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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還是一點沒變的冷硬,但卻會為眼盲的人提供一些便利。
戚綿默默接受著,也不再對他道謝。
今天的屠夜沒有出門,據陳管家所說,他正在二樓的畫室裡作畫,戚綿自然是要去刷刷存在感的。
她隻知道屠夜是一名畫家,但還沒見過他畫畫。
戚綿問過陳管家畫室在哪,現在也不需要對方的幫忙,自己慢慢扶著扶手就上了樓。
她換了身乾淨舒適的裙子,自己看不見款式與顏色,但據三三所說,屠夜給她準備的衣裙都是淺淡色係簡潔款的,很襯她無害的氣質。
戚綿走到畫室前,她在門前猶豫再三,敲了敲門。
這一切場景都已經她頭頂的監控捕捉到了,屠夜與她僅隔一牆,漆黑的眼珠落在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監控畫麵,身材嬌小的女孩就站在外麵,高清的畫質完全可以捕捉到她伸出的手止了又止的動作。
屠夜擦了擦手上沾染到的一點鮮紅顏顏料,薄唇微動。
“進來吧。”
在門外的戚綿怔了怔,她還沒敲門呢。
[你頭上有監控,屠夜應該看見了,對了哦宿主,忘記告訴你了,這間彆墅的一樓和二樓到處都有監控,幾乎是沒有死角的。]三三說道。
戚綿明白了,心想還好她之前倒沒趁屠夜不在家做出什麼崩人設的事情。
她輕輕轉動門把手,推開了門。
一股難以描述的複雜味道撲麵而來,戚綿不由得頓了頓。
腐臭味、鐵鏽味、糜爛的花香味、還有濃烈的顏料味與消毒水味?戚綿仔細嗅了嗅,她在醫院待的久,所以很容易就能辨認出消毒水的味道。
[這是什麼味道?]她問三三。
三三回答地有些遮掩[啊這…宿主你注意不要亂走亂摸,屠夜麵前躺著具新鮮女屍。]
“過來吧,往前走就好。”屠夜立在原地,雙手雖然擦乾淨了,但他的襯衣上還沾染著一些飛濺到的血漬,他望著戚綿開口道,帶著股誘哄安慰的意思。
戚綿抿了抿唇,嗅覺上依然在不斷遭受刺激,但腳步緩慢而堅定地邁向了他。
兩人間的距離不過隻有**米,但圍繞在兩人中間的卻有幾灘紅褐色的液體、破碎的衣物、還未腐爛的殘肢,以及零零散散擺放著的畫具。
留給戚綿下腳的空間極其有限,她很有可能一不注意就會踩中這些東西的任意一個,穿著潔白長裙的盲眼女孩一無所知地往前邁去,她慢慢地路過了那些臟汙,往前方直立的高大男人走去。
荼蘼又詭異的畫麵,屠夜愉悅地眯起雙眼,她竟然奇異地避開了每一個障礙。
[宿主,腳尖往右一點,對對!嚇死我啦,你差點碰到了一截胳膊。]三三實時提醒著。
這一段路在三三的幫助下,總算是成功地走完了。
戚綿鬆了口氣,但還得假裝自己不知道走到哪裡的模樣往前伸著手試探,直至指尖觸碰到柔軟的布料。
“老公?”戚綿軟著嗓子叫了一聲。
“嗯。”對方慵懶的回應著,握住了戚綿未收回的指尖,拉著人來到畫架旁的一個沙發上坐下,“有什麼事嗎?”
屠夜站在她麵前,隨意瞥了眼戚綿旁邊坐著的女屍。
女屍是他昨天才弄回來的,是個年輕的女生,夜裡看見他主動跟上來搭訕的。
那張白皙秀麗的麵容現在卻已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脖頸上的傷口倒是沒再流血了,鋸齒狀的一圈看起來很漂亮,柔軟的肌膚已經按壓下去也不怎麼回彈了,原本這些都是屠夜眼中激發他靈感的東西,隻是現在戚綿一坐到她旁邊……
他忽然皺起眉,本來還算充盈的靈感消失不見了,戚綿裸露在外的肌膚白嫩而瑩潤,是他一向不怎麼喜歡的鮮活的美感。
“沒什麼彆的事,我隻是想來陪陪你。”戚綿仰著頭找不準方向地正視前方,似乎是說出來的話對她來說也有點過於直白了,眼下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屠夜盯著那團紅暈,背後的畫架上還是他未完成的畫作。
沒有等到男人的回應,以為自己會不會打擾對方工作了的戚綿緊接著小心翼翼地詢問了一遍“可以嗎?”
屠夜撫過她的臉頰,溫熱的指尖觸碰過的地方,紅暈更加明顯,明顯害羞但也沒有反抗,隻是乖巧任由屠夜動作的戚綿緊張地咬了咬唇瓣。
“那就在這坐著吧。”他說。
“好。”戚綿點點頭,然後就真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起來,即使她知道自己身側距離不到一米的位置就是具女屍。
柔軟筆刷落在畫布上的聲音沙沙的,戚綿安靜聆聽著。
不知過了多久,筆刷的聲音才停下,她呆坐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屠夜好像畫完了?
“這麼坐著不累嗎?”
沙發下陷了一點,屠夜坐在了她旁邊,隔開了自己與女屍。
“還好。”戚綿小聲道,“你畫完了嗎?”
“嗯。”屠夜挑起她的發絲垂眸玩弄著。
“如果我能看見就好了,好想看看你的畫啊。”戚綿失落地說著,白淨的小臉上出現幾分遺憾與難過。
“想看我的畫?”屠夜反問道。
他的視線落在了畫上,喪失靈感後匆匆畫完的一副畫,畫上的女屍沒能帶給他半分美感,反而無趣又醜陋,倒是女屍旁邊被他匆匆添加了幾筆的白裙女孩純淨而美好。
他的眸中劃過幾抹思索。
“對啊,陳管家說你是一位畫家,那畫得一定很好看吧,我還沒見過畫家的畫呢。”戚綿微笑起來,失焦的眼珠在說起這話時也升起了一點光芒。
屠夜忽然道“雖然看不見,但是你可以作為我的模特。”
戚綿聞言愣了愣“我可以嗎?”
屠夜望著她清透的眼眸、挺翹的鼻尖、殷紅的唇瓣與白皙的肌膚,毫無疑問,這個眼盲的鄉下女孩有著張出色的麵容,戚綿的氣質也總帶著股旁人無法擁有的軟糯無害感。
她的美沒有侵略性也沒有衝擊性,但卻會讓你在不自覺的凝視中逐漸淪陷進去。
他回答“可以。”
戚綿像個得到了驚喜的小女孩,她歡快地笑起來“好啊。”
“這是我剛才的模特,表現的不太好,你會做得更好。”屠夜淡聲說著,拿起旁邊女屍的手就放在了戚綿沒來得及反應的手背上,就好像他真的隻是在討論一件多麼簡單又平常的事情。
戚綿的手背上傳來冰涼柔軟的觸感,意識到那是什麼後,她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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