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談了一會,外麵天開始亮了,於是眾人各自道彆,各回各家。
回到雲城,蘇軒第一時間去看唐倩儀,這丫頭心裡也是擔心蘇軒,這些天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醒了睡,睡了醒,沒有踏實過,這會見蘇軒完好回來,一顆心終於落下,腦袋一歪,沉沉睡了過去。
蘇軒看著眼前沉睡的佳人,心中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輕輕握著她的小手,在床邊坐了好長時間,先前一直沉吟的臉色突然一凝,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將唐倩儀小手小心放入被子裡,跟著起身往外而去。
屋外張玄度等人一直在候著,蘇軒雙眼掃過幾人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跟著平靜下來道:“給我一個安靜的位置,我要好好琢磨琢磨我身上的事。”
加上這次,張玄度幾個先後救了他三次了,這種恩情可不是簡單地在嘴上過過,蘇軒心裡有數,以後水裡火裡,以命相陪就是了。
而蘇軒說的好好琢磨琢磨身上的事,其實有兩個意思,一個是他先前所說的“真正死過一回但又涅槃重生了”。
當時唐倩儀重傷倒地時,那一瞬間他心中被自責、悔恨跟痛惜的情緒填滿,被心法反噬後,雖然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但修為退完還是知道的,那一刻已經萬念俱灰,隻是又心有不甘,以前種種過往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最後卻突然生出一絲明悟,最是無情卻有情,世事物極必反,沒想到這一絲明悟卻一下打破心法禁錮,修為不僅去而複返,而且還更上層樓。
蘇軒自小在藥聖穀長大,而且現任穀主又是跟他同樣出身,對曆代花流派老祖軼事最是清楚,每代花流弟子,都是翩翩佳公子,遭遇情劫或廢或死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但還重來沒有聽說過像自己這般遭心法反噬後還能再涅槃重生的,所以這個他要好好琢磨琢磨。
另一個是他曾答應唐倩儀,隻要能得到總章,將心法融合,即便是不當穀主也要娶她過門,現在沒想到即便是沒有得到總章也過了這一關,那後麵就要兌付諾言了。
世上任何男女結為連理,可不僅僅是你情我願,你儂我儂就完事了的,後麵還分彆站著兩個人的家族,特彆是那些大門大戶,更講究這個。
唐倩儀是當今唐門門主的親孫女,唐門立世比藥聖穀要早的多,其勢力之龐大,藥聖穀都要仰望一二,鑾衛司早就想拉攏唐門,但一直被唐門拒絕,因為唐門暗器天下一絕,特彆是暴雨梨花針,這個大殺器太過逆天,隻要這玩意一觸發,任你再高的修為都是渣渣,擋無可擋。
有這逆天的大殺器在,鑾衛司的紫衣也要好好掂量掂量,就算秦道陽也不敢下這個血本,畢竟培養一個紫衣出來,哪怕是最低階紫衣,那也是付出極大的代價,損失一個那就是一個。
隻是唐門從不出世,就像一個富家翁一樣,隻是老老實實做自己的生意,鑾衛司是軟硬兼施,但還是啃不下這塊骨頭,最後也隻好不了了之了。
蘇軒想要迎娶唐倩儀,這裡麵的道道就多了,因為他畢竟是藥聖穀三公子,藥聖穀又是跟鑾衛司捆在一起,有這層原因在,唐門會不會答應還是兩說,所以這事他也要好好琢磨琢磨。
蘇軒去琢磨事情去了,張玄度就不好跑了,要是等蘇軒琢磨完了自己人又不在,雙方就又錯過了,其實武林盟主這事急不來,但關鍵是張玄度沒有多的時間了。
這下張玄度幾人算是真空閒下來了,沒啥事做,主意就打到了慕晚吟身上。
這丫頭一手毒術還算不錯,特彆是那飛甲靈蟲更是厲害,不過她的修為太低,要是真遇上高手,也許她連放靈蟲的機會都沒有就嗝屁了。
而現在追殺張玄度的人,不管是哪邊的,都不是庸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否則她這個保鏢就成了被保鏢了。
張玄度跟慕晚吟提起這事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的,因為這畢竟涉及到對方自尊,沒想到小姑娘一聽,立即點頭了,顯然她也意識到這方麵的不足。
既然小姑娘答應了,那張玄度就要好好問問了,據這丫頭所說,對於她師父傳授她的毒術,原理已經基本都掌握了,現在差的就是經驗跟火候,而毒術的修行,又跟修為捆在一起的,簡單來說,就是修為越高,毒術就越厲害,反之亦然。
這個都還好說,而最關鍵是培養靈蟲太花精力了,即要花精力配置毒藥喂養,同時還要花精力讓這些靈蟲跟主人之間保持良好溝通,這可不是訓養個貓貓狗狗那麼簡單了。
問到這裡,張玄度疑惑道:“你這些靈蟲是很厲害,但是要是遇到成規模的敵人,哪怕修為比你低,那也應付不過來啊。”
慕晚吟聞言笑著一搖頭道:“公子你是有所不知,這些靈蟲的數量是可以增加的,一個是它們自己繁殖,另一個是重新在野外捕捉再進行馴養,但主要還是第一種,因為後一種花費的時間跟精力太大了,而據我師父說,我們師門有一位老祖,也是馴養這種本命靈蟲,但其規模之大,數量之多,簡直就是鋪天蓋地,漫山遍野,你說有這樣多的靈蟲,那再多的敵人也不過是一個念頭而已,據說那是我師門最高光的時候。”
說完一頓,跟著小臉一皺接著道:“我現在也在走這一步,隻是以我現在的能力,能控製我現在所有的這些數量已經很不錯了,而想要再擴大,這就不是簡單加一隻兩隻那麼容易了,這裡麵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簡單來說,數量越多,需要付出跟支撐的就越大,甚至是幾倍的大,想要達到老祖那個境界,那真是無法想象,所以有時候我總覺得師父是不是有點太誇大其詞了。”
慕晚吟說的這些,張玄度不懂,但聽到最後一句,心裡不由一樂,張嘴剛要說“你師父就是個吹牛皮的”,隻是這話剛到嘴邊又給咽回去了,因為這話,先前這丫頭可是跟自己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