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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刑霞關城主劉向東,也是三朝老將,鎮守邊關近三十年,是忠心不二的皇黨,不過此人也算是人老成精,明麵上的平衡掌控的極好,對倒向閣老秦道陽的鑾衛司,既不親近,也不遠離,但真要有什麼事,那太極是打得溜溜轉,使得秦道陽就如狗咬刺蝟,無從下嘴。
這次張玄度兩人跟馬木然之間一場賭桌上的小小恩怨,卻隱隱快要成為了兩方勢力角逐的導-火-索,吳乘陽的打算是,先將張玄度兩人暗中拿下,然後再借助緝拿凶手的名頭,將勢造起來,等達到一定火候的時候,再交出這兩人,以交好馬旭,從而撕開刑霞關這道鐵幕。
隻是千算萬算,卻不成想到後麵居然還有兩隻黃雀。
一念到這裡,吳乘陽心頭就是一陣怒火升起,不過以他現在的修為,剛剛兩下虛空接觸,隱隱感到這兩隻黃雀修為都不在自己之下。
這下就有意思了,兩個玄境高手不可能無緣無故正好在這裡散步,而就算是正好在這裡散步,也不可能無冤無仇地就獨獨來針對自己。
排除這些,那就隻能說,這兩個玄境高手就是那兩個小子的暗中守護者,這也怪不得這兩個生麵孔,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在彆人的地盤上,當眾跟馬木然這個地頭蛇死乾。
隻是這兩個小子又是什麼來頭?來著刑霞關又是想做什麼?
這些念頭在吳乘陽心頭瞬間劃過,但一時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不過現下的局勢,他不動,隱藏在暗處的兩隻黃雀也不動,但隻要他一動,那兩個就會全力將其留下。
借刀殺人。
局勢已經極為不利,時間也已經不多了,吳乘陽再也顧不得其他,身形全力往東而去,他這全力一動,暗處兩條纖細的身影同時掠出,一前一後對其夾擊。
吳乘陽一見,厲喝一聲道“鼠輩也敢現身?”
可那兩人對這話卻是充耳不聞,兩柄長劍一前一後招招直抵其要害,而且招式連綿,一進一退,一重一輕,相互配合天衣無縫,顯然是精通合擊之術。
吳乘陽在這兩人的夾擊下,頓時落下下風,長刀刀勢雖然精妙,但卻難進寸許,完全是被壓著打,而那兩個黑衣人,分寸也把握的極佳,既不過分進攻,也不過分退讓,一句話,就是將吳乘陽死死拖住不讓走。
三人叮叮當當打得熱鬨,沒多久,不遠處街道傳來密集的馬蹄聲,兩個黑衣人一聽,立即同時下重手,將吳乘陽逼到馬胖子屍體旁,在遠處騎兵現身的前一刻,虛晃一招,抽身離開。
遠遠的騎兵中,當先一騎,是一匹一身全黑的高大戰馬,戰馬上坐著一個一臉絡腮胡須的中年男子,遠遠看到一身黑衣的吳乘陽,手中長刀立即往前一指,厲喝一聲道“抓住他。”
同時右手一拍馬鞍,身形如龍,竟快過高速奔行的戰馬,一刀斬向吳乘陽。
而此時的張玄度跟紫皇,卻是全然不知後麵發生的事,正悠然地坐在食攤旁吃著早飯。
張玄度乾完第十碗麵,將麵湯咕嚕咕嚕喝完,舒服地歎了口氣,旁邊的紫皇見了,不由一個白眼道“以後你吃飯離我遠點,一點吃相都沒有。”
說完一頓,接著道“小玄子……。”
剛說到這裡,張玄度卻是右手食指伸出擺了擺道“蛋黃兄,做人做事了要講誠信,前日可是你自己親口答應,隻要我把事辦成了,你可是要叫我哥的。”
紫皇聞言,不由一撇嘴,跟著一拍胸脯嘻嘻一笑道“看你這話說得,本公子誠實有信,江湖有名,以後你就是哥,玄哥。”
張玄度聽了,滿意地一點頭,“嗯”了一聲,喝了口飯後茶道“星痕那邊記得嘴巴嚴點,我估計等會這刑霞關就要熱鬨了,我們可要在這之前早點離開。”
紫皇本也是想說這個,聞言一點頭,將打包好的油潑麵提上,起身往客棧而去。
等三人收拾好,天才剛蒙蒙亮,剛走出客棧,就見街道兩邊已經站滿了軍士,其中一人拿著一個銅鑼,一邊走,一邊敲,嘴裡跟著喊道“所有人聽了,自此時起,全城戒嚴,所有人都不準外出,有違令者,後果自負。”
張玄度跟紫皇聽了,不由對望一眼,那馬胖子說他爹是城主府的什麼人,看來還真沒有吹牛皮。
不過這裡麵的經過,夜星痕卻是不知道,左右看了看好奇道“這是怎麼了?”
話音剛落,就見前麵兩個身穿鎧甲的軍士過來,站在客棧大門大聲道“所有人都回各自客房,老實呆著不要亂走動,昨晚城內發生命案,我等奉命過來稽查,你們若有一人不在自己房間,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直接當同謀處理。”
一聽到“命案”兩個字,張玄度跟紫皇不由同時一愣,昨晚他們雖然下手很狠,但卻都留有餘手,說重傷是不為過,但絕對不會致命。
念到這裡,兩人不由對望一眼,跟著一拉夜星痕衣袖,各自返身回房。
等客棧一樓所有人清空,那兩名軍士又讓掌櫃的將一樓桌椅全部收走,客棧內所有男人,包括掌櫃的,夥計等等統統都重又叫了過來,而所有女人則留在客房不準出門。
張玄度跟紫皇兩人自然也在其列,所有人排成三排站好後,大門外進來一個右手轉著鐵膽的老者,正是在寶泰賭坊接待張玄度兩人的那位。
這人剛一進門,兩名軍士立即迎了上去道“還要麻煩林爺。”
那人一聽,連忙擺手道“可使不得。”
這兩名軍士知道他隻是客氣,也沒多說,側身讓了個身位,那林爺跟著舉步上前,走到前排第一人麵前,盯著其麵容仔細地看了看,然後道“隨便說幾句話。”
那人聽了,弓著腰點了點頭,然後道“林爺您吃過了嗎?”
林爺聞言也不答話,沉吟片刻後又道“圍著這大廳走一圈。”
那人聽了也不多言,舉步走了一圈後回來,林爺看了擺了擺手,意思是這個不是。
這番操作,讓張玄度跟紫皇兩人看了,頓時心頭一緊,不由對望一眼,看來對方早就想到了可能會有戴麵具的可能,不然也不會這麼麻煩。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還幸好這兩個早有準備,改變了嗓音跟走路的姿勢,不然僅僅就這一關,就很難過關。
小心駛得萬年船,師父交代的真是一點不錯,看來以前為此挨的皮鞭真是一點都不冤。
前麵一個一個排除,很快就到了張玄度個紫皇兩個,這兩個彆的不會,裝那是個頂個的高手,一點都不慌,隨便說了幾句跟著又走了一圈回來。
林爺像前麵一樣,同樣走到這兩個麵前,雙眼盯著張玄度的眼睛看了一會,嘴角突然露出詭異一笑。
這一笑,卻讓張玄度突然渾身毫毛一炸,猛然想起,自己可是跟眼前這位對過眼的,他能遮掩了聲音跟走路的姿勢,但卻不能遮掩眼神。
眼睛是心靈之窗,心靈是眼神之源,想要這上麵改變,以張玄度現在的修行,還遠遠不夠。
對方既然擺出這個陣勢,自然是江湖老道,已經杜絕了一切掩飾的可能,此時想要再混下去,已是不可能了。
不過即便是危機迫在眉睫,但張玄度依舊鎮定自若,絲毫不慌,嘴角一裂,還了個笑容。
林爺見了,微一點頭,眼中仿佛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跟著一擺手,放兩人離去。
這個過程雖短,但旁邊的紫皇卻是看得清楚,知道這裡麵的道道,心中同樣緊張萬分,此時見林爺突然又放他們離開,倒是一頭霧水,也不敢多說,跟在張玄度後麵返回客房。
這一路兩人沒有片語交流,等張玄度剛要踏入房門,耳邊突然出來一個聲音“小子,這幾天都不要離開,有空再到賭坊去坐坐。”
張玄度聽了,沒有回頭,隻是微一點頭,跟在跨步進入房間。
一頓飯功夫後,下麵所有人都排查完,一群軍士跟在分開,兩人一隊,進入各個房間開始搜查,床下,衣櫃,房梁,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一處不落,搜查完畢沒有嫌疑的,每人發一張綠牌,同時交代,接下來幾天,不論是出城還是在城內,都必須帶上這張綠牌,以示區彆。
好不容易鬨完,客棧又恢複了自由,張玄度盤膝坐在床上,將剛才的經過細細想了一遍,特彆是這個林爺看著他那個笑容,讓他一百二十個確信,自己已經被對方看穿。
而且對方最後的隔空傳音,更能說明此點,而且能隔空傳音的,必然是個高手,隻是這樣一個高手,到底又為什麼要幫自己了?
這些頭緒,在他心裡轉來轉去,卻轉不出個所以然,正想得腦瓜子疼,門外傳來敲門聲,張玄度一聽就知道是紫皇,開口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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