,但有些地方還是去過,從東城門開始,順著幾條主街,很快就找到當初在帝都時幾人住過的客棧,客棧周圍的建造,居然跟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還有那個城南石塔也是一樣,可見這個縮小版的帝都城,是完全依據現實複刻下來的。
帝都那麼大,裡麵的建築多的隻怕數都數不過來,而這些都濃縮在這方圓一丈的圓台上,僅僅就這,就可見其價值。
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過了好一會後,紫皇突然小聲道:“你們說這木雕的帝都城會是在什麼時候建成的?”
紫皇一說這話,張玄度跟夜星痕立即明白過來了,因為一個城池不可能是永恒不變,都要經過擴張跟發展的,比如城池裡麵的有些建造,現在有,但過了十年二十年,可能就不在了,也可能在原地方再建一棟新的建築,這是一個很正常的發展過程。
雖然這三個隻去過帝都城很小一片位置,但以小看大,就能看出裡麵的道道,這個木雕帝都城,應該是很久前就有了,因為雕刻皇宮區域的建築,所用的木頭外邊的漆花已經出現龜裂,而另外一些建築則看上去還很新,說明這裡麵的這些建築是有人打理,並隨時有更換的。
紫皇這個問話,剩下兩個也答不上來,這木雕雖然精美,但看得時間長了,也就這樣,那個籠罩石台的光罩也是一樣,初看很是新奇,不過那股新奇勁過了,也就索然無味了,再怎麼看,也看不出一朵花來,不過這三個還算是老實,沒想到用手去觸摸那光罩。
紫皇心裡惦記著這裡還有沒有其他寶貝,於是開始扭頭四處打量,而夜星痕卻是看得興致勃勃,圍著石台來回走動,時不時駐足長看。
張玄度趁這兩個各玩各的,傳音給大黑道:“黑大爺,將帝都城縮小放在這裡,還用個光罩給罩上,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大黑聞言道:“這是護城大陣。”
張玄度聽了,不由一愣,愕然道:“護城大陣?!”
大黑聞言一點頭道:“你仔細看這光罩,雖然表麵上看處處都一樣,但它實際上是由八根光柱做支撐,這八根光柱彎曲往上,在光罩最頂端彙合成一點,任何一根光柱都會通過這一點再流下另外七根光柱,彼此互補,再以這八根光柱為基礎,往四周拉出光膜,就形成一個光罩,而這八根光柱的底部,就是這大陣的八個陣腳,能設置出這樣的陣法,其人還是有兩下子的。”
張玄度聽完,低頭仔細看著麵前的光罩,果然在這一麵光膜中,有一條隱隱的粗線,因為光膜厚度跟這粗線一樣,若是不認真看,還真看不出來。
對於陣法,張玄度是一竅不通,也看不出這光罩到底厲害在哪裡,但能被大黑這個上界下來的麒麟說有兩下子,那應該是很了不得了。
不過他想到另外一件事,就是這石台上的不管什麼陣法,再厲害也是個模型,跟現實的帝都城又有什麼關係?難道現實中的帝都城,也有這八個陣腳,也有一層光罩,若是真有,那風怎麼刮進來,雨水怎麼落下來,人跟飛鳥又怎麼進出?
大黑聽他說完,狗嘴一撇道:“在現實帝都城,自然也有這八個陣腳,這裡跟外麵是相互呼應的。”
說完一頓,接著解釋道:“現實中的這個護城大陣不是隨時都開啟的,一個因為沒有必要,另外一個也麻煩,同時開啟這樣的大陣,所花費的人力物力太過龐大,要是長時間開啟,就會將光罩內外完全隔開,這不現實,而且也承擔不起這個花費。
而在平日不開啟大陣的情況下,又想知道大陣的陣腳有沒有因為年代久遠,又或是人為不小心破壞而出現什麼問題,所以就設置了這個縮小版,那八個陣腳,隻要任何一個有什麼異動,這裡都會反應出來,然後再去查探異動的原因,僅此而已。”
道理一說穿,也就沒什麼了,張玄度再看時,也就是個平常心了,聽完突然一笑道:“這玩意真能抵抗千軍萬馬的衝鋒?”
大黑聽了,搖了搖頭道:“陣法你不懂,跟你說也說不清楚,不過這八個陣腳位置卻是陣法絕密,不能讓任何其他外人知曉,現在我們看過了,也知道陣腳位置所在,對我們來說雖然沒什麼用,但對維護這陣法的人來說,卻是死罪,所以要是沒什麼彆的事,還是早點回去,彆節外生枝。”
張玄度聞言一點頭,剛要招呼另兩個離開,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你們在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