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接下來,焚淵在戚綿的注視下,踏出了她所建立的保護範圍,戚綿驚了一下,正想擴大保護範圍,卻見焚淵眉眼鋒芒畢現地朝離他最近的人而去,竟是想要與對方正麵對上。
戚綿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並不受周圍環境的影響,依然清晰:“焚淵!”
他沒有回應,手中那柄誕生於她之手卻屬於他的劍身上依然爆發出冷冽的寒光,那通體玉白的長劍在此刻猶如一把由光芒彙聚而成的劍體,不待它劈至人身上,便能感受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與殺意。
離他最近的那名修士硬是憑借自己的直覺感受到了莫大的危險,根本不需要多思考一秒,他下意識就使出了自己的保命手段,隻一眨眼,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距離焚淵最遠的地方,隻是即使速度已經如此之快,那劍身的銳氣還是刮傷了他的胳膊,帶來一陣冰冷刺骨的疼痛感。
他睜大雙眼,後怕地盯視著那還停留在原地的白發少年,對方那雙深邃的黑瞳正冷漠地直直注視著他,他第一次在一個同境界的修士身上感受到了如此劇烈的恐懼。
險險躲過這殺招後,那名修士的大腦遲鈍了一刻,才想起來提醒其他人,連忙朝柳明嶽高喊:“師兄!那劍氣極凶,一定要小心!”
然而他的提醒晚了一秒,柳明嶽雖然是這行人中實力最強反應速度最快的,也還是和剛才一樣,身上落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劍痕。
感受到那傷口處傳來的異樣刺痛感,柳明嶽再一次清楚認知了那柄劍絕非凡物,他咬了咬牙,眼中透露出一抹凶狠,方才是他們太過輕敵,不想焚淵修為雖然不如他們,卻有仙器在身,這才讓他吃了虧。
這次,他們要全力以赴。
他柳明嶽,今日必須要奪走那柄劍!
“擺陣法!”
明丹宗的弟子們到底是在修為、人數以及實戰經驗上都占據了上風,幾個回合下來,即使焚淵已經拚儘全力,時間久了,也還是抵抗不住這麼多人的攻勢。
不多時,每個人的身上幾乎都掛了傷,焚淵身上的傷也不在少數,隻是多虧他身上還有一件上品仙器黑衣,因而才不至於傷得太嚴重。
焚淵的胸口起伏大了起來,臉色也蒼白如紙,身上紅與黑的交織詭異又病態,隻是那雙漆黑的眼瞳漸漸染上血色,露出一副歇斯底裡的冷酷,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隻想殺儘這裡的所有人。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明丹宗弟子在看見他這樣時,也不由得對那眼神有些心生瑟縮。
柳明嶽卻並不在意,他也已經被焚淵激起了強大的勝負欲,看他身體狀態不佳,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手中掐訣,用上他剛剛才在這森林裡找到的一件法寶,準備給他最後一擊。
刺眼的黃光自他手心迸發開來,強盛的靈力幾乎令人睜不開眼。
焚淵隻挺拔地站在他的對立麵,俊美的麵龐上沒有半分懼意,他緩緩舉起了手中已染血的長劍,黑瞳冷靜地仿若冰川。
巨大的“砰”聲從兩人中間炸裂開來,伴隨而來的還有那刺得在場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的強光,在最後一刻,是戚綿氣急敗壞地從玉佩中鑽了出來——
她一把拉過了焚淵的胳膊,將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少年攬入懷中,寬大的青衣為焚淵遮去了那強烈的黃光,另一隻手抬起化解了那衝到麵前的攻擊。
她身上的幽香味溢滿了他的鼻腔,衝散了原本的血腥味。
焚淵怔愣了一瞬,而不過片刻後,這片區域便歸於平靜,戚綿氣得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命了?”
那雙差點就被毀滅與殺意淹沒的黑瞳此刻像被水洗過一半,隻呈現出單純的迷茫,焚淵望著那近在咫尺的漂亮美豔的麵容,張了張唇,嗓音沙啞地像是乾渴了許久的旅人。
“我……”
“你什麼你?!”沒等他說完完整的一句話,戚綿的話就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你知不知道我們是綁定了靈魂的,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
焚淵無言地垂下眼眸,蒼白俊美的臉此刻居然莫名顯現出幾分脆弱的色彩。
戚綿又瞪了他一眼,心想等會再罵你,轉而先去處理對麵剩下的明丹宗弟子了。
她剛剛化解柳明嶽的最後一擊時,其實是將那攻勢反彈給了他們,因此現在對麵的空地上已經躺倒了一大片的明丹宗弟子,包括柳明嶽,都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但還有一個人沒有倒下。
戚綿微微眯起雙眼,視線穿透過層層樹木,看向那站在不遠處,自始至終都置身事外的女修,她站得遠,也沒有參與戰鬥,因而並沒有受波及,在場所有人,也隻有她身上乾乾淨淨,一絲傷痕都沒有。
叫什麼來著?她好像聽見柳明嶽是叫她燦燦。
燦燦現在也是一臉茫然又膽怯地躲在樹後,看著戚綿與焚淵兩人,她並不清楚戚綿做了什麼,隻知道戚綿一出現,所有師兄弟們就都倒下了,就這一點她就知道麵前那貌美如畫的女子絕對不是善茬。
她咬著唇,忽然上前一步,雙眼瞬間蓄滿淚水:“……求、求求這位高人放過我,我沒有要與你們為敵的意思,我替我的師兄弟們道歉嗚嗚……”
燦燦哭的梨花帶雨,看起來也可憐極了,焚淵卻是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還在想著他似乎是做的過了點,惹戚綿生氣了該怎麼辦。
戚綿望著那個抽泣的小姑娘,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對人做什麼,再給這些人幾百年的時間,也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威脅,實力就是她狂妄的底氣。
所以戚綿並沒有搭理她,至於被看見樣貌什麼的,也無所謂了,畢竟這趟秘境之旅結束後,焚淵也就該差不多看清無念派的麵目離開他們了,到時候她自然會帶著焚淵尋求一條更好的成神路。
“走吧,先找個地方給你療傷。”
看了眼沉默的焚淵,戚綿沒好氣地拽了拽他的手,領著人想往前走。
焚淵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看起來還有幾分乖巧,他抿著唇,眉頭不自然地皺起,沒走出幾步路,低沉又微弱的聲音從他口中而出。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