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寂靜的夜空注定傳來不平凡的匆匆衣袂翻飛的聲響。
一襲青衣的女子站在後山的入口處,她抬頭眯眼看了看那顯然被布下了層層屏障的入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停下!”餘欽風堪堪跟在她身後,臉色難看,“後山是我門派修煉重地,尋常弟子沒有要事都不得入內,你一介外人更不能……”
“什麼?”戚綿笑盈盈地轉身望向他,如畫般的眉眼浸潤著點點惑人的媚意。
餘欽風一怔,唇線繃直。
與此同時,他的身後也傳來了一陣跟過來的腳步聲,不多時,好幾位弟子便在戚綿的故意勾引下到達了這裡,這些弟子都是門派中天資優異的長老麾下弟子,在門派中,也會比一般的弟子擁有更多的權威與可信度。
其中,一襲粉衣的喬梨也格外明顯,隻是她在看清前麵戚綿的麵容後神情有些呆愣,似是沒想到會有人生著這樣一張完美無瑕的麵容。
“師兄,不要和她廢話了!我們快將此人捉住交予掌門長老,我已經傳音訊給師父了,他們很快就會趕到。”有弟子對餘欽風焦急道。
戚綿聽著眉頭一挑,沒想到她還沒有叫上長老,這些弟子倒是幫她叫上了。
眼見已有弟子拔劍欲要與她一戰,戚綿輕輕踮腳,拂袖一揮,那堅如牢籠的屏障便瞬間被撕裂開來,她縱身進入其中,其他弟子緊隨其後。
……
此時此刻,焚淵已經覺察出了掌門所作所為的不對勁,從他身體中源源不斷流逝而出的靈力就最能說明問題,丹田處幽幽浮動於中心的金丹也在受了刺激後不穩定地震動起來,似乎在本能地抵抗著什麼,傳來了一陣陣的撕裂痛感。
焚淵睜開雙眼,黑瞳中暗沉一片,卻不見對身體痛楚的忍受,蒼白的麵孔在月色淡淡籠罩下顯示出一片沉默的孤寂冰冷。
他終於開始運轉起靈力,擋下了掌門對他金丹的裹挾。
“焚淵?!你在做什麼?”掌門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他怒不可遏地嗬斥出聲,“你要配合我,否則怎麼幫你破除詛咒?!”
身前的少年沒有乖乖聽話,反而站起了身,因為先前的配合,掌門的靈力依舊殘留在他體內一刻不停地試探掠奪他的那顆金丹,然而焚淵仿佛無知無覺般沒有因丹田處的撕扯痛皺眉,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仍舊盤坐在原地妄圖操縱他的掌門,神情漸漸歸於平靜。
“你沒有破除我的命格詛咒。”他淡淡開口,聲音摻雜著一絲沙啞。
掌門驚愕地抬頭望著他,而在他視野中,那雙如同來自深淵般的黑瞳就像無邊無際的黑夜,沉的不見一絲光亮,看得久了,便能從中窺見幾分來自靈魂深處的詭異與妖邪。
他隻怔愣了不到幾秒,很快便反應過來,他等待了幾百年,如今一切都已經準備好,雖然已經被焚淵識破他的心思,但無論如何,今日這枚金丹他都是一定要吞噬的。
“哼,命格算什麼,以你現在的境界,若想跨入化神渡劫期還不知要過幾百年,然而我卻不同……”
掌門緩緩站起身來,強大的威壓自他身上傳來,他碾壓了焚淵好幾個境界的修為很快便讓身前少年的臉色更加慘白,隻是他的脊背還是挺拔如竹,古井無波的雙眸沉默注視著他。
“你若配合,也算是為這大陸上再添一位渡劫期而做出貢獻。”掌門冷笑一聲,“那是你的榮幸。”
焚淵沒有說話,他的視線透過對方的身影看向遠方,無波無瀾的黑瞳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掌門臉色一變,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朝後看去,然而還沒等他完全轉過身來,一記來勢洶洶的靈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極速朝他眼前襲來,詭異的是,這攻擊的速度甚至來不及讓他反應躲避,他隻覺得眼前驟然一亮,緊隨而來的便是側臉上劃傷處傳來的刺痛感。
“哎呀,來得不巧。”一道陌生的女聲響起,“打擾了你們掌門奪取彆人金丹的事情。”
戚綿在焚淵的身後輕飄飄地落地,臉上似笑非笑,看了眼掌門,又看向他身後的那些跟過來的弟子與長老們。
她在趕過來時特意留了個心眼,給這些人包括自己在內都套了個屏蔽氣息的法訣,以至於走近掌門了他也沒有覺察到有外人的闖入,修仙之人五感靈敏,他剛才的那一番話不說全部,但也被眾人聽了個七七八八了。
即使他沒有直白說出奪取金丹這種事,但聰明人又有誰猜不出來這樣陰邪的向來都被視為魔修所作所為的秘法呢?
“師父……”餘欽風語氣複雜地叫了一聲。
掌門的臉色此刻青紅交加,他已經看清了這行人的麵容,也注意到了其中幾位長老嚴肅而隱含深意的神情,他張了張口,咬牙道:“不要聽這妖女妖言惑眾,她擅闖無念派,我們必須立即將她扣押下來,即刻擊殺!”
在聽到他扯到戚綿後,焚淵的臉色有了一絲裂紋,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隱秘地閃現過了一絲殺意,腦海中有關那傳承秘法的卷軸悄無聲息地顫抖了一下,但一隻輕柔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焚淵,你還好嗎?”帶著關心意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焚淵眸中的陰鶩瞬間消散。
他垂下眼睫,雪白的長睫垂落下來,透露出幾分乖順。
“我還好。”他低聲回應。
那些長老們反應也很快,雖說掌門做出了如此不齒之事,但他們都是無念派的一份子,為大局為無念派著想,自然不希望這種事會傳入外界,否則他們無念派東洲第一門派的名號絕對會跌落下去。
很快,長老就發出指令讓所有在場弟子開始對戚綿展開圍剿。
處於中心地位的焚淵和壓根就沒想躲的戚綿眨眼間就已經身處眾人的包圍中,她眨了眨眼,視線正好落在餘欽風與他身邊的喬梨的身影上。
餘欽風的神情很是奇怪,他的眉頭緊緊皺著,神情複雜掙紮卻還是聽從了掌門的命令,顯然剛才掌門的一番話在他耳中也產生了不小的影響,與之相比,喬梨看起來倒是好多了,她還沒有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見焚淵莫名與那不知名的女修混在了一起,臉色多少有點難看。
戚綿輕輕笑了笑,眼睛也沒眨一下便輕而易舉地擋下了不知哪些弟子的攻擊,她彎彎眉眼,看向掌門:“你確定要殺了我?”
掌門皺著眉,還沒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瞬間,從戚綿身上傳來的就猶如能夠撼天動地的頂級威壓呈放射狀鋪散開來——
整片場地,隻除了中心處的白發少年與青衣女子,剩下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間內被碾壓到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修為更低一些的弟子甚至嘴角都滲出了絲絲鮮血。
這四肢百骸都被莫大的重壓沉沉桎梏住的感受,令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陣來自生理性本能的恐懼與膽怯。
“怎麼了?”輕柔的嗓音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尖,“還沒有開始打呢,就都跪下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