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二嫂的臉對著橋墩下方,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但止不住她的好奇心。
莫非他們時家棲息的這一處地方,是什麼風水寶地嗎?
怎麼現在不僅僅食物會成為0輻射汙染的,就連水盆放在橋墩下也會聚一小盆子的水。
時二嫂伸出雙手,往橋墩邊上摸索去。
時月白見狀沒有說什麼。
等她將三個玻璃水瓶洗乾淨,又裝滿了乾淨的水後,吩咐時幺幺,
“過來,姑姑給你洗把臉。”
時幺幺聽話的,雙手撐在地上爬了過來。
她見時月白拆開了包裝袋裡嶄新的毛巾,絲毫不珍惜的,把毛巾丟到水盆裡剩下的水中。
時月白攪動著毛巾。
聽到聲音,時二嫂才知道時月白做了什麼。
她著急的走回來,“月白,月白,水不能這麼用……”
時二嫂心急如焚,雙手摸索著撲到了水盆邊,
“這可是水呀,是水呀。”
以前時家也能從團隊裡分到水。
可是現在時家的男人死了,可想而知,誰會願意照顧她們這三個病弱殘?
團隊裡如果去買了水,不會有人考慮到時家的這三個人也要喝水的。
時二嫂明白,往後的日子,大概率隻能夠靠她們去搖尾乞憐。
運氣好的話,就看有沒有人好心,能不能團隊裡的這些人周旋,得到一小口的水喝。
日子就是過得有這麼艱難。
所以好不容易有那麼一小盆的水,時二嫂不願意浪費了。
“水就是給人拿來用的。”
時月白伸手擋下了時二嫂的手。
見她慌張焦急的都快要哭了,時月白乾脆抓住時二嫂的手,將她的手往水盆裡浸。
【檢測:0輻射汙染淨水。】
時二嫂手腕上的輻射檢測儀突然播報。
她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傻傻的坐在水盆邊上,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才好。
心痛是她如今唯一的情緒。
這可是比人命都還要珍貴的水啊,不,這可是比他們整個團隊的人命都還要珍貴的0輻射汙染淨水。
就這麼被她和時幺幺洗手洗臉了……
這可能是時二嫂這輩子經曆過的最魔幻的事,比起突然得知丈夫的死訊,都還要讓時二嫂感到震驚。
時月白卻是笑眯眯的,拿著毛巾給時二嫂擦乾淨了手。
又給時幺幺洗了一把臉。
她滿意的看著時幺幺那一張白淨的臉,
“嗯,洗乾淨了,真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
時幺幺得意洋洋地晃著她的大腦袋,
“漂亮的小姑娘,漂亮的,小姑娘漂亮!”
時二嫂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低頭看著白白淨淨的一雙手,眼眶發熱。
這讓她突然想起在末世之前,很多首飾公司都找她打首飾的廣告。
是因為她人不僅僅長得漂亮,還有一雙特彆好看的手。
任何首飾戴在她的手上,都顯得特彆高檔好看。
“把水倒了吧。”
時月白吩咐時幺幺,指了指眩暈陣裡麵的一小片空地。
她昨天晚上閒著無聊,找了幾個發芽的土豆,埋進了這片空地下麵。
時幺幺搖搖晃晃的,趴在地上推動著水盆。
水盆裡的水,因為替她洗了臉,替時二嫂洗了手。
所以黑乎乎的了。
時二嫂突然反應了過來,“彆倒水,這水還是可以喝的。”
儘管水盆裡的水洗了手和臉,比墨汁都還要黑了。
但它依然是0輻射汙染的水。
就算是把這一盆黑乎乎的水賣掉,都能換不少的積分回來。
時月白口氣中十分嫌棄,
“洗過手臉的水怎麼能喝?”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還會再有的。”
“幺幺,倒水!”
時二嫂心疼的聽著時幺幺把水盆裡的水倒到了地上。
她有那麼一點點的生氣,但是又不敢表現出來。
現在的時月白性格比以前更加的強硬。
時二嫂從心底裡有點畏懼這個時月白。
時家的三個病弱殘,背上了背包,帶著昨天的裝備又出了時家的篷布。
走之前,時月白從時幺幺的背包裡,拿出了一隻裝了水的玻璃瓶子。
她看著坐在自家篷布外麵,正在維修零件的怪人,
“接著。”
時月白漿屬於自己的那一隻玻璃瓶子,丟給了怪人。
怪人不明所以,低頭看著玻璃瓶子裡透明的液體。
在陽光的照射下,這透明的液體有著極為誘人的光。
【檢測:0輻射汙染淨水。】
怪人的手腕上,輻射檢測儀發出了聲音。
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呆愣、木訥,到最後的震驚與惶恐。
最後轉變為不敢置信。
怪人慌裡慌張的站起身,看向石家三個病弱殘離開的方向。
他往前追了兩步。
最後目光轉向橋墩下的那一些團隊幸存者。
因為大家住的離時家和怪人的距離比較遠。
所以沒有人聽到怪人手腕上,輻射檢測儀發出的聲音。
但時家的那三個病弱殘,一大早的又出發了。
很多人瞧著眼裡心裡都在發笑。
這三個病弱殘還不死心呢。
也對,她們必須得出去拾荒,否則時家的存糧再多,也會很快被時月白那個死肥婆吃個精光。
意識到很多人的目光,都在偷偷的看著時家的病弱殘。
怪人眼眶中滿含著熱淚,抱緊了懷裡的玻璃瓶子,轉身就躲進了自己的篷布裡。
沿途時月白對那一些奚落、質疑與嘲諷的目光視而不見。
時二嫂眼睛看不見,她也很坦然自若。
背著時幺幺,推著時月白,往大城的方向去。
剛剛脫離團隊的視線沒多久,迎麵便走來了一隊雇傭兵。
他們穿著雇傭兵的黑色作戰服,衣服上到處都是補丁與灰塵。
但一個個身材魁梧,腰杆筆直,看起來都訓練有素很不好惹。
時月白掃了領頭的人一眼,隱約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卻沒想到領頭的隊長目光落過來,犀利的眼神掃了時月白一眼。
那個隊長抬手對時二嫂打了聲招呼,
“二嫂。”
時二嫂停下了腳步,有些疑惑的偏了偏臉,
“是誰?”
“我們是湘城雇傭兵團的。”
領頭的隊長帶著幾個雇傭兵走上來,
“我與時一以前是駐防隊友,你與時二結婚的時候,我參加過你們的婚禮。”
“我們今天是特意來找你的。”