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玖來到蘇城,蕭一墨已經在蘇城買了一所院子。
不大不小,三進院,收拾的很乾淨。
蕭一墨和楚玉等姑娘們住在二進,江玖和陸雲陽住在了三進。
往年陸雲陽來蘇城,一直是住客棧的,如今他非要跟江玖住一起,說是為了省銀子。
為了能讓陸雲陽帶她進齊王府,江玖忍了。
錢嬤嬤和夏至收拾屋子。
夏至開心道:“姑娘真有法子,把春曉留在府上,這下夫人再也不能監視姑娘了。”
錢嬤嬤笑笑,原來他們都知道春曉是江柳氏留在江玖身邊的眼線,而這次來蘇城,江玖隻帶了錢嬤嬤和夏至。
把江柳氏的眼線,春曉留在了陸府,還美其名曰,讓她在家裡看好牡丹她們。
江玖已經把陸雲陽家安排好了,牡丹她們幾個小妾,隻要不偷懶,做做點心,賣賣青菜和竹筍,把九文超市做好,就不愁吃喝。
大家都以為陸雲陽隻是帶著江玖,來蘇城住幾天,卻壓根沒想到,江玖不回去了。
而因為這一搬,陸雲陽倒是把江玖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
蘇城郊外一個彆院裡,景色怡人,花團錦簇,霓裳伺候著陸雲陽喝茶,他慵懶的靠在美人榻上,兩個女子跪在那裡服侍。
旁邊樂師們彈奏著輕快的樂曲,七八個舞女在音樂的伴奏下,翩翩起舞,彆提陸雲陽有多享受了。
陸明則在一旁細細的彙報著調查的情況。
“江玖姑娘在蘇城開了一家賭坊,還有幾個街道都有胭脂鋪,那個嬌娘帶著兒子也來了蘇城,她就是胭脂鋪的總掌櫃,而她的東家,還是江玖姑娘。”
陸雲陽笑了,笑的很開心,笑的很得意。
“江玖啊江玖,我是叫你娘子好呢,還是九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事瞞著我,果然啊,你還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胭脂坊,賭坊,紅袖招,但凡賺錢的生意她都有涉及,我就說呢,這麼會做生意,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陸明:“主子,既然襄縣的九哥找到了,主子便暫時可以利用她為咱們賺錢了。”
陸雲陽大手一揮:“都給我停下,霓裳,去把那件七彩羽衣給小爺拿來。”
七彩羽衣,顧名思義,在陽光下呈現布靈布靈的七彩色,衣服像是羽毛一樣輕盈透氣,底色是粉色。
這種布料做出來的款式,怎麼穿都好看。
“江玖解了咱們燃眉之急,總該謝謝她,陸明,回家。”
陸雲陽正準備離去,忽然,霓裳拉住了他。
“主子,這件衣服是當年太後所賜的布匹而做,如果就這麼送給江姑娘,依照她的聰慧,唯恐猜到主子的身份……”
經霓裳這麼一提醒,陸雲陽頓住了。
“是了,這匹布是當年江南織造的貢品,現在的她穿,不合適……”
陸雲陽挑挑眉:“把這件衣服放回去吧,陸明,咱們去蘇城最好的布衣鋪,給她現做一身吧……”
比起襄縣,蘇城很大,人也更多,更熱鬨,青石板鋪就的路麵,能同時容納三輛馬車。
城市的整個布局也很合理,護城河環繞,商鋪和住戶交相錯應,有錢人家在北城,齊王府的周圍,東西兩邊也各有人家和商戶,窮人住在南城,雖然有些擁擠,卻並不亂。
江玖賣的院子在北城,店鋪東西城都有,剛來蘇城,一個陌生的地方,總要逛一逛,熟悉熟悉才行。
“蘇城真熱鬨,人還挺多,聽說蘇城的官府沒有貪墨的,齊王府前有麵大鼓,但凡有人察覺蘇城官府做事不公,或者貪腐,無論誰都可以敲鼓鳴冤。”
夏至把打聽來的消息一一講給江玖聽。
江玖隻對九皇子齊王有一丁點的印象:“無論如何,他都是不肯吃虧的人,公不公道的,自在人心。”
初識,齊王也不過是個孩子,說白了跟她一樣,是從京城逃離出來的。
九皇子是先帝最後一個兒子,幺兒自然心疼一些,但是跟皇位就沒什麼關係了,先帝駕崩後,九皇子就借著體弱多病為由直接回到了封地。
江南雲夢澤之地是南璃國重要的糧食基地,往東兩千裡的蘇城和申滬鎮才是齊王府的封地。
其實除了蘇城繁華一些,東邊的申滬鎮基本就是幾個小漁村,農民以打漁為生,貧窮之極。
九皇子能把蘇城管理的這麼繁華,熱鬨,可見也是有才的人,隻是這個人體弱多病,都傳言他活不過二十。
江玖覺得傳言未必是真。
就好比陸雲陽,都說他是個紈絝,可他結交的人除了官府,都是有錢的公子哥們,而花滿樓背後的東家也是他。
作為一個妥妥的富二代,如此努力賺錢,也不算紈絝吧。
“嬌娘把小石頭送到了學堂嗎?”江玖問。
夏至指了指東邊的巷子:“齊王在東西兩城開了兩家官家學堂,隻要學識過關就可以去上,昨兒我見小石頭正在認真背書,說是要考試……想來他那麼乖巧,應該能上吧。”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齊王為了提高當地人們的學識,規定孩子到了七歲,無論男女都可以免費入學堂。
隻這一項規定,就很令江玖欽佩。
要知道,在古代,重男輕女比比皆是,更彆說免費的學堂了。
學堂裡的先生,聽說是翰林院退下來的大學士,曾經的太子太傅,孩子們要是能得到他的指點,隻要肯努力一定會金榜題名的。
蘇城人來人往的熱鬨,也讓江玖心情愉悅。
進了一家成衣鋪子,江玖選了兩款布料,剛準備付銀子,忽然,有人把一包銀子扔了過去。
“她的銀子,我付了。”
江玖扭頭,來人一雙細長的丹鳳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怎麼?姑娘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
江玖依然一臉懵,男子忽而笑了:“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來蘇城的路上,在下可是受了姑娘的一飯之恩呢。”
夏至恍然:“原來,你就是寺廟裡睡覺的乞丐……你,你……”
男子穿的錦衣綢緞,跟寺廟裡的乞丐判若兩人。
“正是在下,本人姓顧,顧承言,是齊王府的幕僚,當日剛從京城回來,累的狠了,才會如此狼狽,讓姑娘見笑了……”
一聽說是齊王府的人,江玖的態度也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原來是顧公子,失禮失禮。”
顧承言哈哈大笑:“不知則不怪,況且,當日我是真的餓了,姑娘的飯來的很及時,若不然,我不但要空著肚子回蘇城,又累又餓的,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